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結束了和宰輔們的小朝會,帶著太子直接去找了小師弟和小師侄。


    “小師弟,這是什麽味道?”


    一進來皇帝陛下就注意到了院子裏的味道發生了變化,也不是難聞,就是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蘇殷還沒有出來,小徒弟就高高興興的跑出來迎接師伯了。


    “師伯師伯,這是香衣草的味道哦!”


    小徒弟跑過去抱住他師伯的大腿,仰著臉求讚揚。


    皇帝陛下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香衣草啊,好久沒有聞到了。”


    應該是好幾十年沒問道了,自從他師傅離開了京城,他就再也沒有碰過藥材。


    說到這個皇帝陛下心中對他師傅非常感激,若不是跟著師傅學了一些基本的藥理,他都不知道中了多少次招了。


    皇帝陛下笑著揉了揉小師侄的腦袋讚揚道:“恆兒真厲害,師伯都忘記了呢!”


    蘇殷從裏麵走出來,笑眯眯的道:“這可不應該。師兄竟是連香衣草的味道都忘了,師傅要生氣了。”


    “哈哈哈……”皇帝陛下害怕的道:“沒忘沒忘,哪敢啊!”


    說完兩個人都笑起來,想起了以前被逼著被藥經的經曆,那真是這輩子都不想再迴憶。


    皇帝陛下想起小時候背不出來就被師傅拉著打手板心和刻書的經曆,下意識的頭皮發麻。


    小徒弟揪著師伯的袖子把自己藏在師伯的後麵,蘇殷笑了笑道:“恆兒,快去把沒抄完的藥經抄了。”


    有什麽好躲的,他又不是靠看的。


    小徒弟委屈的找出來,瞅了一眼愛莫能助的師伯,可憐兮兮的迴去繼續抄書。


    “師兄快請進。”


    皇帝陛下踏進了院子,頓時耳目一新,院子裏曬了許多草藥。


    皇帝陛下道:“怎麽突然曬了那麽多草藥?”


    蘇殷笑了笑,道:“本來早就該曬曬的,隻是這幾日沒有時間。而且,沒有草藥的香味陪著,師弟睡不踏實。”


    他從小鎮上帶來的藥材看著不多,不過那都是壓縮在箱子裏的,攤開來曬就會發現有許多。


    皇帝陛下點點頭,感慨道:“是啊,一開始沒有草藥味兒,我也睡不踏實。”


    所以那些日子總是精神緊張,時時刻刻都要注意有沒有人在背後放冷箭。


    那些時日可謂是緊張萬分,還好挺過來了。


    皇帝陛下想到這裏看了一眼低眉順眼跟在身後的太子,滿意的點點頭笑了笑。


    蘇殷把人領進去坐著,三個人聊了聊各地的趣事和北方的遼人,沒一會兒就到了午膳時間。


    蘇殷看了眼天色把小徒弟叫出來,小徒弟興奮的蹦躂到蘇殷身邊乖巧的坐著,咧著嘴討好的笑。


    “師傅,我已經抄了九遍啦!”


    是不是能通融一下免了最後一遍?


    小徒弟眼巴巴的看著,蘇殷認真的點點頭,然後道:“把最後一遍趕緊抄了,整數多吉利。”


    “啊?”小徒弟抑鬱了,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可惜他的師傅完全不理會他的暗示,笑眯眯的安排了接下來要抄的書。


    小徒弟一臉生無可戀的絕望。


    完了,沒有以後了。


    三個人看小徒弟的委屈臉看的起勁,皇帝陛下的貼身內侍過來了。


    他直接走到了皇帝陛下身邊貼著耳朵道:“敬王殿下過來了。”


    皇帝陛下看了一眼其樂融融的場景,笑著道:“敬王也來跟咱們一起用膳如何?”


    蘇殷臉色的笑容頓了頓,還是溫和的道:“陛下決定就是。”


    修羅段言也無可無不可的點頭,他還不把敬王放在眼裏,如果不是他得罪了阿殷的話。


    皇帝陛下高高興興的叫人把敬王帶過來。


    “父皇。”


    敬王人未到聲先至,開朗活潑的聲線讓皇帝陛下一開始就很開心。


    他都多久沒有聽到小兒子這麽叫了,也不知什麽時候小兒子就變得唯唯諾諾起來了。


    皇帝陛下內心裏歎了口氣,覺得還是如今的小兒子的他歡心。


    敬王不知道他老爹心裏的想法,不然肯定要吐血。


    自己溫和無害的樣子在他家父皇眼裏居然是威脅諾諾?


    好氣哦!


    可是敬王還是要麵帶微笑,一言一行都不給人留下把柄。


    敬王跟著太監進了院子,院子裏的藥材味讓沒有聞過這些的敬王有些難以接受,不過秉承著父皇喜歡他就喜歡的原則,敬王努力的忽視了這些不習慣的味道。


    “高明來了。”


    敬王笑著朝皇帝陛下和修羅段言行禮:“見過父皇,見過太子哥哥。”


    “一家人不必多禮。”皇帝陛下笑嗬嗬的道。


    蘇殷靜靜的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


    皇帝陛下拉著敬王道:“這是你小師叔,叫小師叔。”


    敬王一愣,飛快的反應過來笑著行晚輩禮道:“見過小師叔。”


    蘇殷點點頭,皇帝又指著杜恆道:“這是你小師叔的徒弟,全是你師弟吧!你直接叫恆兒或者叫師弟也行。”


    敬王笑著喊了杜恆一聲:“師弟。”


    杜恆鼓著臉,明明確確的表達自己的不喜。


    蘇殷隱晦的給自家小徒弟點讚,不過表麵上還是裝作生氣的嗬斥道:“恆兒不可以沒禮貌,快同殿下問禮。”


    小徒弟委屈巴巴的靠著他師傅,撇過臉就是不說話,皇帝陛下頓時心疼了。


    “恆兒不願意就算了,還小嘛!”


    蘇殷無奈的道:“這孩子太固執了。”


    皇帝陛下不讚同的瞪了一眼蘇殷道:“什麽固執,恆兒還是個孩子呢,八九歲的孩子有點小脾氣多正常。”


    正常是正常,可是能不能看看我?


    敬王臉都要僵住了,他實在搞不懂他父皇為什麽要放著他這個親生兒子不管去哄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師侄?


    就不能顧及顧及他的感受嗎?


    什麽叫孩子,什麽叫固執,什麽叫有點小脾氣?


    嗯???


    這小孩兒明顯就是不喜歡他,好吧,他也不外乎他喜不喜歡,可是你們能不能不那麽明顯的偏心?


    你們這一個兩個的,要不是敬王知道他今天來完完全全是個意外,敬王都要以為他們是故意聯合起來給他的下馬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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