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何必汙言穢語?!”霍織織聽不下去,指著家丁喝問:“貴府鬧妖,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就是大戶人家的樣子嗎?!”


    孫府惡仆們向來蠻橫,見她竟敢頂嘴,不由勃然大怒。


    說你是,你認便罷了!


    不知天高地厚,還想來這兒尋個清白?


    簡直做夢!


    當下,眾惡仆你一句騷貨,我一句蕩婦,七嘴八舌,噘的相當難聽。


    且到了後來,更是無所顧忌,言語卑劣下流至極。


    “騷貨要是癢了,不如拿樹枝捅捅,你那地方被和尚用過,旁人無福消受啊!”


    “是哇,聽說您相好的,來自大德院,他們那兒可不幹淨,容易染病!”


    “快去找郎中看看吧!別出來禍害人了!”


    “……”


    霍織織被罵的氣炸了肺,嘴唇咬出血絲。


    她惱恨幾人口無遮攔,劈手把雨傘砸了過去。


    惡仆們避之不及,被濺一身水,個個麵露兇光。


    “騷娘們,讓你走你不走,兄弟們,把她扒光了,讓大家夥瞧瞧,被和尚開過光的,究竟是什麽模樣!”


    他們平日裏逞強逞慣了。


    又見霍織織身姿模樣標致,有心褻玩一番,便借著由頭,一窩蜂湧上前。


    孫來福並未阻止。


    一來,孫府家大業大,如今家主驚嚇過度,無法自理,大奶奶又是個沒主見的,估計用不了多久,整個孫府,就要落他手裏。


    府中家財萬貫,他是知曉的,所以即便鬧到太守府,也不懼怕。


    二來,霍織織是不是蕩婦,他心中清楚,謠言雖放了出去,不信者卻不在少數,正好借此機會,讓她失了清白,把事情做實。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卻不是處子,光這一項,就可說明一切。


    孫來福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這種事,在亂世中時有發生,他也不是第一次做,根本沒有負罪感。


    霍織織嚇得連連後退,眼見惡仆衝來,轉身欲跑。


    卻不料身後有人,一下撞個滿懷。


    頓時身形不穩,摔向一邊。


    青空左手伸出,環住對方腰肢。


    霍織織身軀被穩住,這才詫異抬頭。


    就見青空嘿笑言道:“小娘子不用怕,相好的來了。”


    霍織織恨的牙癢癢,揮起粉拳,在青空身上亂拍亂打。


    青空嫌棄極了,娘們就是聒噪,環腰的手一用力,把她推向小赤丫。


    他自己則施施然來到孫府門前,麵對兇神惡煞,紛紛取來棍棒的惡仆,灑然一笑:“今天,咱們前仇新恨一起算。”


    青根攥著鐵鍬,與其並肩而立,摩拳擦掌,誓要捅爆幾人。


    情郎如此,夙蓉哪能旁觀?


    當下取出黃符紙,纖指輕劃,使出道家火符咒。


    孫來福不由皺眉。


    上迴被青根一腳踢中襠部,緩了好久,差點沒報廢。


    這口氣,他也沒咽下去。


    隻是不怕和尚,卻不免忌憚仙姑,因此拱手言道:“夙仙姑,你曾助孫府捉妖,我等甚是感激……”


    沒等他說完,青空不客氣打斷:“你不是說貴府沒妖的麽?怎麽,現在承認了?”


    孫來福被他一嗆,有些下不來台。


    身旁手持棍棒的惡仆們,見夙蓉手中黃紙燃了起來,忍不住咽口唾沫,不進反退。


    “夙仙姑,不知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孫來福知道,這架是打不起來了,退而求其次,主動服軟。


    “拿迴我應得的東西。”


    “哦,原來仙姑是要那副畫,好說,好說。”


    孫來福立即命人去取。


    沒一會兒,用布匹編製的獨目鬼王圖騰,便雙手捧在了夙蓉麵前。


    待她喜滋滋接過,孫來福便道:“如今孫府已兌行諾言,還望仙姑高抬貴手,以後不要再來打擾。”


    夙蓉點頭答應,急不可待展開圖騰欣賞起來。


    孫來福拱拱手,與一幫惡仆關上大門。


    沒能打起來。


    青空很不樂意。


    正尋思要不要故意挑事兒,卻見霍織織麵含冰霜,欲上去敲門。


    她還要為自己的名聲,討一個說法。


    “霍姑娘。”


    青空想到個,一舉兩得的好主意。


    “孫府與許家父子串通一氣,壞你名聲,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僧雖青燈古佛,不願過問凡塵俗世,奈何一腔熱血,無法平息。若你肯進獻些香火,或是家傳剪刀之類的物件,小僧倒是可以幫忙出氣,還你一個清白。”


    霍織織迴頭撇他眼:“不就是想要我家的傳家寶麽?行!我做主了,隻要你把茂林帶出來見我,我一定雙手奉上!”


    “一言為定!”


    青空大喜。


    旋即看向黑貓。


    不等開口,神獸已知曉何意,當即把臉偏向一邊,傳音道:“別看本座,本座不屑與凡夫俗子動手,有傷身份。再說,東西得靠你自己拿,別什麽事都指望旁人!”


    青空被訓斥一番,悻悻作罷,隻得轉頭看向夙蓉。


    “小叔子,非是嫂嫂不幫忙,隻是人家給了麵子,咱也不好差事兒。”


    夙蓉摸著懷中圖騰,麵色犯難。


    嗬,看不出來,你他娘還挺講究!


    青空瞪她眼,接著滿懷希望的看向青根:“師兄……”


    “師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是打是鬧,你開口便是!”


    還得是師兄靠譜啊!


    青空大喜,剛想誇兩句。


    誰知青根話鋒一轉,幹咳道:“不過我這幾日,氣力泄的厲害,二三十人倒是不懼,就怕鬧起來,護不了你。”


    言下之意,如今不是動手的時機。


    青空毛了。


    你們一個個的,也太掉鏈子了!


    關鍵時刻,都指望不上!


    罷了!


    老子不求你們,老子自己動手!


    “霍姑娘,你且迴家等我!至多傍晚時分,我定把許茂林帶過去!”


    “好,那我也迴去,將你要的東西準備好。”霍織織點頭同意。


    兩人伸出手,擊掌三下,算是達成交易。


    隨後一個迴家,一個趕奔大德院。


    青空決定要親自動手了。


    他的神兵,還在大雄寶殿受香火祭奠呐,得迴去拿。


    一路無話。


    青空鐵青著臉,不理旁人,入了山門,徑直去大雄寶殿,把了封的半截屍身抱了出來。


    幾日下來,在香火供奉下,老和尚神態祥和,麵色也圓潤多了。


    青空找來木柴,直接在院中點起火,然後把了封腦袋,架在火上烤,想把其引燃。


    附近僧人們見了,一個屁也不敢放,前來上香的百姓,也離遠遠的,心裏全部犯起嘀咕。


    不曉得他們師徒有什麽恩怨,咋的死都不放過?


    說來也奇怪,了封的頭,可以燃燒炙陽離火,且經久不滅。


    但凡間煙火,卻對其無效,根本燒不起來。


    青空不信邪,索性就坐在火堆旁,舉著了封一直烤。


    老和尚重迴悲憫之色,掛著上下幾千年的滄桑。


    正在這時。


    山門外來了個渾身沾滿血水的和尚。


    就連腦袋頂的戒疤,都被凝結血塊蓋住了。


    剛進來,一眼就瞧見青空在烤了封,他雙目閃過絲異彩,快步走了過來。


    “敢問,你拿的,可是了封師叔祖?”


    青空不想搭理別人,隻從喉嚨裏嗯了聲。


    空虛大喜道:“師叔真乃佛門翹楚,我輩楷模!晚輩老早就想把師傅烤了,奈何膽小怕事,一直未敢行動!”


    到這時,青空才醒悟過來。


    對方叫他師叔,莫非是波若寺的人?


    “你法號叫什麽?”他問。


    空虛嘴唇微咧:“晚輩法號,釋迦牟尼。”


    “哦。”青空點點頭,“我法號菩提達摩,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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