田羽走後,大廳裏眾人閑聊了起來,接著剛才的喜慶氣份,無論老少大家都是滿臉笑容,談論著剛才的場麵,講述著剛才唐驍峰的尷尬窘態。是歡聲笑語不斷,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


    而在眾人都高興的閑談著的時候,卻有一個人並不開心,甚至是有些後悔和懊喪。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周樂兒的前男友,錢仕豪。錢仕豪剛才見了周樂兒的一身打扮,也禁不住一時心神蕩漾,被周樂兒的美色所引,有些後悔起了之前的決定。心下轉念想著怎麽樣和周樂兒複合的事。


    這時,一直坐在那裏的唐應,實在是憋不住心裏對楊家的好奇了,楊家什麽背景,在鄉下竟然有如此豪宅,而且看的出見過麵的楊家這幾位老爺子,個個氣度不凡,一個鄉下小村落,出一兩個這樣的人物或許不難,可來到這裏看到的楊姓人裏,不少人都有一股特殊的氣質。而且據楊倉老爺子說,這個村子裏所有人家都姓楊。是一宗一族。而且這個村子裏的人,給人的感覺也是不同一般尋常鄉村。


    於是,唐應便帶著種種疑問,對著坐在上首主位的楊孟章老爺子問到:楊爺爺,敢問一聲。我到咱們村見到咱們村裏眾人都與眾不同,堂上您們幾位老爺子,更是氣度不凡,還有這楊家大宅,更是金碧輝煌,莊重肅穆。想必祖上必定不是尋常人家吧?


    其他同學們,聽到唐應這樣一問,都豎起了耳朵仔細地聽著。眾人對楊家好奇的成度,並不比唐應小。現在唐應問出來了,大家自然想聽個究竟。於是紛紛附和著唐應的話說到:就是,楊爺爺,您就講講吧,您就說說吧···


    就見坐在主位上的楊孟章老爺子,手撚著胡須,麵露笑容另一隻手搖了搖,才說到:什麽氣度不凡,我們都隻不過是這一方鄉村裏的普通人罷了。至於說到我們祖上或許有些來頭,也隻是一些傳言,實證書據太少,難以為據。就說說那些傳言吧,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這裏一說,你們一聽就罷了。不要當真。


    眾人聽了楊孟章老爺子的話,對楊家得的好奇心更勝了,這位楊老爺子能夠這樣說,這其中必有蹊蹺,說是傳言,沒準就是真相也說不定,···


    楊孟章老爺子看了看楊孔真老爺子,說到:真叔,這裏就你歲數最大,要不你給大家講講。


    楊孔真笑著擺了擺手說到:算了,昨天我折騰的夠累了,現在還沒緩過勁來,你就讓我在這坐著,喝喝茶,養養精神吧。你和孟倉給這幫娃娃們講講就行了。就別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


    楊孟章又看了看一旁的楊倉老爺子。楊倉倒也幹脆,直接說道:行了老弟,作為咱們楊氏一族的族首,你就能者多勞吧,哈哈哈。


    楊孟章看了看門外陰沉的天地,綿綿的細雨。心思好像飛迴了那久遠的年代。


    就聽楊孟章慢慢的說到:那要說到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是北宋中後期,據說祖上曾經是跟隨過邊關大帥楊景的楊家子弟。由於那一部分的族中記載,在多年的戰亂中大部分遺失了,隻留下一些殘本斷片根據這些殘本斷片推斷,祖上應該是楊氏嫡係近支後輩。有本殘卷曾記載祖上受到邊關大帥楊景,指點武功和兵法戰陣數年。據此推斷,應該是楊元帥比較看重的族中後輩。在邊關大帥楊景故去後,祖上一直留在抗遼一線,又是幾十年後,隨著宋庭的腐朽,邊關兵備廢弛,權佞當道祖上的後輩雖然能力超群,卻因那些年沒有戰事,遭到排擠。便生出了辭官歸隱的心思。


    於是兄弟三人便辭官攜家眷,離開了邊關前往內地。過了獅城來到這金雞城附近,見到這裏有這樣一塊高出周圍很多的蠻荒高台,看此地周圍溝水環繞自成一域,且溝水延年不失。倒是個好地方,這裏就是任他洪水滔天,或是連年幹旱,這溝中水也很難幹涸。於是便決定在此地居住下來。據此地附近村落的人講這片高台上,充滿了詭異離奇,常人在這裏很難待久。概因為這三兄弟都是戰陣中存活下來的人,都是從屍山血海裏活過來的,並不懼怕這些。於是一家三兄弟攜帶家眷便留在了這裏。


    起初的時候,三兄弟在這高台上修造房屋時,確實在這裏遇到了一些玄異,幾乎斷絕了這一支的後輩族人。好在三兄弟都非常人,在幾次經曆中,下一代人中隻留下了老三家的獨子,和老大老二家的三個女兒。可是自此以後,這一脈楊氏族人也就順利了起來。這個三弟家的獨子,便是我們渡台楊氏的開山之祖名楊宣,字隱昇。


    等到蒙古人入侵此地時,老祖帶領族人以神鬼之術加上本地的傳說,在這裏安定了下來。又是幾十年後,到了元末傳到楊季臣老祖這一代,楊季臣老祖早年間出外闖蕩,看多了民間疾苦,楊季臣老祖決定加入推翻蒙元的洪流當中。起初楊季臣老祖追隨劉福通,後來跟隨朱重八建立了大明。因為楊季臣老祖是明王舊部,不屬於淮西嫡係,雖然從最底層依靠軍功,爬到了衛指揮使司同知一階。卻因為早年間早戰場上東征西討,落下了一身的病痛。此後時間不長因病辭官,迴歸了故土。


    然而此時故土的渡台之上,已經沒有幾個楊氏族人了,隻剩下了十幾個老弱病殘難以在撐起楊氏的一片天地。其他那些青壯年族人,因連年的戰亂,死的死,逃的逃,這裏已是一片荒涼。楊季臣在外漂泊大半生,卻無子嗣,雖然辭官後頗有些家資,可家鄉再無幾個親故,讓他感到不勝悲涼。


    然而讓楊季臣老祖更加心酸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可他的結發妻子早在前些年就已經故去,如今他是孑然一身,也已經四十幾歲了,為了生下個一兒半女,楊季臣老祖又續了弦,娶了三房姨太太,可是六七年下來,這幾房姨太太卻沒能給他生下個一兒半女。


    萬般無奈之下,楊季臣老祖四方尋醫,八方求神,終於在楊季臣老祖五十三歲這一年,來了一個神人。這個人非僧非道,卻是一位天文地理無所不通,陰陽五行術數珠璣無所不曉的高人,高人告訴楊季臣老祖,因為他前半生殺人太多,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萬也不少於七千,因此戾氣太重,傷了天合,想要子嗣難了。


    除非楊季臣老祖按照他說的方法做,並且讓他在後背兒孫當中任意挑選一人,在這孩子十歲的時候,讓他帶走,他便可以讓楊氏一族自此昌盛。還說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他可以做到,換第二個人,也做不到這一點。


    起初聽了這話,楊季臣老祖並沒有在意。可是在那個人顯露了一手神通之後,楊季臣老祖卻是相信了。此人要求季臣老祖以後有生之年不可再食葷腥,要把村莊重修,按照南北大街為軸,東西大街鋪開,村落要成正方形狀。再把老祖心愛的那條五鉤神飛亮銀槍鎮在村中,以此槍為陣膽沿南北,東西大路西北角,留下一塊南北長四十二丈,東西寬二十八丈的空地,把老祖的寶槍按照他指定的位置,方式埋在此地。


    還要求以後這裏的楊氏一族,隻可參與抵禦外擄之戰,切不可參與內部之爭。但凡遭遇災荒必定要廣施恩澤,保一方無虞。之後又為楊氏一族在這渡台上重選了祖地墳塋。還告誡老祖,以後這一脈楊氏族人每代執掌這必須是嫡長為尊,如嫡長因抗擊外虜戰死,則可由其弟接掌。如以後族內爭鬥必須嚴懲,參與爭鬥者皆不可傳一族之大任。······


    那個人交代完畢後,拿出兩個藥瓶,其中一瓶有一粒紫丸,另一瓶中有三粒黃丸,紫丸老祖服下,四十九日後方可行房,黃丸讓幾位夫人服下,不出三年,必有九子送喪。說完以後那人一下就消失不見了。老祖楊季臣才知道這是遇到神人了,自然膜拜,一切按照那位神人所言。


    結果還真是靈驗,第二年,續弦的大夫人十月懷胎,生下一子,又是八個月後,兩房小妾又生二子。自此楊氏一族又漸興旺。沒幾年人丁便不再單薄


    就這樣楊季臣老祖因傷痛得福,不但在後來洪武興獄中保住了自家姓命,而後來也是子孫滿堂,安享樂天年。自此後楊季臣老祖深入檢出,在這度台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自楊季臣四十四歲辭官迴鄉。到老祖壽終又享了三十三年的清福。楊季臣壽終之日,不算戰死在征韃靼中的兒子,果有九子送喪。


    老祖壽終之日,對長子楊祥禎說到;讓祥禎先祖盡力去找迴原來渡台上離散的族人,如族人不願再迴來。也不要斷了聯係。


    自此楊季臣老祖,便被我等渡台後輩尊奉為中興之祖。到如今我們這一代,已經傳了十五代了。這四百多年下來,這渡台楊氏族人已經近二十萬眾,遍及大江南北,光是族人聚居眾多,建立了傳嗣宗祠的就有六大分支。在過十來天,就是每五年一度的渡台楊氏的大族會了。那時候各地建了分支宗祠的族人都會派代表隊來。


    一旁的楊倉老爺子感歎道:是啊,這大族會也是這十多年才又恢複的,這之前可是間隔了三十來年沒有召開過,今年的大族會,也是恢複族會後的第三屆大族會。我能趕上,就不知道下一次我還能不能趕上嘍。


    聽到楊倉這樣說,楊焱連忙走到楊倉身旁安慰著師父說到:師父,您這話就不對了,堂上坐的您老幾位都能長命百歲的,再活他個二十幾年沒問題,您可不興這樣說了···


    楊倉愛惜的拍了拍楊焱的肩頭說到: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我隻是有感而發而已,沒啥大不了的。都活了這把年紀了,這些早就看淡了。倒是你們這些娃娃,可要聽真切了,你爺爺後麵就要講咱們這宅子的由來,和咱們楊家人是怎末一代一代和外敵戰鬥的,尤其是六十年前,咱們楊氏一族村裏的兄弟姐妹們和倭狗子不死不休的戰鬥。


    楊孟章喝了口茶,歎了口氣說到:哎。這世上很多事情好像都是安排好的。無論是帝王將相亦或是販夫走卒,給你安排好了你該做的事,你就不會再去胡思亂想,觸及到那不便常人知道的一層。


    就像楊氏的先祖們一樣。自楊祥禎先祖那代開始,就又有子弟效力於軍中。在靖難之役後,家族子弟便通過老祖楊季臣在軍中的關係,進入了軍隊中層。當年朱能南征,有咱們族中子弟,後來朱棣征漠北,楊祥順,曾效力於中軍,楊祥鏞效力左軍不幸戰死。


    在以後征瓦剌,戰韃靼楊氏族人後輩光是在成祖朱棣時代就戰死了七人。然而,到了第三代楊福綱先祖這一代,家族人丁真正的興旺了起來,光是嫡傳一脈就有兄弟十三人,加上唐兄弟有近兩百人之多,在之後跟隨於謙參加了北京保衛戰的人戰死的就有二十三人。也是在這一次鏖戰之中,楊氏子弟多有戰功,代宗朱祁鈺親班聖旨對楊家大肆嘉獎,並賜地封宅,建起了這座宅院,並把整個渡台賜給了楊氏一族。在此之外,還在台下賞賜了土地一百頃。自此這渡台楊氏開始了鼎盛時期。


    又是百十多年後,崇禎臨朝,袁崇煥抵禦滿清,楊氏子弟追隨當時的袁督師近十年拱衛著大明,但在當時楊氏子弟多是擔任的中下層軍官,名不見經傳,事不傳陣外。到後來袁崇煥被殺後。楊氏子弟心灰意懶大部分迴到了渡台,也有一部分就此行走於天地間。


    滿清後,渡台楊氏的再無人為官不少人經起了商,開起了武館,幹起了鏢局。楊倉老哥父子幾輩人就一直從事鏢局的行當。到上世紀三十年代,實在混不下去了,三五年在張家口參加了二十九軍。後來因為楊倉哥功夫好,在趙師長麾下很短時間內就成了一名營長,三七年喜峰口,南苑的戰鬥他們都參加了,後來他的部隊被打的就剩了幾個人,撤下來後他們就進了山,至於楊倉老哥後來是怎麽參加了八路軍怎麽抗日打鬼子的,有時間了讓他自己說吧。


    咱們還說大院裏這邊。


    楊孟章老爺子剛說到這,楊顯旺走了進來,對著楊孟章說到:三叔,咱們那邊飯好了,您看吃飯呢還是等會兒呢?


    楊孟章那看了看大家,說到:好了,咱們就先講到這,後麵有時間了,我再給大家繼續講後麵的事,咱們先吃飯,今天是樂兒丫頭認親的大日子,咱們不能把飯點耽誤了。說著話楊孟章站起了身,率先往內院走去。


    看著聽楊孟章講楊宅往事的眾人意猶未盡的樣子,楊蒼老爺子說到:好了,別愣著啦,今天有好的還不趕緊的,想聽嘮叨這些個陳年舊事沒關係,要是下午還下雨的話,吃完飯咱們休息一會兒,接著講。我們這些個老家夥,現在也就是靠著想想當年這事兒,一天天熬日子了。既然你們愛聽,就講給你們聽。不過聽故事也要先把肚子填飽吧,走吃席去嘍。


    幾位老人在一幫青年的簇擁下往飯堂走去。


    天空依舊陰沉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依舊下個不停。酒足飯飽的眾人迴到自己的房間,這一覺睡的是真香,都說隨雨好入眠,看起來此話倒是真的。直到下午四點來鍾,人們才從夢裏醒來。當看到外麵的小雨依舊,很多人又想起了上午楊孟章老爺子那沒說完的往事。


    時間不長一大幫人在二堂大廳裏,找到了正在喝茶聊天的幾位老人。紛紛央求著楊孟章把沒講完的那半截往事講完。


    楊孟章點著頭說到:好,既然大家想聽,我就和你們嘮叨嘮叨,這些個事以後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話說到我父親這一代,娶了個有本事的媳婦,也就是我母親。由於父親容易意氣用事,早年年輕鬥狠和人比武傷了髒腑,所以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好。在我十六歲那一年,也就是三五年的春天,那年我大哥楊孟玨二十二歲,在桃城中學堂校長的推薦下,去北平大學求學。我和二叔順道也去北平,這是族裏讓我接手一部分家族在北平的產業,從中跟著二叔曆練學習。


    去了不久之後大哥就受新思潮的影響,加入了青年團,自那時起我也逐步的受到了大哥的影響,利用我的便利條件,開始為大哥他們那幫人做一些工作。大哥他們的行動是很隱秘的,那時候他們除了上學之外,就是參加什麽集會,這年的冬月北平的天氣特別的冷,可大哥他們的工作熱情卻是異常的高漲。後來我才知道,那是就一二·九。


    就這樣在新奇和緊張中,又過了兩年,大哥成為了他日思夜想的那群人當中的一員。這一年的七月開始,是一個讓無數國人痛心疾首,又義憤填膺的時間節點。七月七日小鬼子發動了盧溝橋事件,全麵抗擊日倭開始了。


    時間不長北平就淪陷了,那時候城裏亂的很,小鬼子天天抓人,弄得店裏的生意都是開一天門歇兩天業,大家過的都很艱難。好在的是老家還有地,光是那些地維持族裏的開支,也算夠用。那時候我父親病重,母親來信讓我們兄弟迴趟老家,由於那段時間大哥他們的事情比較忙,我又被大哥拉著幫他們做一些工作,就這樣迴家的時間一拖再拖,就到了臘月,臨近大年的時候我們才迴到老家這裏。


    這時候父親得病已經很重了,早已經臥床三個多月了。轉過年沒出正月,父親就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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