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雲卿,白澤十分欣喜剛要上前攬住他的脖頸,就見他背後站出一人擋在他身前,“你就是明澤?”


    “你是?”白澤盯著兩人相握的手,心道晚了,他不該耽誤這一年時間。


    “你確定他是明池嗎?你拿什麽證明他的身份?”山行咄咄逼人。


    白澤擺手笑笑,“不不,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來晚了!可惡!


    山行覺得雲卿有些失落,忙捏捏他的手迴身笑笑,“沒關係,你還有我呢。”


    “不過。”白澤盯著雲卿的臉露出笑容,“我很喜歡你,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山行忙不迭上前擋住雲卿,咬牙道:“無可奉告!”


    “我沒問你,我在問他。”白澤毫不畏懼。


    雲卿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探出頭道:“既然我不是你尋找的人,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白澤歎息,此次他沒用原本相貌,又收斂周身神力,對方認不出自己也是尋常。


    “罷了,咱們有緣往後再見。”白澤轉身離開。


    山行長出一口氣,伸手將雲卿攬在懷裏,安慰道:“沒關係的,卿卿,你還有我。”


    雲卿有些許失落,很快在山行懷中平複情緒,笑道:“沒事的,迴去吧。”


    夜幕籠罩,涼風習習。


    山行牽著雲卿的手走在林間小道,隻覺心情舒暢,對方答應一直同他一起生活,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阿行。”雲卿瞧見他嘴角勾起的笑意,停下腳步拉住他,“我總覺得,我找不到別的親人了,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你會拋下我嗎?”


    山行嘴角笑意更甚,“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你亦是我唯一的家人。”


    雲卿瞧著他上揚的嘴角,抿唇沒有說話,半晌才道:“你這樣開心,我很不開心。”


    山行聞言瞪大眼睛,“怎麽了?卿卿,你為什麽不高興?”


    雲卿思考片刻,搖頭道:“沒什麽。”山行之前可以在他沒有親人的時候疼他,往後一定也會疼他,他無需擔心,更不必為此傷心。


    他踮腳湊近山行,再次道:“沒什麽,真的沒什麽。”說著雲卿笑笑抱住山行,“我不想走了,咱們迴去歇息吧,累呢。”


    “好。”山行帶他迴滄茂山上,從用晚飯開始盯著他,到確認雲卿躺在床上熟睡後才悄悄離開去見裴無竹。


    裴無竹的院落跟他隔著一片竹林,最是陰涼。


    山行瞧見裴青棠盤在地麵腐葉上歇息,頓住腳步思索要不要提醒裴無竹別讓她嚇到雲卿。


    接著就見裴無竹從屋裏跑出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支沾墨的毛筆,十分緊張地看著山行,“那個,你餓了也不能對小棠下手!”


    山行皺皺眉,“我有事問你。”


    兩人進屋,裴無竹把蠟燭點燃,隨後將桌上攤開的賬目收好歸置一旁。


    山行將晚上雲卿情緒變化全盤托出,頗為不解地道:“為什麽會這樣?”


    裴無竹哼道:“你問我我問誰?”他喝口水潤潤嗓子又道:“雲卿本以為能找到親人,卻發現隻是一場空,你又樂得沒邊,換別人不誤會是你挑唆事跟你吵就夠好的,你還指望人家跟你一樣美滋滋啊?他無親無友,除了你誰也不熟悉。”


    “我看你應該找幾個小妖陪他玩,悶壞了可不好。”


    提起這個,山行想起來明澤的話就心裏窩火,“怎麽個個都跟我搶人!”


    裴無竹沒忍住幸災樂禍,“一個憶春朝,一個明澤,我跟你說,往後你千萬看好雲卿,說不定分開一時半刻,他就被人拐跑了哈哈哈你真慘!”他變出一片竹葉吹到山行頭上,情真意切地感歎:“說真的,你不怕他早就成家成婚嗎?我瞧著他抱小棠可熟練了。”


    “滾!你沒勾搭過有夫之婦?”山行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六十年前你受傷那次,就是被你那相好的丈夫打的!還有臉說我?再說了,他。”


    他初陽丟在我手上。


    山行頓了頓,又道:“我不是來揭你老底的,你正經幫我想想找誰陪雲卿玩合適,我可不想引狼入室!”


    “那對兔子怎麽樣?槐芽跟小芃,他倆是兄妹夫妻,早兩年前心意相通,又性子溫順,不會嚇到雲卿。”


    山行點頭,竹葉滑落他麵前,他撚起葉子朝裴無竹冷笑,“你!”葉片直直刺入裴無竹背後門板,“少勾搭有夫之婦!別連帶著我的名聲一起丟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滄茂山的妖個個都幹偷雞摸狗的事!”


    雲卿跟槐芽夫婦倆很合得來,都是和善性子,又拉來柏楊,三妖一人搓麻將。


    初始彼此十分拘謹,因為山行跟掌櫃盯夥計幹活一樣瞧著三妖。


    三妖戰戰兢兢,雲卿也不免跟著緊張,直到山行出去,夫妻倆長舒一口氣,這才打開話匣子。


    “雲公子,你今年多大了啊?”槐芽丟出一張麻將,話一出口便意識到不對。


    雲卿手忙腳亂碼牌,裴無竹站在他身後幫著看牌,悄悄示意柏楊喂牌。


    “我記不得了,大概二十吧,你們呢?我瞧著你們關係很是親近。”


    小芃笑笑,看向槐芽的眼神十分溫柔,“我們年紀還小,不過是三四百歲的小妖,前不久才成婚。”


    “恭喜恭喜。”雲卿盯著牌不知道該出哪個,隨便撇一張,裴無竹伸手幫他把順子碼到一旁,“你方才能胡的。”


    “啊?”雲卿緊張,“我頭一次玩這個。”


    裴無竹忍忍沒說話,走到柏楊身後看牌,努力想讓雲卿得到打牌的樂趣。


    玩一上午,雲卿頭暈眼花,吃過午飯山行陪他午睡,問起玩牌的情況,他連連擺手:“不好玩,不玩了,我還是喜歡看看書澆澆花。”


    山行捏捏他的腿肚子,“我怕你同我在一起悶。”


    “還好吧,打牌也算有趣,就是裴無竹盯著沒意思。”雲卿縮在山行懷裏,又道:“今天那對夫妻是什麽妖啊?”


    “是一對兔子。”山行親他的頭頂,“卿卿,他們過日子是拜過天地簽婚書找人證婚的,我們也一起過,是否也能簽婚書?”


    雲卿抬頭看向山行,“可我們都是男的啊,夫妻夫妻,該是一男一女吧?再說了,我看他們感情極好,我們似乎不到那地步呢。”


    “但凡兩心相悅都可以結為夫妻,況且你與我也不是什麽清白關係,早不分彼此,隻是還未做盡。”


    雲卿本能覺得這不是什麽好話,但見山行語氣親昵帶笑,便順著點點頭問道:“怎麽才算做盡?”


    “往後你就知道了。”山行親他,“睡吧,下午我陪著你看書。”


    看書打牌消磨時間,雲卿向三人詢問男子之間是否能成婚,三妖都點頭稱是。


    雲卿心裏卻還是不踏實,並不主動提及成婚一事,另一邊裴無竹勸山行切勿衝動,恐怕將雲卿逼得太緊,反而更難成事。


    山行試探一次,見他沉默不語,便歇了心思。雲卿又怕他再提成婚一事,兩人反倒不如從前親近。


    秋日涼爽,山行帶雲卿返迴長安。


    天氣漸冷,開始有霜。


    雲卿有心貼著山行,隻因之前迴避多日不敢主動開口,有幾次起夜後鑽到他床上,借著困勁親吻相擁。


    他想同山行親近,但不想成婚,一則總覺得他對山行更多的是依賴,談不上兩心相悅;二則山行先前說過他二人“還未做盡”,便心安理得不用負責。


    將至十一月,裴無竹帶著裴青棠、槐芽夫妻和藍懷塵到山行家中做客。


    席間裴無竹連連灌雲卿喝酒,山行有心想攔,邪念作祟,便聽之任之。


    見雲卿喝得暈暈乎乎,山行將人抱起送他去休息。


    他俯下身親吻雲卿,忍不住詢問對方到底是什麽意思。


    雲卿睜著霧蒙蒙的眼勾著山行的脖子索要親吻,“什麽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你對我,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們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既不討厭我,就該對我負責,若不是你那日醉酒勾引,我們也不會發展到今日這種地步,如今滄茂山上眾妖都把我與你看作夫妻,你難道對我始亂終棄?”


    雲卿隻想要親吻,聽山行喋喋不休一堆話,被對方牢牢按住肩膀動彈不得,幹脆點頭道:“那便成婚吧,我們做夫妻。”


    山行心髒砰砰直跳,“那你先同我簽婚書,酒醒要是敢不認賬,我可跟你惱,再不理你。”


    “我認賬。”雲卿搖搖頭,“阿行,其實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我還是不明白你說的喜歡是什麽意思,我想同你一起過日子,你又說非得是兩情相悅的人才能結為夫妻,夫妻倆才能過日子,我們,我們是兩情相悅嗎?我不敢擔保。”


    “那你先簽婚書,實在不行還能和離,與其你糾結對我是否喜歡,不如先試試看婚後日子是否順心,你說呢?”


    雲卿醉意上頭,不能支撐過多思考,點頭同意,“那便聽你的。”


    山行大喜過望,連忙把早就準備好的婚書拿來讓雲卿簽字畫押,“你把字寫好看、規矩些,別明天懷疑我誆騙你。”


    婚書簽成,山行心裏重重鬆口氣,往後他與雲卿便是名正言順的兩口子,誰也不能插足。


    什麽憶春朝、明澤、藍懷塵都是外人!他和雲卿才是一家的!


    “明日!明日迴山上擺酒席!等昏禮成,你便是我的夫君,我也是你的夫君,可好?”


    雲卿含糊不清地稱好,彼此唇齒相依。


    山行恨不得變成鷹上天飛兩圈,但事實是他高興早了。


    雲卿全忘了,拿著婚書翻來覆去仔仔細細看過幾遍,抖著嘴唇說出山行最不想聽到的話:“這、這不會是你寫的吧?我喝了酒,怎麽可能還寫這麽板正規矩?”


    山行臉色陰沉,“我在你心裏竟是這樣的人?雲卿,這就是你自己寫的!你若不信,隻管填火爐裏燒了!”說著要上手奪婚書丟進火爐。


    雲卿忙護著塞進懷裏,軟下語氣道:“阿行,我錯了,不該疑心你,是我不好。”


    山行冷哼:“你昨夜說的話全丟去狗肚子裏!一麵說情願與我過日子,一麵猶豫不決,實則就是對我始亂終棄,不肯負責!”


    雲卿不是全忘了,有些模糊的執筆簽字印象,又瞧山行臉上惱怒不似偽裝,心下愧疚再度認錯:“我錯了,我不該疑你。”


    “哼,全當我昨夜白歡喜了!早知道你不認賬!”


    “我認,我認賬的,你別生氣了。”


    山行掐緊大腿,麵上還是陰沉惱怒,“你不用裝出委屈的模樣,日後再拿這個同我鬧,好像是我哄著你、騙著你與我成婚。”


    “你待我好,我心裏一清二楚,我聽你安排,我們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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