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右邊小腿的地方也空蕩蕩的。


    是啊……這些地方都被鬼砍了。


    如果不是成也,他現在恐怕跟它們一樣,孤獨地在野外失去了生命。


    上弦壹不僅肉體強悍,連劍技也出神入化,登峰造極,即使是拚盡全力的他也拿對方沒有太多的辦法。


    思及此,煉獄杏壽郎隻能慶幸於失去的不是拿刀的右手,隻要他還能揮刀,就不會放棄斬殺惡鬼。


    察覺到他的情緒陡然轉變,不但沒有多少的落寞,甚至更燃燒一層,上島成也不得不感歎炎柱的心理素質之強。


    “什麽都不要管,先靜養幾天恢複力氣。”


    將對方放在空氣中的手放於被下,又仔仔細細掖了掖被角,他不忘初心地拿起藥碗。


    “等我燒點熱水過來,給你擦擦身子換衣服。”


    煉獄杏壽郎:“⊙v⊙?”


    成也居然要體貼到對他做這種事嗎?


    ……


    二十多分鍾後,屋外傳來了動靜。


    離去的人提著一桶熱水邁步進了屋,外麵天色轉暗,黑了不少,於是幹脆開燈。


    白色的燈光一下照亮屋子,同時也照亮了床上之人的臉。


    煉獄杏壽郎半閉著眼眸,安靜地看了上島成也幾秒,看他用手再次試水溫,看他確認合適後朝自己走來。


    擰毛巾的水聲在房間裏格外的清晰,恰好掩蓋住一些異樣的心跳聲。


    右臉被一隻溫暖的手挨著,濕潤的毛巾輕柔地貼在麵上,一寸一寸為他仔細擦洗著。


    二人距離上的拉近,讓煉獄杏壽郎能更加好好地端詳麵前之人。


    成也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就像那雙異瞳一樣,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但是,隻要與其相處過,他認為隻用兩個字便能準確概括對方的性格。


    溫柔。


    這種入了骨子裏的東西不會因為一些未知的事而被忽略。


    就算有些秘密成也不能對他還有其他人表明,那也不能影響什麽。


    何況從頭到尾他都隻看見成也在毫無保留地對他們付出,而沒有向他們索取過任何東西。


    嗯,這樣無私的人,任憑誰都會喜歡上。


    累少年如此。


    他也如此。


    ……


    半小時後,水都涼了,好在大致擦完了身子,也給人換上了套幹淨衣服,上島成也抖開被子又給人蓋好,然後挽起滑下的衣袖開始準備收拾殘局。


    結果隨便一瞥,他發覺杏壽郎在嘴角微揚地含笑看著他,那雙眼眸更是顯得炯炯有神。


    若不是那臉色還泛著蒼白,這副模樣倒是跟往常一樣精神十足,神采奕奕。


    “怎麽了?”


    上島成也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拿下手一看,上麵什麽也沒有。


    那杏壽郎在盯著他看什麽?


    而不等對麵迴話,房門倒是率先被一個聲音敲響,是送飯的世美小姐來了。


    上島成也隻好先放下手下的活,感謝地去接過晚飯,世美也很識趣,東西送到地方,沒有多逗留就轉身離開。


    “先填飽肚子,你一天沒吃東西,一定很餓。”


    翻出一張小桌子,將熱氣騰騰的食物放在上麵,上島成也又找出兩個枕頭墊在床頭,將人扶坐了起來。


    “吃完睡覺,等明天我去鎮上買點肉還有雞之類的迴來,或許杏壽郎你想要吃喜歡的鹽烤鯛魚配番薯便當嗎?”他挑眉問。


    一提到這個,煉獄杏壽郎微微一怔,笑著迴答得很大聲:“嗯,沒關係,隻要是成也選的,我都喜歡。”


    這下換上島成也一愣,不知怎麽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臉去。


    太陽的光芒沒有因受重創而有所熄滅,真好。


    等收拾完殘局填飽肚子後,夜差不多已經深了。


    仍舊半坐在床上的煉獄杏壽郎望著上島成也抱著被子出來,開始熟練地打地鋪。


    對方原來是這麽將就自己的麽?


    “成也,上來吧。”他眨了眨眼睛開口道,“不用那麽麻煩。”


    見煉獄杏壽郎坦然邀請自己一起睡,上島成也頓了頓,然後搖搖頭。


    “那樣太擠了,不利於你的恢複。”


    “怎麽會呢。”煉獄杏壽郎一隻手掀開被子,“來吧。”


    “……”


    關上燈,一陣窸窸窣窣,上島成也躺在了床的外側。


    這床本來就不大,兩個人躺在一起,是有些束手束腳,好在他和杏壽郎睡相都老實,各自躺好後就這樣不動了。


    此刻周圍也很安靜,月光透過牆上的窗欞傾灑下來,使屋內一片朦朧靜謐。


    “話說,成也怎麽會來救我的呢?”


    到現在煉獄杏壽郎都難以想象事情會這麽湊巧,畢竟他走的時候,成也還在和那幾位少年待在一起。


    “預感。”上島成也輕聲迴答著,然後一五一十地把他不好的預感給對方講了一遍。


    聽完後,煉獄杏壽郎的眼裏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澤,他忍不住偏過臉,望向身側的人。


    “倒是杏壽郎你,我都忘了問你是誰險些殺了你。”


    “唔姆,說起來真讓人慚愧,我遇到的是上弦壹。”煉獄杏壽郎一笑,用平常的語氣簡單描述了一下經過。


    如果不是看他傷得那麽重,差點就死了的話,上島成也還以為他在說起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他也忍不住翻了下身,側身麵向對方。


    剛要開口接點什麽話,腳卻不經意間挨上一個冰涼的東西,涼得他一顫。


    被他碰到腳背的煉獄杏壽郎也一縮:“……”


    “很冷嗎?”


    上島成也一下皺眉坐起身,似乎想要下去把另一床被子拿來,然後一隻手拉住了他。


    “現在這天氣如果蓋那麽厚,成也你會感覺很熱的,其實我也不冷,大概是因為失血太多,身體熱量才不足吧。”


    “……”


    幾秒後,坐著的人重新躺下,挪動著朝他靠近,幾乎湊在他的耳邊說話。


    “抱我。”


    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的煉獄杏壽郎:“⊙ v ⊙ !??”


    瞬間,無數的熱度湧上腦海,他睜大眼睛,還來不及問,腰就被上島成也主動抱住了。


    “就是離近一點,我把我的體溫過給你。”


    強壓心跳的煉獄杏壽郎咽了咽口水:“……啊!成也是這個意思啊!”


    上島成也:“?”


    不然你以為是哪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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