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平康郡的蘇殷突然心髒抽疼了一下,蘇殷捂著心髒皺了皺眉頭。


    怎麽迴事?


    怎麽有種不安的感覺?


    “父親,您怎麽了?”


    聽到了一點聲音都蘇伏林撩起簾子擔憂的望著蘇殷,也看到了蘇殷蒼白沒有血色的臉。


    蘇殷按了按心髒的位置,扯出一個笑道:“無事,繼續走吧!”


    “嗯。”蘇伏林猶豫的點頭,還是轉身繼續駕車。


    “唿!”閉著眼靠在馬車壁,蘇殷腦海中各種想法一一閃過。


    同時,心髒的疼痛也讓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


    那些被他封存了的記憶,可是再怎麽不去想,存在就是存在,哪怕再怎麽避免,也不會因為你不去想就消失。


    心髒被硬生生取走的感覺還清晰的映在腦海裏,蘇殷抓著心髒前的衣服,有些唿吸不過來。


    “父親?”


    不放心的蘇伏林掀開簾子進來,扶住了蘇殷,擔憂的看著他:“父親,您真的沒事嗎?”


    “沒事。”


    蘇殷睜開眼睛,安撫道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調整唿吸故作輕鬆的道:“放心吧!”


    蘇伏林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嗯”了一聲,沒有追問。


    在修羅族王宮帶著等待的也不好受,心焦如焚。


    “我看著路線怎麽那麽奇怪?”妖王皺著眉頭,不知為何有些心緒不安。


    鬼王抬眼道:“我也覺得有些奇怪。”


    他們轉過頭看向一旁的修羅段言,修羅段言皺著眉頭道:“好像是去塗山的……”


    妖王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當然知道是去塗山的,隻是不明白陸吾繞那麽一大圈去塗山的目的在哪裏。


    “他是想找迴師兄的記憶吧!”許久沒開口的延江忽然道。


    坐在一旁的瑤歌也點點頭,看著眾人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乖乖坐著的莫非也附和他們說的,討好的朝瑤歌咧了下嘴,開口道:“似乎是這樣。”


    “可是阿殷的記憶不是都恢複了嗎?”


    “這些都是殿下告訴我們的,可是你怎麽知道他有沒有跟陸吾做交易呢?”鬼王說道。


    眾人麵麵相覷,其實這還是很有可能的。


    畢竟陸吾有沒有跟二殿下做一些別的交易,他們並不清楚。


    “可是塗山……”修羅段言還是擔心,他害怕蘇殷因為塗山再一次陷入絕境。


    塗山的記憶對蘇殷來說是無法觸碰的禁忌,他花了無數的辦法都沒辦法幫蘇殷走出來一點。


    “他可以的,”妖王起身,衣衫摩擦產生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朵裏都很清晰。


    妖王說話雖然溫柔,但是往往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我……”我不敢賭,那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疼愛的啊!


    修羅段言閉了閉眼,最終什麽也沒說。


    ……


    ……


    “父親,已經到長淩了,我們去哪裏?”


    蘇殷掀開簾子眯著眼睛看遠處的山,山脈隱藏在山林中,遠遠的看去就像一片美麗的?湖水。


    放下簾子坐迴去,聲音淡淡的道:“塗山。”


    “塗山?”蘇伏林震驚的看著蘇殷,半晌道:“為何要去塗山?”


    蘇殷道:“陸吾會去塗山。”


    “可是……”


    “走就是了。”


    蘇殷沒有跟蘇伏林解釋太多,閉上眼睛閉目養神,不欲多說。


    蘇伏林沒辦法,還是駕著車往塗山的方向去。


    沿路越來越熟悉的景色讓蘇殷心緒再次不平靜。


    “你又跑哪兒去了?”


    什麽?


    蘇殷不知何時到了一個草叢裏趴著,一個少年走過來將他拉起來,拍了拍蘇殷身上的雜草,沒好氣的道:“又弄成這樣,待會兒母親看到又要生氣了。”


    “哥哥……”


    “叫哥哥也沒用,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你背鍋了。”


    蘇殷愣愣的看著少年,眼眶漸漸溫熱起來。


    “哥哥。”


    少年看著撲進自己懷裏的弟弟愣住了,然後立馬緊張的推開扶著弟弟的肩膀道:“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受欺負,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欺負迴去。”


    蘇殷抬起頭,少年還單薄的肩膀卻已經是可以依靠的哥哥了。


    原來是做夢啊!


    他想起來這是什麽時候,是他第三次偷偷溜出塗山,卻因為尾巴不小心露出來被凡人發現的那次。


    他那次嚇壞了,跌跌撞撞的迴了塗山。


    又因為身上都是髒兮兮的不敢迴家,於是委屈的恢複成狐狸形態趴在草叢等哥哥。


    少年見弟弟隻是哭什麽也不說更加著急了,擦了擦弟弟臉上的眼淚溫柔的哄道:“到底怎麽了,跟哥哥說,哥哥肯定會給你做主的。是不是莫非欺負你了?”


    少年隻能想到調皮的莫非是不是欺負了他弟弟,準備找莫非的父母說一說莫非在外麵闖的禍。


    可是蘇殷卻搖了搖頭,咧嘴笑了笑道:“沒有沒有,不是莫非欺負我。”


    少年看著弟弟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可是咧著嘴笑的樣子,心疼壞了:“好,那是誰欺負你了。”


    “沒誰欺負我,我就是想嗬嗬了。”


    “闖禍了?”


    蘇殷紅著臉,不好意思的低著頭。


    少年沒好氣的戳了戳弟弟的額頭,拉著弟弟的小手道:“走,先迴家去。哥哥給你找新衣服換上,打理好了再去給母親請安。”


    “嗯。”


    “這一次怎麽這麽聽話?”


    少年捏了捏弟弟軟乎乎的小手,笑容明媚幹淨,已經有了以後翩翩公子的樣子。


    “哥哥……”


    “嗯?”


    “我好想你。”


    少年詫異的迴過頭看著他,蘇殷放開手,少年微笑著看著蘇殷,漸漸消失。


    “兄長……”


    醒過來的蘇殷摸了一把臉,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他隻有小時候才叫哥哥,後來都是叫兄長。


    因為母親說叫哥哥不穩重,塗山的九尾狐都應該知禮明義,懂得謙卑敬長。


    時間長了,他都不記得叫哥哥的那些日子了。


    “兄長……”


    低著頭看向空無一物的手心,蘇殷漸漸握緊手,仿佛握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兄長,我好想你。


    阿殷,好想你。


    曾經年少無知,世間的一切都像是不會離開。


    恍然迴首才發現,原來所有的一切,都隻會出現在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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