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口無遮攔的介紹,把夙蓉、霍織織全弄了個大紅臉。


    小赤丫都聽不下去,隻覺小師傅太不會說話,專挑別人的羞事提。


    跟來的善遠則暗嘬牙花,心說這位小祖師爺爺,怎麽老看人屁股,莫非隱宗高人,都用這個方法識人?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死太監兔子爺!”


    青根恍悟,四下一瞅,沒見到郭鏢師,瞪眼罵道:“你那老相好呢?他竟敢用石頭蒙騙佛爺!今天不把他打出屎來,我算他拉的幹淨!”


    說話之時,左右手分別護住兩腮,生怕黑貓撓自己。


    此時虎爺算是看透了。


    這倆夯貨狗改不了吃屎,讓他們注意言語不說髒話,顯然是不可能的了。


    霍織織臉皮薄,又羞又氣,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哪還說得出話?


    夙蓉就要強多了,走南闖北,又是落霞隱門人弟子,吃過見過,很快調整過來,一步上前說道:“你們兩個賊和尚,偷了本仙姑的貓,還敢招搖過市?真當本仙姑的葵星針,是吃素的不成?!”


    青空眉頭一皺,明白今天不能善了,當下冷哼一聲:“你說是你的貓?你叫它一聲,你看它是否願跟你走!”


    “這可是你說的!”夙蓉大喜,左手在身側的水缸中一抄,迅速抓起一尾通體鮮豔的紅魚,對著黑貓便道:“咪咪,乖,到姐姐這兒來,姐姐給你吃魚。”


    神獸黑虎可被氣壞了!


    哪來的黃毛丫頭!


    當初在破廟裏,趁本座堪堪顯形,修為不穩,便想用蓖麻繩拿本座。


    如今本座今非昔比,你還搞這一套,是不是找死?!


    它本欲顯露法身,給對方點顏色瞧瞧。


    隻是與青空、青根兩人身邊,待的時日久了,正所謂近墨者黑,性格不再如三千年前那般剛強,反變得蔫損腹黑。


    喵嗚。


    黑貓在青空肩頭站起,叫了一聲,目光灼灼盯著紅魚。


    見它果真上鉤,夙蓉心中暗喜,捏著活蹦亂跳的紅魚,上下搖晃。


    “乖,快來姐姐這兒。”


    說話間,她蹲下身。


    黑貓四足一動,從青空肩處躍下,喵喵叫喚,慢慢向其靠近。


    此情此景,恰如彼時彼刻。


    夙蓉也真是不長記性,上次在破廟吃的虧,如今全拋去了九霄雲外。


    黑貓已來到其身前,伸手可觸。


    隻是沒等夙蓉去抓,它尾巴一甩狠狠抽中她手背!


    夙蓉疼的皺眉,嘴巴一張,沒等叫出來。


    黑貓前足一挑,把那活蹦亂跳的紅魚,就拋了起來,一下落入對方嘴中。


    紅魚滑不溜秋,入嘴就往喉嚨裏鑽,噎的夙蓉直翻白眼,好容易才低頭吐出來。


    隻覺得滿嘴腥味,要多反胃有多反胃。


    “你、你們給本仙姑等著!”


    夙蓉強壓惡心,知道沒有蓖麻繩,拿不住黑貓,當下撂句狠話,急匆匆出門而去。


    青空、青根齊齊擺手:“好走不送。”


    自然換來對方一陣白眼。


    “幾位。”陳氏見風波平息,便上前詢問:“不知可是來買金魚?”


    青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倒把陳氏整不會了。


    尤其是青根熱辣的眼神,更讓守寡多年的她,暗冒冷汗。


    “主家可是姓霍?”青空問。


    陳氏道:“夫家確實姓霍。”


    “家中,可是有打鐵的祖傳手藝?”


    “是。”


    “那就對了。”青空大喜,正要給青根使眼色,把此地翻個底朝天。


    誰知耳中,卻傳入一個聲音。


    “問她要戮仙神剪!”


    青空一怔,看向了黑貓。


    後者點點頭,承認是它傳音入耳。


    我焯!


    青空激動了。


    戮仙神剪,光聽名字就過癮啊!


    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天靈地寶,比那勞什子山水石尿性多了!


    “霍家祖上,是否傳下一柄戮仙神剪?”青空心髒撲通撲通直跳,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陳氏眨眨眼,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虎爺的聲音,立即在青空耳中響起:“興許換了名字,畢竟三千多年了。”


    青空一想,也覺得是那麽迴事。


    畢竟名字尿性,就會被有心人惦記。


    霍家隻是打鐵的,沒有護寶能力。


    “模樣呐,定然是一把剪刀,至於名字,或許有別的稱唿。”


    青空如此一說,陳氏的表情就變了。


    霍家還真有一件,傳承不知多少年的傳家寶。


    逢年過節,霍織織的父親,總會將其取出,供奉在祖宗牌位前。


    供奉時雖盛放在錦盒中,但蓋子是掀開的,陳氏見過,確實是一柄,不知由什麽材料鍛造的剪刀形狀物件。


    她也曾問過,此物為何。


    結果其丈夫隻說是,與打鐵手藝有關,祖宗害怕家傳絕學沒落,故傳下此物。


    哪怕世道混亂,手藝斷代,隻要此物還在,有心者便能從中,悟出霍家絕技,也不算斷了傳承。


    “小師傅從何處得知?”陳氏不免疑心。


    霍家傳下的剪刀,從未對外人提過,怎麽今日上門的和尚,卻能一語道出?


    見自己找對了,青空心中大喜,雙手合十道聲佛號:“此物有些來曆,小僧也是聽師門長輩們提到過,今番前來尋找,乃是想借用一下。”


    “不可。”


    陳氏想也未想,斷然拒絕。


    “此為霍家傳家寶,且一項傳男不傳女,更無借與他人的說法。”


    “喂,你這話可就矛盾了!”青根插嘴:“既然傳男不傳女,那物件,又怎能算你們的?沒主之物,我們拿來用用還不行嗎?”


    陳氏道:“家夫早亡,此物在我手中,隻是暫時保管。待織織婚配,便會立即取出,交給小婿。”


    青空立即看向‘兔子爺’,問:“你是織織?”


    霍織織咬著嘴唇,把臉一扭,不想理他。


    青空又問:“你啥時結婚?可有對象?需不需要佛爺幫你介紹?”


    見他越說越離譜,霍織織終忍不住:“關你屁事!”


    嘿,你個白眼假兔子!


    忘記在樹林裏,我怎麽救你命的了?


    真是世風日下,麵對恩公沒個好臉色,還有天理嗎?!


    青空臉一沉,青根可就把鐵鍬抄起來了。


    陳氏趕緊打圓場:“兩位師傅,女兒頑劣,還請恕罪。其實,我女兒已說與許家三公子,今晚媒婆便來,能給個準兒信。”


    青空眉頭一皺:“這不還八字沒一撇麽?即便有準信,豈不還要下聘定親,舉辦婚事?這時間可就拖得長了!”


    青根也道:“是啊,我們可等不了那麽久!”


    霍織織啐道:“我的事,與你們何幹?瞎操什麽心?!”


    “你個……”


    沒等青空罵出口,店鋪外頭,走進來一個小腳老太太。


    陳氏眼睛一亮:“劉媽,您怎得提前來了?”


    小腳老太太,正是她委托的媒人。


    劉老太婆見鋪中有人,便不打算多說,隻是讓陳氏去裏屋說話。


    青空可不管那一套,上前便問:“許家三公子是何意,準備啥時與霍姑娘完婚?”


    劉媽見對方是個和尚,十分困惑。


    “你是?”


    青空道:“我等著幫霍姑娘開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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