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可同學聚會還在進行著。


    時間也還早,現在也不過晚上七點來鍾。真正適應了夜生活的人都知道。這個時間點,才是這類人剛剛來精神的時候。不過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人們還對夜生活並不是多麽感興趣。幾千年農耕文明形成的良好習慣,隨著日月交替,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模式,在人們心中還是根深蒂固的。隨著工業文明的進程席卷大江南北,黃河兩岸。這片大地上的人們,雖然也在逐步改變著自己的一些習慣。可畢竟這種改變還很微弱。


    在城市中一些七零後的身上,這些改變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畢竟城市的人員流通,信息交換都是走在前列。雖然說這北方的小縣城,相對閉塞了些,可是那些在改革開放中先一批獲利的,和年輕一代人,已經開始照單全收般的接受外來的文化。而這些人中,一些民族血脈深厚的人或許會有一些不適應,或是反感厭惡。然而這些人在時代的滾滾洪流中,或是被吞沒,或是憑借自身的修養獨善其身也未可知。


    或許在他們年輕時還不甚明了,但是隨著歲月的洗禮,大浪過後這片土地還是這片土地,或許有所改變,也隻不過形變而已。時間沉澱下來的還是那悠遠的意境。


    就像現在的楊焱一樣,雖然被周圍的花花世界包裹著,可他的內心卻是純淨的,在紛紛擾擾中很明確自己的一切,最起碼他現在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尤建設走了以後,桌子上的氛圍立刻就熱鬧了起來。


    不知道之前跑到那裏去的劉佳菲老師,看著大人物都走了。自己搬了把椅子,來到了楊焱他們這張桌子邊上。就想往楊焱和蘇瑜中間插。此時楊焱對這位劉佳菲劉老師,已經不再像以前了。一邊說著給劉老師讓個位子。一邊看了唐驍峰一眼。


    唐驍峰怎麽能不明白楊焱的意思呢。連忙站起身。對著劉佳菲說到:劉老師,這邊寬敞,那邊太擠了來來,到這邊來。一邊說著話,一邊把劉佳菲搬的那把椅子,放到了唐驍峰和任潔雲中間。劉佳菲隻能跟著唐驍峰坐了下來。


    唐應本來是個性格直爽的人,雖然他也很聰明,又加上老子唐貞的教導,相對於一般很多人都要成熟不少。可這並不代表他的好奇心就小。唐應手端酒杯對著楊焱說到:焱子,八卦一下唄,你和尤老大在屋裏誰勝利了。


    聽了這話,楊焱神秘一笑,說到:你覺得呢?好了不要亂猜了。事實就是尤建設比我強。可我比他年輕啊。我們現在的資本不就是年輕嗎?我們還有很多學習成長的空間。可他們就不一樣了。人到中年,上有高堂下有兒孫,家庭生計,社會關係都是在消耗以前的積累。而我們都還在積累的最後階段。當我們踏入社會,我們的消耗也就開始了······哈哈哈哈


    馬傾海笑著點了點頭,說到:是啊,正常情況就是如此。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大家要加把勁了。你們看看楊焱,已經兩個學科本科畢業了。這可是咱們很多人眼裏的大頭兵啊。作為在座的各位自詡社會精英的同學們,怎麽想呢?說話間馬傾海瞟了一眼那位劉佳慧老師。


    此時劉佳慧尷尬的低著頭,想了一下,端起麵前的紅酒,衝著楊焱說到:楊焱,之前是我失察,隨口胡言亂語,你別往心裏去,我給你道歉了。說著話劉佳慧端著酒杯,隔空衝著楊焱一點頭。算是道歉了。


    其實楊焱並沒有在意劉佳慧之前的言辭。她隻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在之前的那場風波中,他是被人安排的,而安排他的人,就在他身邊。這個人對她的了解,怕是比她自己對自己的了解都深。隻是運用了她自身愛猜忌,愛意測的習性而已。所以楊焱並不怪她。但是這個過場還是必要的。


    劉老師你不必內責,你的出發點我能理解,一方麵恨鐵···一方麵為大多數同學考慮,這無可厚非。至於咱們普通人,都有一時不了解情況,而出現判斷失誤的時候,這也正常。劉老師不必往心裏去。


    楊焱,我就奇怪了,很多事好像你看的都比我們透徹,你是怎樣做到的?林霞丹有些好奇的問到。


    這個問題我來迴答你吧。隻是兩個字,用心。就比如那一會兒,楊焱身上沒有汗,而那位的後背心都有些濕了···張韻鋒剛說到這。楊焱就把話接了過去。


    好了,咱們不談這些了。我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暑假都有安排了嗎?過兩天我要迴老家去待一段時間。就不能一直陪著大家了。提前和大家說一聲。


    楊焱,你的老家是哪裏啊,是農村嗎?溫惠麗好奇的問道。


    楊焱迴答到:我的老家在農村,是冀城不遠的一個農村。


    你會在哪裏停留很長時間嗎?可不可以帶我一起去?反正暑假我也沒有什麽事情做,父母都在上班,自己在家也很無聊,自己出門去玩吧,又怕有什麽事情不方便。我一出生就在鹿城,後來上了大學才去了外地,這麽多年我除了鹿城,就是在我讀大學的那座城市。其實我對農村好奇得很。可以嗎?溫惠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渴望的看著楊焱說到。


    沒問題,你不是留下電話了嗎,頭去之前我通知你,反正這次去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大家一起還熱鬧。楊焱對溫惠麗說到。


    哪還有我呢,我也去。蘇瑜緊跟著說到。


    楊焱咱們兄弟相聚一次不容易,我也想多和你呆幾天,算我一個。馬傾海說到。


    你們都去也不能落下我啊。唐應也要去。


    我看咱們組團一起去挺好的,就怕楊焱家地方不夠住啊。張韻鋒說到。


    就是,我也想和兄弟們一塊轉轉。楊焱你們家有這麽多地方住嗎?姚憲也說到。


    姚憲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在鹿城啊,你走了誰陪我,幹脆我跟你們一起吧。林霞丹看著姚憲說到。


    算我一個,這麽多人一定熱鬧。任潔雲說到。


    唐應走到哪我就跟到那,你們甩不掉我的,高蒨說到。


    好的。大家都去,至於住宿,大家不用擔心。咱們家別的或許不如城市,但是住的地方還是很寬敞的。去了你們就知道了。楊焱心情大好,對大家說到。


    那個各位,我隨然不太上道,可是我可以把此行的各項開支,全包了,帶我一個行不。唐驍峰有些瑟縮地說到。


    好的驍峰,你不必承包什麽費用,想去就一起好了,咱們同學組團出去玩幾天,挺好的。隻要你以後不在搗亂,和咱們一條心,這又有什麽呢。唐應說到。


    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了以後絕不會再搗亂,大家放心好了。唐驍峰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姿態說到。


    驍峰同學,你不必這樣,既然你能坐到這張桌子上,就證明我可以接納你,大家當然一樣能夠接納你。和大家正常相處,誠情相待誠心相交就可以了。故作姿態,獻媚讒言我也不喜歡。好嗎。楊焱語重心長的說到。


    哎,好了,大哥,我明白了咱就這麽滴了,以後你們就看我的吧。唐驍峰認真地說到。


    哎哥幾個,聊什麽呢這麽開心。消失了一段時間的錢仕豪,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說到。錢仕豪用眼掃了一圈,見這張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就連以前沒資格往這坐的唐驍峰都坐下了。卻沒有了他的位子,心裏酸酸的說到,吔嗬,我轉了一圈沒我的地方了,我可本來就是這張人氣桌上的啊。看來又要自己加坐了。說著話,錢仕豪就要去再搬把椅子過來。


    這時恰巧劉佳菲站起了身,說到,仕豪,你坐這吧,我到其他桌上坐會兒。和同學們打個招唿我就要迴去了,家裏還有孩子呢。說著話,劉佳慧就走向了其他的桌子。


    錢仕豪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剛才劉佳菲坐的椅子上。對著劉佳菲說了聲:謝謝,劉老師。


    一旁的唐應,張韻鋒看了這一幕撇了撇嘴,沒說什麽。姚憲和馬傾海隻是笑了笑。楊焱依舊一副笑眯眯的麵容。


    其餘人也沒有什麽反應,倒是林霞丹說到:仕豪你半天跑哪去了,剛才有事你不見了,這會兒咱們風光了,你到跑迴···


    霞丹,沒事,咱們自己人都知道是自己人就好了,來咱們大家一起幹一杯。說著話楊焱端起了麵前的白酒,喝了一大口。


    哎呦,大家喝著呢,來我也和大家喝一杯。謝樹銘來到桌邊,衝著楊焱一眾人說到。


    驍峰,去給謝大少臨時加個坐,楊焱看著唐驍峰說到。


    好勒,老大。唐驍峰答應一聲,打旁邊搬了一把不帶靠背的圓凳,放在了自己和錢仕豪中間。隨即說道,謝少,您請坐。


    謝樹銘看著這個凳子,心裏暗歎了一聲,罷了,看來這幾個人,並不接納我加入到他們的行列中來啊。謝樹銘心裏雖然這麽想,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痛痛快快的坐下。和大家說到:我過來首先是恭喜楊焱,和咱們市裏最具實力的北城尤校長成為兄弟。來咱們大家一同幹一杯。


    這第二嗎,就是祝賀楊焱成為咱們鹿中重點十八班,最具影響力的一位同學。來咱們大家一起敬楊焱一杯。


    第三,我恭賀諸位結盟成功。來大家喝酒···


    謝三少爺你喝多了,迴去吧。馬傾海聲音有些冰冷地說到。


    謝樹銘也知道,自己最後這句話不該說出來。可他過來的真實目的,就是試探他們這些人會不會結盟,參與到各家的內部爭鬥之中去。那其他各家的那些其他競爭者,就真的是迎來了末世。別人不說,就單單隻是楊焱今日之後的影響力,再加上唐應,市裏第二實力家族,這一代的唯一男丁。這兩個人結合,可以說這張桌上無論那個人想上位,有了這兩個人的強力支持,其他競爭者真的都不夠看了。正是基於這一點,讓這幫人幫他一把。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件事他還沒說,就被馬傾海看透了。直接開始轟人了。謝樹銘萬般無奈,站起身來,有點不舍的走,卻又不得不走。


    正在這個時候楊焱說話了。


    等等,樹銘。


    謝樹銘聽到楊焱的聲音,心裏一喜。暗道,看見沒剛出了名,就想撈些實權了。人啊。謝樹銘轉過身,麵色不變的看向楊焱。


    就聽楊焱說到:樹銘,咱們交朋友沒問題。可我不想牽涉到任何一家的內部爭鬥中去。你想拉攏人為你站腳助威,也沒問題,你和誰私下裏結交我也不反對。但是你不要把人都想得那麽利益了。這樣的話最起碼,你我永遠就是同學的關係了。好了樹銘同學交朋友坐下喝酒,想其他的···


    後麵的話楊焱沒說,但是謝樹銘心理可是明白得很。謝樹銘一邊往自己那桌走著,一邊思索著,難道說他們就真的沒有想,把自己的兄弟扶正成為各個家族的下一任···這世間還有這樣純潔的友情嗎?謝樹銘這邊百思不得解。


    謝樹銘走後,楊焱低聲對著桌上眾人說到:我奉勸大家,以後要注意謝同學,謝同學可以一兩次合作,但是成不了咱們這裏大多數人的朋友···


    楊焱話剛說完。眾人便看到林開繼向這邊走來。林開繼來到剛剛謝樹銘的位子上,直接坐了下來。


    楊焱,恭喜恭喜,來,我敬你一個。


    和楊焱喝了一杯之後,林開繼又叫林霞丹。老姐來,我敬你。


    行了開繼,你的心思我明白,不過我早就和你說過。我不會參與家裏的事,你可以和這裏的任何人交朋友。但不要想著在這裏拉攏任何人。這是我給你的忠告,希望你好自為之。林霞丹嚴肅的對林開繼說到。


    姐,我明白,我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攀上,楊焱這個朋友。林開繼的後半截話沒說出來,就被林霞丹截了迴去。自認讓林開繼很不舒服。他在家族爭鬥裏這幾年一直處在劣勢,好不容易同學裏麵有個能幫自己力度大的人,還被林霞丹給堵了迴去。雖然心有不甘。但也沒辦法。隻能悻悻的離開。


    在謝樹銘,和林開繼兩個人吃了憋以後。其他有這種心思的同學們,又有兩三個人過來。可都沒等他們把話說開,或是唐應,或是馬傾海就打發了他們。


    到後來這張桌上得十多個人倒是清淨了不少。


    楊焱和眾人在整聚會上竟成了一群另類的存在。他們幾個人之間喝酒猜拳,吟詩作對兒,暢敘別離,盡情言歡倒是讓不少人羨慕不已。可是想要加入進來也並不簡單。他們隻講同窗友誼,不涉世俗紛爭。然而不要說那些大小家族,就是普通人生在世間也不是一帆風順的。然而但凡設計紛爭,十一個人現在都是有意的迴避了這一話題。都想在這所剩不多的單純時光裏,再讓自己縱情一迴。大有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與非的灑脫。


    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接近晚上九點了。漸漸地有人開始離場了。


    楊焱一行人也來到了樓下 。眾人正要各迴各家的時候,楊焱叫住了大家。


    各位兄弟姐妹,你們明白我今天的作為嗎?楊焱一句話問愣了所有人。


    大家都疑惑的看向楊焱。


    哈哈,我知道你們並不完全明白。我今天是以這種形式告訴大家,你們把我楊焱當成朋友,我也把大家當成朋友。我們之間情誼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次要的。我不是不能幫助大家,但是做事要憑自己的真本事。你的根本不如你家族內的競爭對手,你上去了有可能不如對方帶領大家走得更遠,把你送上去,你是在害你的族人。我幫你們可以,但不是出於利益的考慮。而是為了大家以後還有一幫關愛你的族人。一朝之利怎麽能和萬古之情相比呢。是為了你所在意的人,所有在意你的人和你相伴而行。萬萬不是讓你為了一己私利,置父母,兄弟姊妹於不顧。我能幫的範圍之內,是讓你生活在情親友愛之中。現在你們明白了嗎?


    楊焱說完這番話眾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暑熱漸散,夜風見諒。眾人都已踏上返程。


    楊焱開著車,蘇瑜和溫惠麗在後排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時間不長,就來到了蘇家的小樓前。


    楊焱,你把車開會去吧,這兩天我也用不上。再說了咱們離得也不遠。這樣你正好把惠麗也送迴去。說完蘇瑜就下了車,對著車上的楊焱和溫惠麗說到:好了你們先走吧。時間也不早了。再晚了溫阿姨該著急了。


    看著楊焱溫惠麗兩個人開車離去,蘇瑜心裏莫名的生出一陣孤獨感。直到完全看不到汽車的影子了,蘇瑜才戀戀不舍的開門迴到了家中。


    然而蘇瑜不知道的是,她和楊焱,溫惠麗分別,讓楊焱把車開走的這一幕,讓他們家二樓一扇窗簾後的一個人都看在了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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