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王陽明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名字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後來隨著知識的豐富,他才知道了在華國曆史上被稱為半聖的王守仁。


    從那時起,對於有著同樣名字的這位聖人,他就非常的好奇想要去探究。


    而王守仁對後世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隨著對他研究的深入,王陽明的觀念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對他影響最深的正是王守仁晚年對自身的感悟。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


    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簡單說就是人剛出生的時候心神不定,本身並沒有善惡是非的觀念,可隨著成長,心神合一有了意念,意念一動善惡隨之而來。


    所以人在見到好的事情會心動,而在見到惡的事情會討厭,這就是人的良知。


    人有了良知之後,會根據自身情況,有選擇的去行善惡。


    簡而言之,就是格心!


    就是以自己對事物發展的認知去處理事物發展的不同狀態。


    所以對王陽明來說,良知就是最關鍵的那個點,而良知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不一樣的。


    王陽明此時的猶豫就是因為他的良知,他對當前自己的境遇有了清晰的認知。


    查下去,那麽無疑會觸動曾經的那些人,更何況,眉心的黑色無時無刻在提醒他,此時自己的選擇非常重要,也很危險!


    但是為什麽自己會猶豫呢?


    還不是因為他自身的良知不允許他說服自己,因為害怕風險就停下腳步,對曾經的那些隱藏在塵埃之下的黑暗勢力視而不見!


    也許是上輩子那個固執的靈魂仍然存在於自己體內,王陽明就這麽悄悄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看著高掛在天空中的月亮,突然覺得心裏輕鬆了許多。


    沒錯,他決定查下去!


    第二天王陽明剛到辦公室,張如溪就找上了門。


    “陽明,高書記打電話過來說,下午要在區政府召開一次黨委擴大會議,讓我們兩個列席參加!”


    “給我透露的風是想讓你上台去做一下演講!”


    “書記說這兩年藍豐鎮的發展有條不紊,官民一心很好的給其他地區做了帶頭榜樣!”


    “所以想讓你這個年輕鎮長上去露一下臉,將你的年輕朝氣和經驗介紹展示給全區的幹部們!”


    本應該對這個消息非常開心的王陽明卻麵色平淡,讓張如溪有些意外。


    能在這種場合上露臉,對於一個年輕幹部來說,那是何等的重要啊!


    這就是一個未來升遷的重要籌碼!


    王陽明並沒有就此事和張如溪交流太多,反倒是和他談起了接近收尾的幾個項目。


    “藍豐鎮公路項目現在即將竣工,海東建工那邊的王長喜已經提前說了想邀請我們兩個同時出席剪彩!”


    “二道溝滑雪場那邊遊客中心主體已經完工,剩下的一部分裝飾裝修,這個就交給辦公室那邊的人盯著就好,不過費用這一塊,老張你要多操點心!”


    張如溪聽著他的一些話有些奇怪。


    感覺就是像他才是鎮長,而王陽明是書記一樣。


    不過,這段時間的搭檔讓他也有些習慣了。


    又待了一會兒老張起身離開。


    王陽明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手中自己早就定好的的藍豐發展後續的規劃工作書,腦子裏卻是在想著金誌的事情!


    金誌雖然死了,可還有一個金彪在那裏呢!


    本以為自己去看金誌對這幾天發生的事兒沒什麽影響,可早上王文斌還是打了電話給他提了嘴!


    王陽明實話實說隻是去跟金誌吵了一架。


    而王文斌也就打了個哈哈,把這事兒揭過!


    王陽明知道這時上麵提醒他過猶不及就的意思,就是說年輕人這兩年你跳的夠多了,安安穩穩的呆在那裏吧!


    可自己的良知告訴王陽明,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從自己眉心處的黑色就知道那些人是有多猖狂,王陽明現在的想法就是雖然你們還沒有對我動手,可是我認為你們是敵人!


    這樣就夠了!


    下午,王陽明處理完了手中辦公室送來的那些需要簽字的批文,就帶著方同再次去了看守所。


    這次和上次就不一樣了,起碼手續上繁瑣了許多那位曾經見過的所長也親自待在看守所辦公室中。


    王陽明這次倒是和他多聊了幾句,但很顯然對方絲毫不想提及上次郎泉勝過來的事情。


    王陽明心中再笑一下,金誌死前這段時間見過他的隻有我和郎泉勝。


    那麽,一定是郎泉勝做了什麽!


    可郎泉勝又沒有進去見金誌,那麽問題應該就出在這位所長身上!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金誌的死對於很多人來說減輕了負擔,就像那根釘子,為什麽會那麽輕易的從床上卸下來卻沒有人關心一樣!


    聽到王陽明的來意是想見一見金彪,這位所長感覺有些意外。


    “王鎮長,這金誌剛自殺,您這就去見金彪,我就怕這風言風語的對你造成什麽影響!”


    “老弟信哥哥一句,這金彪他們的案子都定了,就別去看了。難不成他還能翻供不成?”


    按理說自己都親自來了,他也沒必要阻攔自己,王陽明在心裏給這個家夥打了個標記,這人一定參與了錯不了!


    不過,他仍然堅持的想見一見金彪,他也找了個借口。


    “哎呀,還不是呂茹!”


    “就是他媳婦,之前鬧出了那檔子事兒,現在金彪又出了事兒,還關係到了她爹!”


    “怎麽說我也是藍豐鎮的鎮長,舞蹈隊又是我帶出去的,於情於理過來看他一眼,也好對呂茹有個交代!”


    一聽這話,這位所長不再阻攔。


    王陽明再次見到金彪的時候,出現在他眼中的那個原本還有些壯實的身子已經變得消瘦起來!


    “王鎮長,您要見我?”


    “是啊,金彪有個事兒不知道你聽說了沒?”


    “ 嗬!”


    金彪看了看周邊的環境,指了指這小小的會客室,自嘲了一句。


    “在這裏我能聽說什麽呀?”


    王陽明想到這兩人不是關押在一塊兒,也就釋然。


    “金誌自殺了!”


    “自殺?”


    金彪的眼睛一突,滿是驚訝,這個消息絕對是讓他措手不及!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攪在一起的手沒有說話!


    王陽明一直緊緊的盯著他,他的異樣也立刻被他發現。


    王陽明心中快速轉動,很顯然關於金誌的狀態和他的底氣金彪也是知道些什麽的,不然不會露出這種意外的神情!


    “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我總覺得金誌不像是個會自殺的人呐?”


    金彪原本低下的頭聽到這句話時突然一抬,他張了張口,可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


    王陽明見狀皺了皺眉決定再來點猛藥。


    “金彪!你也知道你們之所以案發,就是因為我發現了異常!”


    “想必你也很痛恨我,但是現在金誌已經死了,外麵沒有人可以再保護你們。”


    “不瞞你說,金誌死之前我還見過他一麵,就他那個狀態,進了看守所如同度假一樣!”


    “他那麽有底氣,怎麽會自殺?既然我都可以發現這個異樣,我就不信和他在一起那麽久的你會毫無察覺!”


    金彪聽到王陽明的話,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很顯然心中在下著什麽決定。


    王陽明看了眼時間,懶得繼續來陪他耗,所以他將最後一劑猛藥用了出來。


    “金彪,你和金誌的那間房子,我也去過了!”


    “什麽?”


    金彪微微張著嘴很明顯有些驚訝,可隨後他抿抿嘴小聲地說:“那裏麵的錢想必都被沒收了吧!”


    王陽明不再和他糾纏,看著他的眼睛直接說道:“那個相框後麵粘的東西是你拿走的吧!”


    這話一出,金彪整個人頓時愣在了那裏。


    原本強行露出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


    王陽明知道他此刻內心在掙紮。


    幾個唿吸之後,金彪苦笑一聲。


    “王鎮長,金誌都因為那個東西死了,你為什麽還要查呀?”


    王陽明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看著他點點頭說:“果然是有東西,說吧,東西在哪兒,是什麽?”


    看得出來,金誌的死對金彪的打擊還是有些大,他這次不再隱藏。


    “王鎮長,金誌他藏的就是幾張照片!”


    “我也不知道那些照片有什麽用,嗯,總之,我也是無意當中發現的!”


    “後來你也知道,就像我藏了那把錘頭一樣,我想了想,還是把那些照片偷偷的拿了迴來。”


    “哦,聽你的意思,你才拿迴來不久?”


    “嗯,就是上次你在小區看到我的時候!”


    王陽明對於近期發生的巧合已經習慣了。


    “那麽,這東西現在在哪兒?”


    “被我藏在了家裏!”


    “家裏?金彪你可別再耍花樣了,你要知道,那些人可以讓金誌自殺,那麽讓你自殺也不會費什麽力氣!“


    金彪臉上露出慌張連連點頭!


    “王鎮長那些東西真的被我放到了家裏,嗯,你去問呂茹,她應該知道我經常藏東西的地方!”


    “哎,你那天來找我,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被抓之前我特意迴去了一趟。然後發現我藏東西的地方已經空了。我想能在這個家裏把我藏的東西翻出來,應該就是呂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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