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是這樣的性子嗎?”雲卿抬頭向山行示意親吻,笑著說道:“我怎麽這樣傻?一點都不聰明。”


    山行輕哼一聲,捏住雲卿的下巴邊親邊道:“初時你是愛笑愛鬧愛撒嬌的性格,開情竅後逐漸溫柔穩重,不過怎樣都好,怎樣我都喜歡,你在我身邊就好。”


    “我在呢,阿行,你放心,我不離開你,在我……我不離開你,我保證!”雲卿伸出舌頭舔山行的唇角,“阿行,你寬心些,否則我心裏也難受。”


    山行長歎口氣,嗓子沙啞幹澀:“我如何寬心?幾年後你又要離開我,我、我和你一起死吧,留一件你的衣裳一同合葬,卿卿,我舍不得你。”


    雲卿也舍不得山行,可他不能背棄螣蛇使命。


    “你好好活著,阿行,我就是擔心你這樣才忍著不見你。”雲卿也歎氣,“你這樣,我倒不如早些帶阿驍離開,好過幾年後你鬱鬱傷懷不存生欲。”


    “說到底。”山行又忍不住恨他,死死掐住雲卿的臉,狠道:“我與你所謂使命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你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就將我拋下了!負心人!”


    雲卿皺眉忍受他的怒意,“疼呢,阿行,你對我好,是舍不得讓我疼的,鬆開些吧,求你了。”


    他隻敢求饒,握住山行空閑的手撒嬌,“鬆些勁吧,臉腫著可不好看,阿驍會問的,孩子還小,不懂這些,你就看在我為你生下阿驍的份上網開一麵吧?”


    山行知道藍懷塵因有孕妖力凝滯,不敢想象雲卿有孕是如何辛苦,依言丟開他的臉背過身哼道:“罷了,你孕育不易,到底算我欠你,留在我身邊,給我往後幾年好好補償你的機會。”


    “卿卿你多念著我些,咱們是夫妻,你怎麽忍心拋下我孤零零一個?”


    “阿行,你別惱了,繼續講講過往的事吧?”雲卿避而不答,伸手要與山行的十指相扣。


    山行不想順著他,隻將他的手捏在掌心,“都是我在說,你是不是全忘了?”


    雲卿有心嚇唬他,露出陰惻惻笑容低聲道:“是呢,我又不是雲卿,怎麽會記得與你七年夫妻情長時光?我可不是你妻。”


    山行聞言一愣,接著咬牙切齒掐住雲卿的脖子,“你故意跟我鬧是吧?想騙我,可你的元神不會替你隱瞞說謊。”


    雲卿任由他掐脖子,不慌不忙笑道:“雲卿的元神亦是螣蛇的元神,對著阿驍也有反應,不信你去試試。”


    山行冷笑著鬆開雲卿的脖子,伸手從他鎖骨沿著胸膛、腰腹向下撫摸,另一手從腳踝沿著小腿、膝蓋、大腿向上揉捏。


    “你有心誆我,這卻騙不住人。”


    雲卿麵色一變,想要掙紮被牢牢握住不敢動彈,這下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隻能發出些斷斷續續、不成句的甜膩聲音,“阿行!”


    “你夫君在呢。”山行輕輕咬在雲卿耳垂上,“是了,我隻顧得我開心,都疏忽了這裏,怪不得你和我惱,小卿卿不高興,我們卿卿當然心裏不痛快。”


    雲卿被他這番話說得臉色漲紅,耳垂紅得要滴血一般,“阿行、我錯了……”


    山行欺身含住他的嘴唇,交頸氣息曖昧。


    雲卿上下皆被照拂,既是舒服又覺羞恥,來不及吞咽的唾液從他唇角流下,還沒流到床上就被山行用拇指擦去塞進口中。


    “我們卿卿怎麽連口水都兜不住?”山行笑他,“這便受不住了?看來你這百年同我一樣守寡呢,靠著床頭倚好,為夫好好伺候你。”


    俯身親吻,雲卿頭皮發麻,蜷曲著小腿,“阿行、不!”


    他渾身發熱泛著粉,想伸手推開山行卻無力疲軟,顫抖著身子丟盔卸甲。


    山行湊近挑起雲卿下巴與他親吻,將口中唾液盡數渡給他,“乖,自己的吃著才安心,這話可是你說過的。”


    雲卿自覺受到極大的羞辱偏頭要躲開,被鉗住下巴絲毫不能避開,眼角有淚流出,喉嚨吞咽。


    山行掐住他兩邊臉頰親了親後才把人鬆開,滿意地讚道:“好乖,卿卿好乖。”


    “嗚嗚、你滾!”雲卿眉目含情,口中雖是厲聲言語喝止,落在山行耳裏不過是撒嬌可憐模樣。


    “瘦影自臨春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山行低頭親吻他嘴唇,笑道:“卿卿、你真好吃。”


    “別說了嗚嗚滾呐!”雲卿淚眼朦朧,羞惱交加偏頭躲避山行的視線,拉過被子蓋在臉上,“別說了!”


    山行將人擁入懷中,見他羞赧,越發興起逗弄心思,捏著雲卿的耳垂輕聲調笑:“卿卿,你怎麽這樣快?照我說,我一次都夠你來八九次。雖說守身如玉,倒也不用這般清心寡欲,你想著我弄,我是不會跟你生氣的。”


    “閉嘴!別說了!”


    山行故意這樣說他,其實他昨夜也沒少哭。


    溫熱敏感、輕微顫抖的身軀。


    “還敢開玩笑嗎?”山行掐他,“我說一句你不是雲卿,你真來勁了?再胡言亂語,別怪我不顧你的身子。”


    雲卿輕聲綴泣,“我不敢了,阿行,饒我一次吧。”


    “哼。”


    其實剛才有瞬間山行被他的話嚇住了,若他真的不是雲卿,自己卻錯把狸貓當太子,山行情願一頭碰死。


    恐懼慌亂在篤定這人是雲卿後變為被戲弄的惱怒,山行恨他戳自己心窩子,又見他姿態惹人憐愛,不忍苛責,故而一定要羞辱他才好出這口惡氣。


    “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雲卿將可憐兮兮的眼淚蹭在山行臉上,“阿行,你別生氣嘛。”


    山行咬他臉,“總這樣說,一次記性也不長,什麽時候把我氣死了,你好早些改嫁找別人!”


    “我隻喜歡你,阿行,我錯了。”雲卿皺著臉任他咬,央求道:“別留痕跡,阿驍還小呢,在孩子跟前給我留些麵子吧,求你了。”


    山行也沒想真把雲卿的臉咬出傷,總歸孩子說要兩人陪著吃飯,問起來確實尷尬難堪,好像他如何虐待雲卿一樣。


    便是雲卿先負他在前,單看這些傷,說出去也是他理虧。


    “阿驍看著也不小了,但麵子總該給你,隻是你心裏要清楚你欠我。”


    山行輕輕按捏他的小腿,昨夜雲卿辛苦,嚷著腿酸站不住。


    “我清楚的。”雲卿同他一起躺下去小聲抽噎,“阿驍才一百歲,確實是個孩子。”


    “你呢?”山行不知道雲卿多大,百年前沒來得及問,更是生離死別之際,誰有閑心問這個。


    “我三千多歲了,阿驍跟我比,如同百日嬰孩一般,他當然還小呢。”


    “多少?三千多歲?”山行心驚,“你比我足足大一倍!”


    雲卿一噎連淚都流不出了,撐在山行胸膛上與他爭辯,“怎麽?你如今嫌我年紀大了?那好!不過了!和離!”


    他說著越發哀怨,“當初我以為我是二十多歲凡人,對你這千年老妖沒有害怕退縮之心!你倒好!我可是螣蛇,上古神獸!活三千歲怎麽了?始代螣蛇螭可是活了六千歲呢!我不與你過了,和離!”


    山行慌忙將人摟在懷裏,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按住雲卿的後頸,“我以為螣蛇與妖物一樣壽命大限三千年這才驚訝,卿卿,我哪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對我義無反顧,我亦如此待你。”


    雲卿哼一聲背對山行躺下,歎道:“你不必與我做這副腔調,我說你如今氣性這樣大,原來一早厭煩我了,不願過便不過了,我迴我的五行山,你愛去哪去哪。隻消把元神還我、婚書撕了,咱們兩清互不相欠,我與阿驍一脈相承,他自當跟我迴去。”


    山行從後擁住他的肩膀,親吻耳垂脖頸,哄道:“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厭煩你!你故意要同我慪氣,是不是就為了拿迴你那半分元神?卿卿,我拿我的妖丹起誓!鷹妖山行從未對螣蛇雲卿有半分嫌惡厭棄,否則便叫我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雲卿信他,但想到山行方才驚訝語氣,忍不住心中酸澀,“我不願與你交談,困了,我要歇息。”


    “卿卿!”


    “我困了。”


    雲卿撇開他的手臂,語氣平淡傷懷,“我要歇息,你鬆開我,如今我不喜歡被人抱著睡,這一年來我並無出牆舉止,但不是為你守著,我已然知道七年壽命,不會再耽誤旁人。再者阿驍還小,我無暇分心這些事。”


    “我現在隻有一個心願,好好撫養阿驍長大,隨後平息災禍隕落。你、你原本不在我考慮之中,我就是這樣的狠心人,我負你一次,還會有第二次,你該早些將我拋擲腦後,山行,我們和離吧。”


    山行喉嚨鈍痛,急忙將人抱緊,“卿卿我不與你和離,我怎樣都放不下你,你若真狠得下心,便將我的心剜出來。”


    他伸手扳過雲卿的肩膀,低頭吻去對方的眼淚,“卿卿,你別戳我的心窩子,要疼死我呢。”


    雲卿沒有言語,看著山行眼圈泛紅,終是不忍伸手撫在他麵龐上,“阿行,我不該再耽誤你。”


    “卿卿,換成你是我,也會情願共同度過餘下時光。”山行拉過雲卿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你昨夜答應我的,明年夏天日日纏在我身上,往後不要再提和離這種話,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雲卿歎息一聲,“罷了,我知錯了,往後不會再說了。”


    山行有意逗他笑,摸著雲卿的臉道:“你呀,天冷黏著我,天熱便躲著我,當真君恩不可見,妾豈如秋扇,秋扇尚有時,妾身永微賤。”


    他語氣哀歎,雲卿隻覺這人實在厚臉皮,“你這會兒自認為妾身?方才可不是一口一個為夫、為夫,也不嫌臊得慌。”


    “我臊什麽?你我拜過天地,誰還管得住我怎麽稱唿你?”


    “隨你去,隻別在阿驍麵前這樣,孩子——”


    “孩子還小呢,這話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果然是生養過,操勞起來,嘴都變得瑣碎了。”


    “哼!”雲卿瞪他,“是是,我嘴碎!你不愛聽就把耳朵合上。”


    眼看雲卿又要長篇大論,山行忙低頭吻住他的嘴,將話消弭在彼此唇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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