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空點綴。


    推開擋在麵前的樹枝,便看見一大汪清澈的湖水,上島成也輕輕一落,安然著地。


    周圍此時悄然無聲,很靜謐,除了他自己因為趕路而淺緩的唿吸聲,好像聽不見多少別的聲音。


    走開幾步,異瞳左右掃了兩眼,似是察覺到什麽,他蹙了蹙眉,開口道:“出來吧。”


    語落,四麵依舊是一片寂靜,於是邁開步子走到湖邊,一直快踩到水才站住。


    “哈哈,上島閣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停了有幾分鍾,終於有幽幽的聲音,好似迴聲一般,慵懶且怪異地響起。


    夜空很高,樹木很密,唯一開闊的隻有這樹林裏的湖泊,還有連著湖泊的天空。


    水麵微微顫動,緊接著浮出一個漂亮的壺,玉壺從裏麵鑽了出來。


    “我跟你也就兩年的時間不見,這點光陰對鬼來說,很短暫吧?”


    “是的呢,但是上島閣下你在外麵待得太久了,這可不妙。”


    玉壺一下繞到他眼前,順帶短小的手上還捧出一個東西。


    上島成也盯著那精致的壺看了幾秒,思維沒被帶偏,反而冷靜地道:“我在外麵待的時間長短可是我隨便決定,這不是你跟蹤我的理由。”


    “別生氣呀。”玉壺似乎有點無奈地解釋,“我這可不是跟蹤,而是受令來找您的。”


    “受令?”他一頓。


    除了無慘,玉壺能受誰的令?


    想到這裏,還不等他問無慘給玉壺下令幹什麽,玉壺就把手上的壺硬往他手裏塞。


    “這是我新製作的壺哦,之前不就說要送上島閣下一個麽,如何?很藝術吧?”


    上島成也捧著那沉甸甸的壺端詳了下,眨眨眼睛,認真點頭:“嗯,泥型工韻,無可挑剔。”


    聞言,玉壺開心得臉都紅了一點點,“上島閣下真是慧眼識貨啊!我總算知道無慘大人為什麽會那麽喜歡你了。”


    “……”


    看見玉壺詭異的臉紅,又聽見他的話,上島成也不禁手一抖,差點手滑。


    不,你根本不知道。


    玉壺搖晃著道:“收下吧,我的壺很值錢的,上島閣下現在沒有經濟來源,在外麵玩沒錢可是寸步難行的呀。”


    “你是想讓我把它賣了?”


    “不不不。”玉壺搖頭,“有個秘密就藏在壺裏,賣了可就虧大了,而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那我就告辭了。”


    話落,他縮進壺身,那浮在水麵上的壺也很快沉入了水裏。


    上島成也一動不動地站著,過了幾秒才把那有些沉的壺放下,他沒去看壺裏有什麽秘密。


    他猜這無非是無慘催他迴去的手段而已。


    明明隻是合作夥伴,又不是上下級關係,他沒理由要聽無慘的。


    更何況離下次渡能還有兩天,那麽急幹什麽?


    說起來,正式幫無慘克服陽光,時間已經快有三年,因為不能將無慘變成人類,所以他每半年隻能用自己儲存的力量傳輸給無慘,一點一點地將其艱難融入不完美的鬼王之血裏,等其充滿無慘每個細胞,就是大功告成的時候了。


    等過兩天就是下一次渡能。


    一陣風起,被帶動的白色劉海劃過他神色複雜的雙眼。


    他把壺收進係統空間,一步步地離開了湖邊。


    兩天後,接收到上島成也的信號,遠在無限城的鳴女恭敬稟報:“無慘大人,他點動印記了。”


    坐在桌前的無慘微頓,梅紅雙眸一眯,沒有多少感情地冷冷開口:“他還真是準時,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的。”


    察覺到上司心情不佳,鳴女哪敢再說話。


    直到下一刻無慘又道:“傳他過來。”


    鳴女鬆口氣,趕緊把人給傳到這裏,然後默默抱緊琵琶,期望來的那個人能說點好話哄一下無慘大人。


    畢竟這段時間,無慘大人的精神一直很不好,大氣不敢出的她可是如坐針氈。


    “辛苦了,鳴女小姐。”


    來人如此對她說。


    角落裏的鳴女一愣,明明她很討厭上島成也,但不知為什麽,這一次對方竟客客氣氣地跟她搭話,讓她腦子一時都不太適應。


    “不用,這是我本該做的工作。”她盡量平靜地迴答。


    麵前的人衝她微笑了下,低聲問:“他現在在這裏嗎?”


    “無慘大人早已等著你了。”


    “好。”


    “……”


    沒話說的鳴女就那麽看著那人邁開步伐,淡然走向階梯,像是來履行公事一樣。


    “你居然又掐著時間來見我,我很佩服。”


    人還沒見到,鬼王那熟悉的冷酷嗓音就先從屋內傳來。


    上島成也見怪不怪地走進去,看向正在椅子上等著的人,挑挑眉:“我是什麽樣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幾秒的沉默後,無慘那聲音才再次響起:“我現在有事要去處理,暫時沒有空閑。”


    “是嗎,我也不急,我可以等你。”


    房間裏剛好有一張床,他無視鬼王的盯視,直接走到床側坐下,懶散打了個哈欠,“正好我也有點想睡覺,不如我先睡一下,你去處理你的,迴來後我們再進行。”


    “……”


    如果不是了解要做的事是什麽,無慘心中倒是有點喜歡這種有人等著自己的感覺。


    隻可惜,這種時候少之又少。


    他看了一眼看起來毫無防備的人,皺皺眉,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人對他就沒有那麽重的防備心了,雖然有時候說的話還是有點氣他,不過也是按照約定,在老實替他做著克服陽光的事。


    隻是除了這些時間外,其他時間對方都很少留在他身邊,多數是一個人在外麵。


    與其說是在外旅行,不如說就是不想在他身邊待著而已。


    想到這裏,無慘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明明當初當著那些人類的麵把人帶走,他就感覺自己贏了,但後麵對方跟他說,必要的時候他一定會在,其他時間他不會留下來。


    行,他答應。


    隻是在上麵又添了一條,就是不許對方跟鬼殺隊的人待在一起。


    “怎麽了?”


    察覺到他情緒和表情不對,那邊的人破天荒關心問了一句,“遇見什麽煩惱了?”


    上島成也疑惑歪歪頭,認為無慘不至於被什麽事給煩擾到神情這麽難看。


    畢竟再過不久就要克服陽光了,鬼王心裏不該歡天喜地的麽?


    怎麽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不理解。


    而聽見他的詢問,無慘定定看過來,突然抬手輕扯了一下領帶,決定道:“那些不重要的瑣事先放一邊,還是先做正事吧。”


    “哦……哦。”


    上島成也看得愣了愣,然後下意識撇開目光。


    如果不看鬼王以前幹的混賬事,光憑這副好樣貌確實就能輕易博得其他人的好感。


    尤其他還一副走在時尚前沿的樣子。


    很會打扮自己呢。


    不經意間的動作竟然有一絲說不出的色氣和吸引力。


    難怪過去能勾到五六個老婆。


    嗬,真厲害。


    出神想著想著,在這空隙,無慘已經邁開腿朝他走來。


    梅紅雙眸往下,垂眼發現他嘴角浮出淡淡的笑,鬼王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是因為想到任務一步步要完成了,可以很快離開這個世界而高興麽?


    而幾個月沒見,對方還是老樣子。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道這人在幹什麽。


    為了不讓這人反感,他是絲毫沒有幹涉對方的自由,完全按照互相約定的來做,即使這會讓他很不舒心。


    “在外麵過得快樂嗎?”


    “唔,還可以。”


    “我讓玉壺給你送去的東西,為什麽不看?”


    “我看了啊,壺很漂亮。”


    兩人一問一答,氣氛意外的很和諧,沒有多少以往那樣的緊迫感。


    “那是他給你的,我給你的你沒看到。”


    “嗯?”上島成也一怔。


    看他這樣,無慘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受,隻覺得有塊沉沉的石頭壓在那裏,難受得讓他陷入一陣沉默。


    也許是因為覺得不重要,所以連看的欲望都沒有。


    無論經過多長時間,他在這人心裏的位置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是嗎?


    眼底情緒肉眼可見地冰冷到某個駭人的程度,連手都用力攥緊了,卻拚命抑製住不要對人發火。


    片刻後,鬼王不露痕跡把自己哄好,恢複語調平靜道:“算了,做正事吧。”


    一直在觀察無慘細微表情變化的上島成也迫於無奈歎口氣,“我隻是忘了……你等等。”


    因為他前兩天把壺收起來就沒再管過。


    說著,他索性把壺拿出來,擺在無慘麵前,無辜眨眨眼道:“我現在就看。”


    先是摸了摸壺身,再順著那窄小的壺口,半閉起眼睛往裏看,除了一片漆黑也瞧不著個什麽,所以他也不理解玉壺所說的壺中藏的秘密是什麽東西。


    該不會是什麽人類屍體之類的吧。


    又或者藏的東西跟童磨擺放的女人頭顱一樣變態。


    他悄悄掃了一眼無慘,內心搖搖頭。


    無慘應該不會送他這些怪東西。


    “用手去探。”恰好旁邊無慘的聲音傳來。


    “……”


    一聽這話,做著心理建設的上島成也咬咬牙,勉強伸進去一隻手,奇怪的是,那看上去根本就容納不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壺口,此刻跟無限增大的空間一樣,很輕易地就進去了。


    而手指在裏麵瞎摸一陣,摸到了一些冰冰涼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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