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孔真倒出木管裏那節隻有五寸來長,黃豆粒粗細,通體醬紫色短香的那一刻。楊焱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好似丹桂,又似沉檀,還有點像茉莉,又好像···總之一股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麽香味的清香之氣,鑽進了楊焱的鼻孔之中。


    在楊焱聞到這股香氣之後,整個人的精神仿佛清爽了很多,人的頭腦也立刻清醒了無數倍。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舒服感是楊焱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這一刻楊焱仿佛看到了一本,有無窮誘惑力的武功秘籍一樣,恨不得一把把那截短香抓在手中,開始練習上麵的武功秘籍。如果此時有人看到楊焱的狀態,一定會大吃一驚。此時的楊焱已經是雙目赤紅,口角流涎,嘴大張著,就要抓向那截短香。


    就此時楊焱胸前那個隻聞其蹤,不見其形的吊墜一震,一股清涼之意迅籠罩了楊焱的腦海。楊焱全身猛地一個激靈,下一刻楊焱從那種反常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一切恢複了正常。


    而此時楊焱看向那截短香,那也隻不過是一截五寸來長,黃豆粒粗細,的絳紫色燃香而已。


    而此時的楊焱似乎覺察出了什麽不對。連忙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楊孔真看去。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可把楊焱嚇了一跳。楊焱就見此時的楊孔真,雙目直勾勾地看著那截短香,臉上一股詭異的笑容。似乎非常滿足的表情,浮現在了楊孔真的臉上。像是在貪婪地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寶物一般,愣在了那裏一動不動了。


    楊焱連忙伸左手,迅速地在楊孔真的手裏取走了那截短香。右手搭在了楊孔真的肩頭,輕輕地搖晃著楊孔真,並同時調動了自己體內那股先天元罡之氣,凝聚於喉嚨處,張開嘴唿喚著楊孔真。在楊焱第三次互換之後,楊孔真全身一震,人也漸漸的從那種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此時的楊孔真已經是滿頭大汗,前後背心的汗衫已經濕透貼在了身上。楊孔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到:噓,好可怕的靈物啊。這就是傳說中有孕養神魂,修補神魂傷勢的靈寶啊。這才隻是拿出來,就已經影響了我的神魂,讓我一下子就陷入了遍地芝草,漫天妙方的境地不能自拔。要不是你小子,怕是老頭子我今天就交代到這裏了,還提什麽救人啊。真是慚愧啊。


    這些年來,我一直以為我的神魂力量已經很強大了,無形之中,一個眼神就能影響別人的一些思維,舉手投足便可讓人陷入沉睡,自以為自己在醫術一道,已經比肩不少前人了。今天遇上搖搖你啊,這才知道在神魂力量方麵,我和你相比都相差不少,看來我這八十餘年的苦研慎修還是不足啊。這樣看來醫術上我怕也隻算一般了。人這一生啊還真是學無止境,修無絕顛。如此看來這句天外頭天,人外有人真不是白說的。


    隻是這等寶貝怕是今日之後再難看到了。搖搖,把那支香點上吧,我要個這丫頭治病了。你就守在一旁替我護佑一二吧。


    說著話,楊孔真擦了一把頭上剛才的汗水,調整自己的狀態,就準備為周樂兒施針治病。


    楊焱心裏暗道:自己不是有那枚吊墜兒,怕是剛才自己,和這位苦研醫術八十餘年的老爺子,沒多大區別。早就聽說我大中華醫法精妙,真正的醫中聖手不但精研易理;明陰陽變化;熟三才合離;辯四象更替;通五行生克:掌六合聚散;使七星,用八極,就是一個高深的修士。今天看來此話不虛。自己這幾年自從進入拳意境以後,能夠感覺得到,自己的感知力,思維能力,預判能力···等等涉及到大腦思維的方麵,都有極大的提升。這怕就是這位真爺爺所說的,和神魂能力有著巨大的關係吧。如今自己跨越了拳意境,超過了後天境,一隻腳已經踏足了得氣境,自己涉及到神魂的力量是越發的強大了。可如今看來,竟然也隻不過和這位,在家鑽研醫術的老人神魂差不多。看來自己還要努力啊。想到這,楊焱收斂了心神。剛想去點香,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於是楊焱還是有些擔憂的說到:真爺爺,你確定這節燃香可以救治樂兒姑娘嗎?對照咱們剛才的狀態,這香的功效可不一般,究竟是能救命,還是攝人神魂這我就判斷不了了。我是擔心萬一有個差錯,那可就有麻煩了。


    楊孔真自信地說到:放一百二十個心吧,這東西的功效我清楚得很,我雖然是第一次用,可以前使用這東西的記錄,我早就看過數百遍了,這截寶貝正是對應這丫頭現在種種症狀的。錯不了。老頭子我的醫術和經驗你還不知道嗎,好了,趕緊的吧。說著話楊孔真開始了自己的準備。


    楊焱又想了想,覺的楊孔真的話應該是可信的,以這老爺子七十餘年的行醫經曆名望,騙自己對他自己沒半分好處,要是治病救人治出問題來,他自己也難脫關係,應該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裏楊焱也就不再胡思亂想其他的了,於是把手中那段五寸來長的香支,湊到酒精燈火焰上方。說也奇怪,那根香在接觸這被太陽引燃的,酒精燈火焰的一刹那,竟一下就燃燒了起來。香頭上並沒有起火。隻是一層暗紅色的殷殷光亮,燃燒著這根短香。短香上升騰起一道淡灰色的煙氣,這道煙氣並不飄散,起初隻是形成了一個臉盆大小煙團,飄在香頭三尺高的地方。隨即楊焱按照楊孔真的要求,把那支短香插在了,周樂兒床頭附近地上的香爐裏。


    就見那短香上飄忽的煙氣,在周樂兒的頭部附近,形成了個約三尺左右的煙團,把周樂兒的上半身籠罩在了煙團裏。那煙團還在逐漸的擴大。當那煙團擴大到一丈二尺後,煙團的形態就固定了下來。把大半的房間籠罩在了煙團裏。


    在煙團裏楊焱吸了一口煙氣,頓時覺得自己渾身舒泰,仿佛自己像是沐浴在春天的陽光裏,讓心靈和精神都得到了極大地慰藉。而這種舒爽還在逐步的增強著,卻並沒有讓楊焱再次進入先前的那種幻鏡。


    周樂兒床邊的楊孔真老爺子,也是渾身舒泰的不禁打了個激靈,人好像都年輕了十幾歲的樣子。可這煙氣也並沒有把楊孔真再次拉入幻境。


    再看床上的周樂兒,此時猙獰的麵孔也是舒緩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樣五官扭曲了。以肉眼可見的衰老也停止了。人也開始有意識的吸入這淡灰色煙氣。隨著周樂兒大口的吸入這煙氣,這煙氣竟像有意識似的,從四周向著周樂兒匯聚而去。而站在床鋪一旁的楊焱附近,煙氣的濃度都小了不少。


    隨著周樂兒不斷地吸入煙氣,他的臉色竟也從灰白轉為了極淡的黃色,而後又漸漸浮現出了一絲微弱的血色。隨著臉色的變化,周樂兒緊繃的身體也漸漸的放鬆了一些。


    周樂兒之前還怒瞪的雙眼,此時也漸漸的眯成了一條縫。隨著周樂兒鼻翼的一張一合之間,她的情況似乎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著。楊孔真活動了一下周樂兒的四肢,就見周樂兒的四肢已經不像之前那麽僵硬了。又是十來分鍾過後,周樂兒已經完全陷入了沉睡,周身上下也都完全放鬆了下來。隻有鼻翼張合間還在瘋狂的吸入著那淡灰色的煙氣。


    感到時機差不多了,楊孔真活動了一下身體,拉過一旁的針包,拔出了七根銀針,夾在了左手五指之間。就見楊孔真右手穩準的,把一枚枚銀針紮入周樂兒身上的一處處穴位。七枚銀針紮完之後,楊孔真又迅速取過七枚銀針,夾在左手,這七枚銀針紮完之後,楊孔真這一次竟直接取來了十二枚銀針。加上最早的十枚銀針,到最後周樂兒全身上下竟然紮上了三十六枚銀針。


    這三十六枚銀針紮完之後,楊孔真便不再拿取銀針了,而是調整著周樂兒身上三十六枚銀針的深淺,在楊孔真一頓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後,每一枚銀針的深淺都不相同,做完這一切之後,楊孔真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對著楊焱說到:你幫我弄條濕毛巾,這也太熱了。


    楊焱拿過一條臉盆加上的毛巾,在臉盆中的清水裏打濕了,擰了一把遞給了楊孔真。


    楊孔真接過毛巾,把臉上,上身都擦了一遍之後,才說到:啊,終於舒服一些了。這丫頭的情況也稍微穩定一些了,下麵就看她的反應了,根據她的反應再決定後麵怎麽做。我們現在可以稍作休息了。


    楊焱看著正在逐漸恢複麵色周樂兒,心裏也多少安穩了一些。對著楊孔真說到:真爺爺,你這樣救治她,估計需要多長時間能夠讓她恢複過來?


    楊孔真想了想說到:這個不好說,看她目前的情況,估計最少也要兩三個時辰吧,至於他能恢複到哪一步也不好說。這根養魂靈香,我也是第一次運用。這靈香的功效具體怎麽樣我心裏也沒底。不過好在有這等神物,讓他恢複過來應該不是問題。按照祖上所說,這一支靈香可以燃燒二十四個時辰,隻要是神魂未滅,基本上都可以讓神魂迴複個差不多。


    噢,真沒想到,真爺爺這裏還有這樣的寶貝。不知道真爺爺這寶貝還有多少,這是怎麽得來的?楊焱好奇的問道。


    你小子想什麽別當我不知道。你打消了那份心思吧。這是我這裏最後一支了。這寶香是我的老太爺爺那一輩,在救治了一個垂死的老道後,那個道人給我老太爺爺的。那個道人還隨手給了我老太爺爺一部醫案。這部醫案中涉及了諸多病症,以及治療方劑手段。自那時起,經過我老太爺爺,我太爺爺兩代人的努力,總結出了其中三十二方劑,其中配和增減,幾乎可以醫治大部分的病症了。這也就是咱們渡台醫館的三十二金方的由來。也是自那之後咱們渡台楊氏的醫術突飛猛進了起來。


    而這等寶香那位道人也隻留下了三支。現在所用的這一支,也是這座渡台上僅存的一支了。別的地方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在這裏真的是最後一支了。


    在兩個人談話之間,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煙氣正在急劇的減少,而那暗紅色的香頭竟然明亮了數倍,養魂香燃燒的速度也是大大的加快了。當飄散在楊焱,楊孔真麵前的最後一絲煙氣消失的時候,兩個人才反應過來。


    楊孔真看到,從那根養魂香上騰起的煙氣,如今像是被撕扯著直接擰成一股細線,離開香頭後直接奔著周樂兒的鼻孔而去。而那香的燃燒速度,和他在家裏記錄上看到的也已經完全不同了。在楊孔真的記憶的記錄中,這一支香可以燃燒二十四個時辰,也就是四十八個小時。一般人就是三魂七魄俱傷,這一支香下來,也能恢複的七七八八。在養魂香燃燒的過程中,始終會被煙氣煙團籠罩傷者,直到二十四個時辰後靈香燃燒完畢。人也就能醒過來了。


    可是在記載中,從來沒有現在這種情況的產生。這讓楊孔真有些手腳無措。楊孔真連忙坐迴周樂兒床邊,伸出手來,搭在了周樂兒的脈門上,片刻之後楊孔真,對著周樂兒身上的三十六根銀針,或撚,或彈,或點或震,各種手法齊出幫著周樂兒穩定身體中的養魂香力吸收。


    可是無論楊孔真怎樣施展手法,那香燃燒的速度一直在加快,並沒有半點要穩定下來的趨勢。這也讓楊孔真焦急了起來。


    然而此時周樂兒的臉色也迴複到了早上的顏色。全身的衰老狀態也是一掃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的周樂兒倒顯得更加水靈了一絲。


    楊焱看到這種情況,卻並沒有著急,心裏感覺這似乎是在極速的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可楊焱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楊孔真心裏焦急無比,恨不得讓現在的時間都變慢下來,以方便他對周樂兒身上的銀針施展更多的操作。就見此時楊孔真的雙手,不停的變換這位置。此時楊孔真的臉上也已經冒出了豆粒大小的汗珠。可楊孔真並沒減慢半分手上的速度,到似乎在努力的想提升自己手上的速度似得。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楊孔真臉上的汗水開始往下滴落,她那件汗衫的前胸後背也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可是楊孔真還在努力的堅持著。


    而楊焱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尋常,於是出言問到:真爺爺,事情不對嗎?這究竟是什麽情況?難道樂兒的病情發生了什麽變化嗎?


    一旁的楊孔真顧不上迴答楊焱的問話,隻是點了點頭後,就又努力的撥弄起了周樂兒身上的銀針。楊焱如今站在一旁也不知如何是好了,隻能拿起一旁被水打濕的毛巾幫楊孔真擦了擦頭上,身上的汗水。盡力保證楊孔真施救不被打擾的情況下,為楊孔真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異變又突然發生了。


    這時楊孔真怕已經是到了強弩之末,他的身體隨著自己的動作,開始不住的顫抖,手上操縱銀針的速度也在急速的變慢,顯然照這樣下去,楊孔真根本就堅持不了幾分鍾了。從楊孔真堅毅的表情,緊咬的嘴唇,顫抖的身體足以看得出,楊孔真隨時都會終止掉對銀針的操作。


    而此時的周樂兒,整個人身體仿佛都恢複到了之前最好的狀態。眼皮也開始輕微的抖動著,身上血色如常,仿佛一切都沒問題了。


    可是楊焱心裏明白。這種正常還是在楊孔真極力施為下,才勉強得到的結果。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未知的事情。楊焱看了一眼地上香爐裏的養魂香,不看不要緊,這一看把楊焱也嚇了個不輕。此時香爐裏的養魂香隻剩下了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而且那燃燒的速度依舊半點不減。按照楊孔真的說法,這支養魂香可以燃燒二十四個時辰,可如今才過去了不過一個半小時多一點點,這香馬上就要燒完了。這種情況和楊孔真說的完全對不上,這讓楊焱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就在這時,周樂兒的身體猛地一顫,那股吸收養魂香煙氣的速度,又猛的增加了幾分。此時周樂兒的身體又開始顫抖起來,隨著周樂兒身體的顫抖,那些紮在周樂兒身上的銀針,竟然都開始一點一點的,從周樂兒的身體裏被某種力量頂向體外。


    也恰恰在這個時候,那最後的一段養魂香也終於燃燒完了,隨著最後一縷煙氣進入到周樂兒的身體後,周樂兒臉上的神色又漸漸的猙獰了起來。剛剛已經紅潤如初的麵色,血色又開始從臉上慢慢褪去。剛才被周樂兒體內力量頂起的,銀針也停在原地,不在向外走了。


    似乎一切又都迴到了最開始的那一刻,隻是現在周樂兒的身上多出了許多銀針。這些銀針在證明著剛才他們曾經努力過了,隻是沒有達到預想的目標而已。


    楊焱有些艱難地看向楊孔真,心裏忐忑的問到:真爺爺,怎麽迴事?


    楊孔真一邊無力的說到:這丫頭體內那道強大的神魂,在瘋狂的吸收養魂香的力量,我想讓她慢下來,可是控製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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