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謝湘南的辦公室,宇文念簡單說了在烏有鄉遇到的情況。


    謝湘南頓時皺起了眉頭。


    宇文念示意陳衝不是外人,讓謝湘南直接說就行。


    “宇文主任,陳科長,這種百米深井的貓膩,你們可能不太了解,這種情況很普遍,不僅僅是魏武縣有,其他各縣區都存在這種現象。”


    啊!陳衝有些意外地張大了嘴巴。這個雷如果炸開,一大幫鄉鎮幹部要被紀委拿下,恢複經濟的關鍵時期,宋州的經濟經得起這麽劇烈的政治地震嗎?


    紀委的趙傳年書記都為了發展經濟妥協了,難道因為彭劍飛大開殺戒!


    發展經濟vs肅清貪官?孰輕孰重!


    陳衝猶豫了許久,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嘴唇,說道:“謝書記,宇文主任,如果波及麵太廣泛的話,我建議先緩緩,拖到明年再調查彭劍飛。”


    宇文念也附和道:“謝書記,這事情如果這麽複雜,我也建議慎重對待。”


    “唉,你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彭劍飛是老鄉長了,在烏有鄉的勢力根深蒂固,桑翠南就任書記後,處於半架空狀態。這次桑翠南既然已經出手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廢。


    我們不介入,桑翠南就會組織人掀起輿論或者越級向省紀委舉報,到時候會更加被動。


    還有一點,彭劍飛是縣長馬春福的人,而馬春福又是杜誌明書記提拔起來的幹部。桑翠南據我所知沒有什麽背景,不過剛好符合【無知少女】的女字,市委組織部以後是打算讓她進縣委的,確保縣委常委的成員裏有一個女性。”


    這是商國官場的慣例——


    無:無黨派人士


    知:知識分子


    少:少數民族


    女:女性幹部


    在官場的某些重要階段,相比較而言很有優勢。


    ‘謝書記,現在是經濟發展的關鍵時期,我相信杜書記能夠理解和支持我們的,隻是我真的擔心造成政治生態的暫時失衡。’陳衝還是覺得憂心忡忡。


    倒不是擔心杜誌明會反對,這麽一個小卡拉米,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估計馬春福都不敢去向杜誌明求情。


    怕就怕連鎖反應!


    “陳科長,其實不一定就是彭劍飛貪腐了。”


    什麽?宇文念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百米深井變成了兩口五十米的水井,一大筆錢不見了,還不是貪腐。


    宇文念以前在京城,迴到宋州也很少下基層,自然不了解基層的各種騷操作。


    國家專項扶貧款大家都敢挪用,利用百米深井項目榨取一部分資金,這不是小意思嗎?


    挪用的幹部不一定是貪官。


    嚴守規矩的不一定是好官。


    “宇文主任,陳科長,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要弄清楚,打井省下來的錢,彭劍飛是用在公事上,還是揣進了自己的腰包。”


    陳衝點頭表示認可。


    “那還不簡單,把彭劍飛叫過來問問唄。”宇文念手一揮,大大咧咧地說道。


    謝湘南伸手撓撓頭說道:“宇文主任,你們先在魏武縣安頓下來,我去一趟縣委大院,問問縣委書記吉金龍和縣長馬春福的意思。”


    謝湘南去了縣委大院,陳衝想了一下,感覺這事必須問一下俎清江。彭劍飛雖然是個小卡拉米,但畢竟是杜誌明派係的小卡拉米,陳衝不想在此時激怒杜誌明,影響蘇文媛恢複經濟的大局。


    “小陳來了,督查組遇到什麽難處了嗎?”


    “是的,俎書記,事情是這樣的……”陳衝把督查組遇到的事情簡要地講述了一遍。


    俎清江聽完後,同樣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問道:“小陳呀,現在你們能夠查明彭劍飛是挪用還是貪汙嗎?”


    “還沒有查明。俎書記,據水利局的同誌說,百米深井項目涉及到全市所有的鄉鎮。這讓督查組很為難,麵對這種情況視而不見肯定不行,但如果嚴查,我怕影響全市的經濟布局。”


    嗯!俎清江接著問道:“這個情況蘇市長怎麽看,有什麽具體指示嗎?”


    “我先來的洛水區,還沒有來得及向蘇市長匯報。”陳衝說的是實話,他不可能把難處扔給一個孕婦。


    “陳科長,我的意見是要以大局為重,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宋州的經濟發展,彭劍飛的事情必須調查,但要把握一個度。具體的該怎麽把握,你和魏武縣的紀委商量一下。”


    說了跟沒說一樣,全是光明正大的廢話。不過陳衝要的就是俎清江的這種表態,彭劍飛是馬春福的人,間接算是杜係的人,隻要俎清江不反對,陳衝就能放心去操作。


    陳衝從洛水區委大院出來,就接到了蘇文媛的電話:“小衝,你迴來一趟!”


    “怎麽啦,小小衝又鬧騰了?還是你想我啦!”


    “別嬉皮笑臉的,最近有一個黑衣人老是盯著我,從市政府盯到市委家屬院。我讓小楠查了幾次,那個人非常機警,小楠根本堵不住她。”


    能讓蘇文媛這麽緊張,瞬間也讓陳衝的心弦繃了起來!


    陳衝的第一反應是田家的人!


    但不可能是蘇文媛的老公田原,田原知道蘇文媛肚子的孩子跟他沒有關係,但是他忙著籌拍斷背山續集,根本沒有時間研究這個胎兒是誰的種子。


    就算他知道是陳衝的孩子,他也不敢說什麽。藍宇本身沒有什麽錯,但是不具備談論家庭倫理的資格。


    他不會調查蘇文媛,更不敢調查,萬一惹惱蘇文媛,蘇文媛拿他是藍宇的理由提出離婚,能把田家踢進萬劫不複之地!


    會不會是田靜呢?


    田靜是魏武湖項目的負責人,常駐宋州,那個妮子天天疑神疑鬼的,一直懷疑陳衝是嫪毐投胎轉世.


    如果是田靜還好說,如果是田家大姐田露就麻煩了。


    田露是田家大姐,同時又是蘇家的大兒媳,萬一被她抓住把柄,陳衝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陳衝緊張兮兮地來到市政府,接過南宮楠遞過來的望遠鏡,悄悄躲在僻靜處。


    下班時間到了,海藝菲和南宮楠扶著蘇文媛走了出來,這時,一輛出租車路過市政府門口,一個用圍巾裹著臉,隻露出兩隻眼睛的婦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蘇文媛的腹部。


    咳!南宮楠她們認不出來,但陳衝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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