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運氣好,變性藥水對我的作用隻持續到第二天中午,當我摸到那根寶貝迴來的時候幾乎喜極而泣,泣完突然想起昨晚倒床就睡連澡都忘了洗,心裏又憑空生出點遺憾來,對自己的身體產生興趣聽上去是有點變態,可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是不是?我還沒看過異性的果體呢,同性也沒。


    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時候,引導者不冷不熱地提醒我這種真實度下的果體毫無擼點,將我從不和諧的想象中殘忍地拉了出來。


    變迴原來的性別後頭發還保持著變性時的長度,溫莎妮婭告訴我擬真3d以下的真實度暫時隻能到理發店剪頭發,原因是除了擬真3d外其他真實度的勇者身體毛發都處於停止生長的狀態,因此我不得不到市中心走一趟。


    (那到了擬真3d後是不是就存在生老病死了?)


    走出旅館後我如此詢問著引導者。


    引導者否定我:“在打倒魔王前勇者是不存在真正的死亡的,至於打倒魔王後會發生什麽造物主大人並沒有告訴我們。”


    ——打倒魔王,遊戲結束,勇者的義務完成,要麽是和另一半過上了幸福的生活,要麽是迴到了他本來的世界。這是我的理解。


    然而不用打倒魔王我一樣能和另一半過上幸福生活(如果我能找到的話),本來的世界是什麽樣我自己都不知道,未知的目標不值得我去為之奮鬥,綜上所述打倒魔王是在浪費生命。


    (兜了一圈還是證明出了同樣的結論嘛。)


    “那是詭辯,不是證明,勇者大人。”引導者語氣不變。


    連引導者都變老油條了,不好玩。


    市中心的理發店裏幾乎都是女性顧客,我一個長發飄飄的男戰士走進去一下子就吸引了店內所有人的目光,搞得我渾身不自在,我應店員要求坐在了理發椅上,一個絡腮胡的理發師過來對我說在他們店理發一共有三種價位,50銅幣,1銀幣,5銀幣,問我要選哪一種,我萬萬沒想到不過是理個頭還分三六九等,選50銅幣我怕他給我剃禿了,5銀幣又太敲詐人,沒見過做個頭型比紅藍藥還貴的,我就選了1銀幣的價位。


    沒了那頭累贅的長發腦袋輕了不少,我伸了個懶腰,產生了連唿吸都比昨日通暢的錯覺。


    迪特的變性時間持續了四天,這四天裏他隻有第一天去廣場喂了鴿子,之後都老實留在旅館裏打雜,原因是鴿子們把他當成了陌生人,不願下來親近他。凱恩和溫莎妮婭的變性時間持續了一個星期,中間這兩人都有去浴室洗過澡,也不知他們心裏當時是什麽滋味。


    溫莎妮婭變性期間到處沾花惹草,不是去傭兵工會找弗萊德幾個拚酒就是到賭場跟喬伊侃大山,她還如願以償進了迴妓院,迴來時光定情信物就收了五個;和溫莎妮婭的遊戲人生不同,凱恩每天廚房臥室兩點一線,盡最大可能地減少自己出現在生人麵前的時間,我每次堵他說話他也一副想躲起來的樣子,我不由得多心地擔心起他的情感問題,萬一哪天他喜歡上誰肯定是不敢表白默默站在人家身後當備胎的命。


    轉眼步入藤月,穿著身上這套戰士服稍微走動下都能出一身薄汗,我便是沒想到這個遊戲裏連裝備都是需要換季的。


    月初土豪金們如期而至,短短一個月我從5級升到20級,從隻能接一級委托到能和土豪金們pk,可見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日出西方,母豬會上樹,阿爾西斯也會有勤奮的時候。


    在跨月前一天提前備好足量清疲劑,土豪金日我們四人都賺了不少,我收獲了1金幣80銀幣20銅幣,比一個月能領到的工資都多,兩月來加加減減收入支出,我背包裏的錢差不多快有40金了,我存不住錢,錢一多就有用掉的衝動,眼看天氣越來越熱,旅館裏除了我和凱恩都換上了清涼的裝備,我猶豫著是不是該趕緊跟上群眾的步伐購入新的戰士裝,這一猶豫就猶豫了快一周,外麵驕陽似火,我缺乏一個出門的動力。


    等到連每天入住的客人都穿上了短袖時凱恩還是長袍加身,奇怪的是他身上並不見出汗,我終於忍不住問他難道不熱嗎,他默默拉開長袍給我展示他袍子內襯裏鑲嵌的那些五顏六色的魔法寶石,伸手墊一墊每個重量都不輕——怪不得凱恩每次栽我身上我都覺得他很重,原來重的不是他本身。


    凱恩說這身法師袍是他在別的城市定做的,冬暖夏涼不說還減少施法速度,而且穿這件長袍的人感受不到那些魔法寶石的重量,簡直百利無一弊。功能這麽多價格自然不菲,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我沒有問凱恩這件袍子的價錢。


    ——合著全旅館隻有我一個人每天熱得苦哈哈,我卻還視凱恩為同病相憐,我是不是傻!


    在連續三天從睡夢中熱醒後我實在說服不了自己繼續穿這身能孵小雞的戰士服了,第四天一早我補了個麵包,沒有吃早飯走出了旅館,太陽還有一半縮在雲裏,這種天氣很適合出行。


    溜達到市中心的裝備店,物品列表有所更新,更新的裝備隻是在原有名稱後加了個“夏季版”,屬性根本沒有任何變化,價格卻還貴一點,以我的智商是參不透這其中玄機的。


    從裝備店走出來時聽到隔壁武器店門口的幾個勇者在議論新出武器的屬性,我那榆木腦子暮然開竅,上個月靈光一閃曾想偷偷給凱恩買一根法杖作為他幫我畫地圖的迴禮,這個月起頭給忘了,還好又想了起來。


    (引導者,怎麽送人禮物?)


    “勇者大人,您還沒有開啟凱恩的真實度,所以隻有他送你,你無法送他。”


    (當做工作勤奮獎也不行?我記得經營係統裏可以設置吧。)


    “如果您是說這個的話,可以。凱恩已達到工作勤奮獎的標準,您確實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給予他獎勵。”


    能送就好。我點了點手中剩餘的金額走進隔壁的武器店,瀏覽一遍後沒急著買,給朋友挑選禮物需要慎重考慮,秉承著貨比三家的原則我揣著錢去了暗巷的裏之武器店,裏之武器店的武器能甩城裏武器店那些爛大街貨好幾個檔次,不過價錢也能嚇得孕婦流產就是了。


    離上次造訪裏之武器店間隔太久,我在暗巷裏沒頭蒼蠅似的亂晃差點迷路,到了石門前依靠引導者的提示才敲對了兩次暗號,再次進入那間圓拱形房間,加加裏半躺在他鋪了厚厚一層絨毯的石椅裏睡眼朦朧地覷著我。


    “歡迎來到裏之武器,加加裏……為您服務……”他單手揉著眼睛語帶困乏,“這麽早,我還以為沒人會來呢。”


    “我想買法杖,30金幣左右的。”我開門見山地說。


    加加裏捂住半邊臉用另一隻眼睛鬼森森地看著我老長一會兒,才從他的衣兜裏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飛給我:“舔一下卡片中心,上麵的魔法陣會自動記錄您的資料。會員卡一旦生成無法更改,請小心保管不要丟失,丟失後可辦不了第二張。”


    我接住卡片端詳一番,兩麵都是沒有雜質的黑色。


    上次凱恩來時加加裏是在舔了卡片後得知了凱恩的信息,可能這張卡片本身是一個存儲信息的單位集合體,唾液是讀取其中信息的媒介?


    這麽想著我按加加裏說的隨便找了麵在中心舔了一下,味蕾上沒有捕捉到任何味道。舔過的地方發出瑩白微光,唾沫的水分滲入了卡片內部。


    加加裏朝我勾勾手指,示意我把卡片交給他,我照做,加加裏舔了卡片的另一麵(還好不是同一麵),抬眼看了我一眼道:“契約完成。”隨後把卡片交還給我。


    隻要別讓我再舔第二次,加加裏舔多少次都無所謂。


    我收好卡片,加加裏從椅子裏走出來,打了個響指,屋內那張長方形的石桌應聲翻了個轉兒,裏頭幾十根形態各異的法杖排列得整整齊齊,看得我目瞪口呆。


    “都是20金以上40金以下的極品,選吧。”加加裏道。


    一眼望去每根外形都很美,別說魔法師的武器,我連自己的職業都是外行,換裝備時都是直接買屬性加得最多的,加加裏讓我選我實在難以抉擇,但要是讓他來推薦絕對會痛宰我一頓,他在我心中就是個妥妥兒的奸商。


    我心一橫,指著中間唯一一根會發光的法杖說:“這根怎麽賣?”


    加加裏微張著嘴看我,大概是沒見過我這種把極品法杖當白菜挑的勇者。


    “怎麽賣?”我又問了一次。


    加加裏噗地一聲笑出來,揮了揮他的長袖子道:“您眼光不錯,‘白翼’的品相在展示出的這些法杖裏是最好的,製作材料是天使羽毛和世界樹枝,能最大程度減少詠唱時間,還有一定幾率減少施法藍耗,對施展光屬性魔法有加成,可升級。最重要的是……它和‘伊爾塔之光’出自同一武器製作師之手,您是想買給那位凱恩先生嗎?那這根是您最好的選擇。38金幣不還價。”


    聽到這個價格我差點噴出一口淩霄血,他該不會學了讀心術和透視術吧?


    “能抵賬嗎?”我黑著臉問。


    “本店不提供這樣的服務。”加加裏笑得老奸巨猾,“客人要是囊中羞澀也可以考慮下其他法杖。”


    在看過“白翼”後其他法杖都黯然失色,哪怕加加裏是為了坑我錢才說了最後那段話我還是動心了,有種非它不可的感覺。


    “你等我十分鍾。”我留下這句話,憤憤地走出裏之武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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