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是不是讓您失望了？”
“沒有，沒有！奶奶很喜歡你，你和小黎，都特別好，看著你們在一起，奶奶也開心。以後讓他帶著你，常來看看奶奶。”
“好！”淼淼點頭應著。
飯桌上沒有外人，氣氛很是和諧，剛才淼淼與老夫人的聊天，三個男人沒聽到，宋國毅站在父親的角度，問傅家老爺子，對兩個小輩是個什麽打算。
就隨他們年輕人這麽談著，還是先定下來？
傅氏高層變動，宋國毅自然也是知道的，其實直到現在，這頓飯的目的，他也沒有很清楚。傅家想借助宋家的關係，穩定傅舜黎在傅氏的地位也無可厚非，商人曆來重利，商業聯姻比比皆是，傅舜黎與淼淼有感情基礎，已是幸之大幸，他雖從未想過要讓女兒聯姻，可若這個人是傅舜黎，是自己女兒喜歡的人，倒也不是不行。
傅老爺子語氣隨意，似話家常：“孩子們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由他們去吧。”
這話倒真的出乎宋國毅意外了，他以為這一場酒席，最終定然是以兩個孩子的訂婚為目的，也做好了相關的準備，隻是沒曾想，傅家竟未有這般心思。
傅舜黎的手，在台布底下，悄悄的握著淼淼的，摩挲著她指間的圓環。她摸了摸口袋，裏麵躺著一枚戒指，是醉酒的那一晚，準備送出的婚戒。
原本想在那晚給他戴上，隻是掉馬又接著閉關，淼淼把這迴事完全忘記了，傅舜黎自己也沒提。
兩家會麵，在愉悅溫馨的氣氛中結束了，傅舜黎送二老迴家，淼淼還惦記著宋若菲調查報告的事，便沒跟著他一起走，兩人約著第二天在公司見。傅舜黎看著淼淼的車遠去，這才載著二老朝傅家開去。
“小黎啊，剛才多好的機會，我看國毅那意思，也是願意你們訂婚的。”奶奶還是覺得遺憾，拋開商業聯姻隻談感情，她是真的盼著淼淼能嫁到她家來，訂了婚，兩人就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
傅舜黎隻是笑笑，日子還久，老婆也還小，他隻想將人圈在他的身邊，卻沒想那麽快就讓她轉換身份，進入婚姻。也讓她自由自在的多玩幾年，也很好。
老爺子語氣嚴厲：“小黎，我希望你拒絕訂婚是出自自己內心的考量，而不是不負責任的逃避，明白嗎？”
傅舜黎點頭：“我懂得，爺爺。我隻會和淼淼結婚，不會是別人。隻是她現在還小，我不想讓她肩負那麽多，這本就是我們傅家自己的事情。你們也對我有信心一些，不需要通過聯姻的方式，我也會將傅氏牢牢握在手裏，不會讓您打下的江山散掉的！”
“小黎，你.....”此時傅舜黎身上所散發的氣場，絕對不是剛成年的那般稚嫩強裝之後的空有其表，而是...更像一個浸淫商場多年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上位者氣場。老爺子活了這麽多年，有些事情已是看破不說破。
罷了，總歸還是自己孫子，他有能力，那就交給他，他們二老能做的，也就是支持他的決定，做他堅實的後盾。
-
宋家。
淼淼一路沉默，宋國毅以為她是因為酒宴的事情不開心，“淼啊，小黎這孩子，其實挺好的，他可能是有別的打算...”
“嗯，我知道啊！”
“所以...你也別因為這事兒跟他鬧，兩個人相處，溝通很重要，多聽他說說啊！”
淼淼有些莫名其妙，因為什麽事要跟傅舜黎鬧？
“哎...小黎沒有訂婚的打算，也是我沒想到的，這孩子有魄力，不想拉你進入這些糾紛之中，我也能理解，隻要你們感情好，訂不訂婚的，也沒那麽重要，你說是不是啊淼？”
淼淼：“......”懂！原來爸爸以為她這一路沉默，是因為這事不開心。
淼淼哭笑不得：“爸！你誤會了，我和他好著呢！我是在想別的事情。”既然已經說到這了，淼淼迴頭看向宋若菲的房間：“她人呢？”
宋父無所謂的搖頭：“不知道，有幾天沒見到人了。”
“哦！”淼淼還記得，宋若菲從前喜歡在家裏待著，因為公司那邊少去一些，暴露的風險也會少一些，刹那間，淼淼腦中閃過一個畫麵又稍縱即逝，她迅速抓住思緒，轉身往宋國毅書房跑。
“淼啊？你幹嘛去？”身後的宋國毅看著她跑，不明所以，也跟著淼淼離開的方向跑去，但他到底沒年輕人快，推開書房門的時候，看到淼淼正蹲在他的座椅底下。
“你在幹什....”
“噓！”淼淼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宋國毅頓時安靜，他抽出一張紙，抬筆：“監聽？”
淼淼點頭。顯然書房已經不是最好的商談之地，若說整個家裏還有哪裏安全，那就隻剩淼淼房間了，隻有她的房間，隻要她不在家，宋國毅是禁止她們娘仨踏入的。
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兩人在書房稍微做了些交談，然後一同去了淼淼房間。
淼淼拉過椅子讓爸爸先坐下，宋國毅還有些不可置信，“我的書房，怎麽會有那些東西？”
“爸，宋若菲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早出晚歸的？”
“大概...”宋國毅略微想了想，道：“從你上次迴來，之後沒幾天，她就忽然忙了起來，我問過她，說是跟其他太太們約著出去玩，也就沒多管。”
看來，上一次與父親的對話，都被聽去了啊，淼淼仔細迴憶了下，因為當時沒有證據，那次交談兩人也沒有暴露出更多的事情，但她著手調查宋若菲的事情，想必已經被對方察覺了。想到這裏，淼淼迅速打開電腦，“爸，我之前說，在調查宋若菲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記得...你的意思是...竊聽的東西是她裝的？”
淼淼反問，“不然爸爸覺得，在這個家裏，還有誰會想著去您書房裝那個東西？”
她手底下快速的敲擊著鍵盤，“爸，你看看這個。”
是上次委托別人幫忙調查的，關於宋若菲的事情，爸爸，你看的時候別生氣，注意控製一下情緒...”淼淼皺眉，“要不還是我給您總結一下，怕您心髒受不住。”
宋國毅擺擺手：“不至於！我宋國毅這麽大歲數了，什麽沒經曆過！”
淼淼沒拗得過他，由他去了。時間一分一分流逝，宋國毅的臉色逐漸變得黑沉，他手指顫抖，是被氣的：“這個什麽狗屁‘前進有限公司’就是那女人和別人在外搞的東西？用來暗中劫走我宋氏的訂單？”
“嗯...後麵有附錄，她這些年聯合別人從公司挪走的資金項目，還有與之勾結的宋氏高層來往人員，都有詳細記錄，否則單憑她一個人，怎麽可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些！”
宋國毅盯著屏幕，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看的他極為憤怒，“王銘，宋建，劉琪榮...他們...”
宋國毅憤怒之餘，有些不可置信：“淼啊，這份報告...真的是正確的，真實的嗎？你王叔叔他們，當年和我一起打拚，這些年，我對他們不薄啊！”
“爸...”淼淼在他後背輕拍，“別生氣，注意心髒...”她倒出速效救心丸，“您要不先吃兩粒緩緩？”
宋國毅接過藥丸，幹口吞了，他靠在沙發上，緩著情緒。是啊，人心都還隔肚皮呢，一起打拚的老夥計在什麽時候對他生出的反心，他竟一點都沒覺察到。
“利益驅使，人都是會變的，爸，您別太在意。”
宋國毅到底是宋家的當家人，他閉眼沉思，再睜眼時，已將自己的情緒壓至不見，“你什麽想法？”
淼淼直言：“我沒什麽想法，報警，上繳證據，一切交給法律，該懲治的懲治。”
宋國毅沒說話。
“爸，宋若菲應該在兩個月前就知道我要調查她，有些證件可能都被她銷毀了，不過他們的動作好像沒我們快，這份證據鏈完整，就算有些事情被他們掩埋，但隻要做過，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我知道了。”
宋淼淼又提醒他：“還有王銘他們，這些隻是調查宋若菲時挖掘出的冰山一角，私底下的他們，又做了多少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您....”
宋國毅知道她的意思，不能因為當年的情誼，置公司於不顧。
上一世宋國毅的去世，若是沒有這群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淼淼是定然不信的！那時若不是有傅舜黎做她強大的後盾，穩住了宋氏的局麵，又親自出手將這些蛀蟲一隻隻揪出來製裁，隻怕在那時，宋家就已經被他們拆吃入腹了！
淼淼換了個說法，將上一世宋氏可能走向的結局告訴宋國毅，“爸，若是不處理，隻怕過不久，您就會是他們的目標了。”
宋國毅不在了，宋淼淼就不會是問題，然後扶持宋若菲的孩子，或者直接召開董事會，推自己上位。但不管是哪一種，宋家父女的結局，都不會好。
宋父有擔當重情義，淼淼知道，不然也不會被這群人鑽了空子。她拉過椅子，默默坐在父親身旁，陪他消化這些突如其來的信息。
宋國毅思緒萬千，除了宋若菲，其他人的行為也足以被定罪，可定罪容易，這偌大的公司，人員往來千絲萬縷，一個大型集團，上層出了問題，對整個集團來說都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動了他們，又有多少人、事被牽連出來。一個處理不當，引起股市動蕩，宋氏亦危。
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看著他們入獄，宋國毅也狠不下這個心。
“爸。”
“嗯？”思緒被淼淼打斷，他抬頭看向自己的女兒，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女兒已經如此能幹，足夠獨當一麵，想到傅氏，宋國毅忽然有了想法：“淼啊，要不...”
“爸！”父女同心，淼淼瞬間領悟了自己老爸想說什麽，想將宋氏交給她，用新一代掌權人的身份去處理這些陳年舊事，這些事情淼淼不是不能做，隻是...
“爸！你想都別想！三朝我已經夠忙了，再接受宋氏，您是想讓我年紀輕輕就禿頭猝死嗎？而且我已經有辦法了，待解決完這些事情，還是您自己扛著宋氏吧！”
宋國毅抓住她話中的意思：“你有辦法？”
“嗯，不算辦法的辦法。”
“什麽？”
“為了公司的穩定，也為了你和他們的情誼，讓他們主動辭職，迴家養老就好了啊！”
宋國毅失望了，還以為自家姑娘真有什麽錦囊妙計。到底是年輕啊！事情哪有那麽簡單，這幾個人都是長期處在高位，中間牽扯了多少利益往來，除了爬得更高，又有誰會願意從高塔退至平丘。
淼淼卻搖頭：“平丘和深淵，您覺得他們會怎麽選？安穩無憂度過晚年，還是手銬加身，鐵窗無淚？”
“他們怎麽可能願意？”
“一條條證據擺在他們麵前，不願意也得願意！”
“證據呢？現在這裏，隻是他們與宋若菲往來，他們隻是給宋若菲開了方便之門，至於後麵的利益瓜分，我們沒有證據，而且單憑這一點，也不足以讓他們辭職。”
宋淼淼輕點桌麵，微微笑道：“爸爸又怎麽知道，我沒有他們罔顧公司利益，私下做的其他事情的證據呢？”
宋國毅承認，他被女兒剛才那一瞬間的氣場鎮住了：“你....”
“爸爸，您看這個。”她將電腦對著宋國毅，從另一個文件夾打開，裏麵滿滿當當，列舉著這些人的罪狀，何年何月何時何地，來往金額、侵占金額，清清楚楚，無法狡辯，更無法抵賴。
宋國毅震驚，震驚於女兒的神通廣大，也震驚於這滿屏的罪狀，“這些東西，你哪來的？”
“傅舜黎給我的啊！”
宋國毅:“……”他怎麽就忘了他那天才女婿。
“沒有，沒有！奶奶很喜歡你，你和小黎，都特別好，看著你們在一起，奶奶也開心。以後讓他帶著你，常來看看奶奶。”
“好！”淼淼點頭應著。
飯桌上沒有外人，氣氛很是和諧，剛才淼淼與老夫人的聊天，三個男人沒聽到，宋國毅站在父親的角度，問傅家老爺子，對兩個小輩是個什麽打算。
就隨他們年輕人這麽談著，還是先定下來？
傅氏高層變動，宋國毅自然也是知道的，其實直到現在，這頓飯的目的，他也沒有很清楚。傅家想借助宋家的關係，穩定傅舜黎在傅氏的地位也無可厚非，商人曆來重利，商業聯姻比比皆是，傅舜黎與淼淼有感情基礎，已是幸之大幸，他雖從未想過要讓女兒聯姻，可若這個人是傅舜黎，是自己女兒喜歡的人，倒也不是不行。
傅老爺子語氣隨意，似話家常：“孩子們的事情，我們就不管了，由他們去吧。”
這話倒真的出乎宋國毅意外了，他以為這一場酒席，最終定然是以兩個孩子的訂婚為目的，也做好了相關的準備，隻是沒曾想，傅家竟未有這般心思。
傅舜黎的手，在台布底下，悄悄的握著淼淼的，摩挲著她指間的圓環。她摸了摸口袋，裏麵躺著一枚戒指，是醉酒的那一晚，準備送出的婚戒。
原本想在那晚給他戴上，隻是掉馬又接著閉關，淼淼把這迴事完全忘記了，傅舜黎自己也沒提。
兩家會麵，在愉悅溫馨的氣氛中結束了，傅舜黎送二老迴家，淼淼還惦記著宋若菲調查報告的事，便沒跟著他一起走，兩人約著第二天在公司見。傅舜黎看著淼淼的車遠去，這才載著二老朝傅家開去。
“小黎啊，剛才多好的機會，我看國毅那意思，也是願意你們訂婚的。”奶奶還是覺得遺憾，拋開商業聯姻隻談感情，她是真的盼著淼淼能嫁到她家來，訂了婚，兩人就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
傅舜黎隻是笑笑，日子還久，老婆也還小，他隻想將人圈在他的身邊，卻沒想那麽快就讓她轉換身份，進入婚姻。也讓她自由自在的多玩幾年，也很好。
老爺子語氣嚴厲：“小黎，我希望你拒絕訂婚是出自自己內心的考量，而不是不負責任的逃避，明白嗎？”
傅舜黎點頭：“我懂得，爺爺。我隻會和淼淼結婚，不會是別人。隻是她現在還小，我不想讓她肩負那麽多，這本就是我們傅家自己的事情。你們也對我有信心一些，不需要通過聯姻的方式，我也會將傅氏牢牢握在手裏，不會讓您打下的江山散掉的！”
“小黎，你.....”此時傅舜黎身上所散發的氣場，絕對不是剛成年的那般稚嫩強裝之後的空有其表，而是...更像一個浸淫商場多年自然而然散發出的上位者氣場。老爺子活了這麽多年，有些事情已是看破不說破。
罷了，總歸還是自己孫子，他有能力，那就交給他，他們二老能做的，也就是支持他的決定，做他堅實的後盾。
-
宋家。
淼淼一路沉默，宋國毅以為她是因為酒宴的事情不開心，“淼啊，小黎這孩子，其實挺好的，他可能是有別的打算...”
“嗯，我知道啊！”
“所以...你也別因為這事兒跟他鬧，兩個人相處，溝通很重要，多聽他說說啊！”
淼淼有些莫名其妙，因為什麽事要跟傅舜黎鬧？
“哎...小黎沒有訂婚的打算，也是我沒想到的，這孩子有魄力，不想拉你進入這些糾紛之中，我也能理解，隻要你們感情好，訂不訂婚的，也沒那麽重要，你說是不是啊淼？”
淼淼：“......”懂！原來爸爸以為她這一路沉默，是因為這事不開心。
淼淼哭笑不得：“爸！你誤會了，我和他好著呢！我是在想別的事情。”既然已經說到這了，淼淼迴頭看向宋若菲的房間：“她人呢？”
宋父無所謂的搖頭：“不知道，有幾天沒見到人了。”
“哦！”淼淼還記得，宋若菲從前喜歡在家裏待著，因為公司那邊少去一些，暴露的風險也會少一些，刹那間，淼淼腦中閃過一個畫麵又稍縱即逝，她迅速抓住思緒，轉身往宋國毅書房跑。
“淼啊？你幹嘛去？”身後的宋國毅看著她跑，不明所以，也跟著淼淼離開的方向跑去，但他到底沒年輕人快，推開書房門的時候，看到淼淼正蹲在他的座椅底下。
“你在幹什....”
“噓！”淼淼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宋國毅頓時安靜，他抽出一張紙，抬筆：“監聽？”
淼淼點頭。顯然書房已經不是最好的商談之地，若說整個家裏還有哪裏安全，那就隻剩淼淼房間了，隻有她的房間，隻要她不在家，宋國毅是禁止她們娘仨踏入的。
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兩人在書房稍微做了些交談，然後一同去了淼淼房間。
淼淼拉過椅子讓爸爸先坐下，宋國毅還有些不可置信，“我的書房，怎麽會有那些東西？”
“爸，宋若菲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早出晚歸的？”
“大概...”宋國毅略微想了想，道：“從你上次迴來，之後沒幾天，她就忽然忙了起來，我問過她，說是跟其他太太們約著出去玩，也就沒多管。”
看來，上一次與父親的對話，都被聽去了啊，淼淼仔細迴憶了下，因為當時沒有證據，那次交談兩人也沒有暴露出更多的事情，但她著手調查宋若菲的事情，想必已經被對方察覺了。想到這裏，淼淼迅速打開電腦，“爸，我之前說，在調查宋若菲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記得...你的意思是...竊聽的東西是她裝的？”
淼淼反問，“不然爸爸覺得，在這個家裏，還有誰會想著去您書房裝那個東西？”
她手底下快速的敲擊著鍵盤，“爸，你看看這個。”
是上次委托別人幫忙調查的，關於宋若菲的事情，爸爸，你看的時候別生氣，注意控製一下情緒...”淼淼皺眉，“要不還是我給您總結一下，怕您心髒受不住。”
宋國毅擺擺手：“不至於！我宋國毅這麽大歲數了，什麽沒經曆過！”
淼淼沒拗得過他，由他去了。時間一分一分流逝，宋國毅的臉色逐漸變得黑沉，他手指顫抖，是被氣的：“這個什麽狗屁‘前進有限公司’就是那女人和別人在外搞的東西？用來暗中劫走我宋氏的訂單？”
“嗯...後麵有附錄，她這些年聯合別人從公司挪走的資金項目，還有與之勾結的宋氏高層來往人員，都有詳細記錄，否則單憑她一個人，怎麽可能在您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些！”
宋國毅盯著屏幕，一個個熟悉的名字，看的他極為憤怒，“王銘，宋建，劉琪榮...他們...”
宋國毅憤怒之餘，有些不可置信：“淼啊，這份報告...真的是正確的，真實的嗎？你王叔叔他們，當年和我一起打拚，這些年，我對他們不薄啊！”
“爸...”淼淼在他後背輕拍，“別生氣，注意心髒...”她倒出速效救心丸，“您要不先吃兩粒緩緩？”
宋國毅接過藥丸，幹口吞了，他靠在沙發上，緩著情緒。是啊，人心都還隔肚皮呢，一起打拚的老夥計在什麽時候對他生出的反心，他竟一點都沒覺察到。
“利益驅使，人都是會變的，爸，您別太在意。”
宋國毅到底是宋家的當家人，他閉眼沉思，再睜眼時，已將自己的情緒壓至不見，“你什麽想法？”
淼淼直言：“我沒什麽想法，報警，上繳證據，一切交給法律，該懲治的懲治。”
宋國毅沒說話。
“爸，宋若菲應該在兩個月前就知道我要調查她，有些證件可能都被她銷毀了，不過他們的動作好像沒我們快，這份證據鏈完整，就算有些事情被他們掩埋，但隻要做過，就一定會有蛛絲馬跡。”
“....我知道了。”
宋淼淼又提醒他：“還有王銘他們，這些隻是調查宋若菲時挖掘出的冰山一角，私底下的他們，又做了多少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您....”
宋國毅知道她的意思，不能因為當年的情誼，置公司於不顧。
上一世宋國毅的去世，若是沒有這群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淼淼是定然不信的！那時若不是有傅舜黎做她強大的後盾，穩住了宋氏的局麵，又親自出手將這些蛀蟲一隻隻揪出來製裁，隻怕在那時，宋家就已經被他們拆吃入腹了！
淼淼換了個說法，將上一世宋氏可能走向的結局告訴宋國毅，“爸，若是不處理，隻怕過不久，您就會是他們的目標了。”
宋國毅不在了，宋淼淼就不會是問題，然後扶持宋若菲的孩子，或者直接召開董事會，推自己上位。但不管是哪一種，宋家父女的結局，都不會好。
宋父有擔當重情義，淼淼知道，不然也不會被這群人鑽了空子。她拉過椅子，默默坐在父親身旁，陪他消化這些突如其來的信息。
宋國毅思緒萬千，除了宋若菲，其他人的行為也足以被定罪，可定罪容易，這偌大的公司，人員往來千絲萬縷，一個大型集團，上層出了問題，對整個集團來說都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動了他們，又有多少人、事被牽連出來。一個處理不當，引起股市動蕩，宋氏亦危。
都是幾十年的老朋友，，看著他們入獄，宋國毅也狠不下這個心。
“爸。”
“嗯？”思緒被淼淼打斷，他抬頭看向自己的女兒，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女兒已經如此能幹，足夠獨當一麵，想到傅氏，宋國毅忽然有了想法：“淼啊，要不...”
“爸！”父女同心，淼淼瞬間領悟了自己老爸想說什麽，想將宋氏交給她，用新一代掌權人的身份去處理這些陳年舊事，這些事情淼淼不是不能做，隻是...
“爸！你想都別想！三朝我已經夠忙了，再接受宋氏，您是想讓我年紀輕輕就禿頭猝死嗎？而且我已經有辦法了，待解決完這些事情，還是您自己扛著宋氏吧！”
宋國毅抓住她話中的意思：“你有辦法？”
“嗯，不算辦法的辦法。”
“什麽？”
“為了公司的穩定，也為了你和他們的情誼，讓他們主動辭職，迴家養老就好了啊！”
宋國毅失望了，還以為自家姑娘真有什麽錦囊妙計。到底是年輕啊！事情哪有那麽簡單，這幾個人都是長期處在高位，中間牽扯了多少利益往來，除了爬得更高，又有誰會願意從高塔退至平丘。
淼淼卻搖頭：“平丘和深淵，您覺得他們會怎麽選？安穩無憂度過晚年，還是手銬加身，鐵窗無淚？”
“他們怎麽可能願意？”
“一條條證據擺在他們麵前，不願意也得願意！”
“證據呢？現在這裏，隻是他們與宋若菲往來，他們隻是給宋若菲開了方便之門，至於後麵的利益瓜分，我們沒有證據，而且單憑這一點，也不足以讓他們辭職。”
宋淼淼輕點桌麵，微微笑道：“爸爸又怎麽知道，我沒有他們罔顧公司利益，私下做的其他事情的證據呢？”
宋國毅承認，他被女兒剛才那一瞬間的氣場鎮住了：“你....”
“爸爸，您看這個。”她將電腦對著宋國毅，從另一個文件夾打開，裏麵滿滿當當，列舉著這些人的罪狀，何年何月何時何地，來往金額、侵占金額，清清楚楚，無法狡辯，更無法抵賴。
宋國毅震驚，震驚於女兒的神通廣大，也震驚於這滿屏的罪狀，“這些東西，你哪來的？”
“傅舜黎給我的啊！”
宋國毅:“……”他怎麽就忘了他那天才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