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案件絕對沒有這麽簡單,若是隻走一次宿屋就能把事情全貌搞清楚艾比斯也不會說另外三個地方和另外四個人的名字了。


    “另一個可能嘛……偷東西的是內賊亞伯納,當然這個沒啥根據,隻是憑亞伯納特地提醒勞爾一句別動箱子聯想出來的,因為這句話好像是故意說給勞爾聽,讓他去檢查箱子,造成物品在那時已經失竊的假象,但真正的作案時間可能在那之後,至於具體怎麽做到的我肯定不知道啦。而‘水之女神’的雕像碎得如此徹底,可能是魯道夫為了掩蓋一個可怕的事實,也是他尖叫的原因。”


    說到這裏我摸了摸胳膊,麻蛋,有些冷。


    “可怕的事實?”溫莎妮婭問。


    “哈維的失蹤……該不會……”凱恩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他倒抽一口涼氣。


    我歎了口氣:“隻是……腦補,腦補而已。”


    溫莎妮婭不耐:“所以到底是什麽?”


    我喝了口水潤潤嗓子,吐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推斷:“哈維……變成了雕像,然後被魯道夫打碎了。”


    屋裏的氣溫驟降好幾個百分點。


    溫莎妮婭握緊拳頭,凱恩也十指交握擺出凝重的表情,他開口說道:“但是,這個和哈諾特箱子裏的東西被偷有什麽關係嗎?”


    “不清楚,可能有,也可能隻是巧合。比如我再天馬行空地猜一點,哈維是想偷箱子裏的東西,但反而被那東西害了,導致他成了雕像。”


    說起來石化什麽的……箱子裏莫不是什麽美杜莎一樣的玩意兒?


    我很想迴去再逼供一次魯道夫,可是第一次他沒說第二次目測也問不出所以然,連士兵都沒調查出東西我們盡可洗洗睡,我們的優勢在於其他幾個盲點,沒必要杵在宿屋跟魯道夫死磕。


    討論陷入瓶頸,凱恩提議去做飯,吃完午飯我們再去工作介紹所找第三個調查人物——藥劑屋學徒蘭迪。


    我,溫莎妮婭,還有住宿的大個子戰士享受了由凱恩這個烹飪小能手做的一頓美好午餐,吃飽喝足神清氣爽,雖說這個遊戲裏吃什麽都能恢複五個小時的飽食度,但可以的話大家都傾向於滿足更多的口舌之欲,我嚴重懷疑溫莎妮婭就是抱了這個目的才要求先迴旅館。


    而凱恩老媽子監督我用紙擦嘴的小插曲就讓我們略過吧——我得小心控製在心裏喊這個綽號的頻率,以防哪天真的不小心口胡被凱恩聽到那就糟了。


    前麵說了,工作介紹所和宿屋離得很近,因此我們幾乎是原路摸到了工作介紹所,話說街上行人變多了,是解除嫌疑的人多了的緣故吧。旅人城鎮的工作介紹所裏有三類工作人員,一類幫人介紹工作,相當於中介,一類負責提供工作,相當於工頭,最後一類是管理記錄所有打工者信息的。


    蘭迪雖然是藥劑屋學徒,大多數時間卻是呆在工作介紹所作為第一類工作人員給人分配推薦職位,見到我們時他秉承職業精神熱忱地對我說:“這位戰士小哥一看就是練家子,要不要考慮下特殊體力勞動方麵的工作呢?傭兵工會需要您這樣的新鮮血液,不會占用您太多空閑時間,還有大筆錢賺,信譽上去了可以收獲好名聲,是勇者們最喜歡的工作之一呢。工作時間不長,以一年起步,想簽約多久都成。”


    ——他這麽看好我,難道我長了一張看上去很像強者的臉?可惜我剛出生時史萊姆都打不過,小夥子你該去掛個眼科。


    我說我不是來找工作的,我自己開了旅館,蘭迪又扯著我的手說:“原來您就是那個阿爾西斯啊,暗巷最近流傳開了哦,等開城一定會有許多客人去您那裏投宿吧,年少有為,讓人佩服啊。說起來您的旅館現在雇了幾人?好的旅館離不開好的服務,就像宿屋那樣,光是服務生就多得數不清,每人負責一間房。您要是有意向,可以在我們這兒掛個名招工,工作人員會幫您物色合適的人選親自送過去。”


    我抽搐著嘴角,這人廢話咋那麽多,我現在可沒閑錢養那麽多人。


    還是溫莎妮婭幫我解了圍,她粗暴地拉開蘭迪扯住我的那隻手說:“我們是為別的事兒來的。”


    凱恩也道:“不介意借一步說話吧?”


    蘭迪搞不清狀況了,他愣頭愣腦地眨巴著眼。


    “你不介意,對吧。”溫莎妮婭的手摸向弓箭。


    蘭迪“嗷”地一聲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小姐您別衝動,在這裏使用暴力後果很嚴重的,可能會被關進監獄服幾個月刑,那裏麵哪是您這樣美麗的人能呆的啊。”


    ——這個蘭迪,危險當頭還那麽能說,是少根筋還是反射弧太長?


    蘭迪給他的工作夥伴知會了聲,帶著我們到他的工作室裏坐下,主動給我們倒了水。


    “說吧三位,找我有什麽事?我應該沒有仇家也沒有冤家啊,我上無老下無小,沒錢沒權沒女朋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們三位英姿颯爽的勇者找上我這個無名小卒?”


    “關於這次封城,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話到嘴邊我才發現根本不好問,因為這個人和案件可以說毫無關係,任憑我腦補能力再高也想不透艾比斯為什麽讓我們找這個一看就不靠譜的蘭迪調查。


    “想法?沒什麽想法……隻是來工作介紹所的人少了點,其他還好。我們每幫一個人找到工作就能得到一份工資,我的業績一直是所裏最好的,上個月賺得盆滿缽滿,可惜一去賭場就輸光了,多虧了埃米爾幫我墊飯錢。啊埃米爾是我的同居室友,長得很帥氣的一個小夥子,就像這位金發小哥一樣帥氣!他在賭場調酒,每個月也有一筆不菲的收入,這工作還是我幫他介紹的呢。”


    明明我們沒問他自己都抖出來這麽多,說到賭場,那個地方有兩個要調查的人,蘭迪說的埃米爾會不會是一個線索?


    “你周圍有發生奇怪的事嗎?”被稱讚帥氣的凱恩問。


    “奇怪的事?沒有啊,每天都是平靜無波相當無聊……這些話別告訴別人哦!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又如血啊。”


    我們又問了幾個問題,每個問題蘭迪都要南轅北轍扯一大堆有的沒的,溫莎妮婭一臉“你好吵好想扔你出去”的生無可戀,我深有同感。


    我和溫莎妮婭都特別想拔腿就跑,這個人對破案壓根兒一點幫助都沒有!無奈凱恩並不死心,他又追問了幾個問題,一個是問蘭迪知不知道哈諾特住在宿屋,蘭迪說他不認識什麽哈諾特,凱恩又依次問了亞伯納,哈維,魯道夫,勞爾,隻有說到勞爾蘭迪有印象,說勞爾的工作也是他給介紹的。


    然而這並沒有什麽卵用。


    凱恩放棄,這時溫莎妮婭倒是多心問了句:“你那個同居室友長什麽樣兒?我昨天去過賭場,說不定見過他。”


    誰知蘭迪臉垮下來沮喪地說:“見不到他啦,他也是一個勇者,練□□的,前天上午他去冒險地曆練,結果中午封城,也是倒黴到家了,他現在心裏一定很操蛋吧。嗚嗚,我可憐的朋友喲。”


    “……真可憐。”溫莎妮婭聳聳肩。


    這個室友身上總覺得有貓膩啊。


    我問:“他一般多久曆練一次?”


    蘭迪迴道:“每月這個時候還有下周周末,他都會去。”


    好像……過於合理了。


    走出工作介紹所,凱恩對我說:“埃米爾說不定是個突破口。”


    我同意道:“恰好在那天出去曆練,恰好被擋在城外,不對勁,即使那是他的習慣,為什麽就不能是以此為掩飾呢?”


    溫莎妮婭把兩隻手枕在後腦勺:“你們怎麽發散得這麽多?我倒認為沒什麽奇怪的。”


    ——你身為女人的第六感呢!你的大胸脯在哭泣啊!


    埃米爾是突破口又怎樣,工作介紹所這裏還不是白走一趟沒有任何進展。


    莫非是我們順序錯了?


    “勇者大人,您終於注意到了,艾比斯給出的順序也是關鍵。”


    (……看著我們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你很開心呐。)


    “等著您自己發現嘛。”


    (你跟誰學的腹黑,快換個師父吧。)


    責備完引導者,我對凱恩說:“凱恩,引導者說我們順序錯了。”


    “順序?”他沉默了幾分鍾,似乎也在和自己的引導者交流,隨即低罵道:“它竟然看我們笑話!”


    隻有溫莎妮婭跟沒事人一樣:“噢,我也問了,引導者說這個要等玩家自己發現,它們說出來就沒挑戰難度了,所以不要怪它們了啦。”


    我拍腿而起:“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啊!”


    “嘿,我是中立秩序哦。”


    秩序個頭,混沌還差不多。


    按照順序的話,首先是宿屋,這個是對了的,接著是賭場,工作介紹所,傭兵工會。


    “以這個順序我們再找一次,明天去暗巷的賭場。”凱恩說道。


    “好好好,隻要今天別再讓我走,明天幹什麽都行。”我真想立即飛迴旅館跳上自己的床,躲進被窩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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