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宴發生了這一個插曲,讓葉知語的名聲徹底在襄樊城打響了,不過這可不是她想要的,鬱悶的坐在一旁搖著扇子。


    夏日悶熱,即便是郡守府,可用的冰塊也是少數,自己是會製冰,但是天下皆知,夏日製冰的技術,在京城薑家手中。


    這時候自己要是搞出來了,馬甲也就掉的差不多了,沒辦法,忍忍吧。


    她本想先行迴去,可是各家夫人小姐接連過來打招唿,一時間也脫不了身,好不容易安靜的坐一會兒,雲裳總算是迴來了。


    當然,身後跟著林澈。


    他板著臉,一言不發,看到張夫人直接拿起神醫穀嫡係令牌,“聽說葉夫人在此處被人欺負了?”


    葉知語隔著池塘看他那假正經的模樣,宛然一笑。


    “您是?神醫穀少穀主?”


    她雖然不認識眼前的少年,但是神醫穀的圖騰卻是再熟悉不過了,距離襄樊城主城區不過八十裏的距離,住著一群超凡脫俗的醫者。


    他們一邊服務百姓,一邊結交皇室,在神醫穀跺三腳,襄樊城都要震三震,這個小祖宗怎麽也來了。


    “林少穀主?您剛剛說的話,我實在不知道什麽意思,還請明示。”


    林澈大步流星的往裏麵走,目光搜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人,差點就要下令讓小林和小南動手搜人了。


    張夫人這才注意道他身邊跟著的丫鬟,似乎是葉夫人身邊的那個雲裳,頓時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林少穀主要找的人是葉夫人嗎?她正在亭子那邊呢。”


    聽她這麽說,林澈一點還是一點好臉色沒有給,直接越過眾人,大步走到湖心亭,看到師父好端端的坐在那邊納涼,心中的擔憂才被按下去。


    “祖宗哎,你可嚇死我了,雲裳說你打人了,要進衙門,我差點寫信讓爺爺過來了。”


    葉知語笑眯眯的讓他坐下,“既是這麽擔心,為何半個時辰才來,不管是林家藥堂還是兮園,按照腳程,早該到了。”


    “這……”


    他有些支支吾吾,還是雲裳站在一邊說,“我是在香滿堂遇見林公子的,他當時正在吃麻辣燙呢。”


    “那啥,您本事通天,我想這誰能為難到你,可是煮進鍋的食物,要是不吃可就浪費了……”


    葉知語抬腳就準備踢,這破孩子,真是白疼了。


    這一幕,早已經被周遭人全部看在眼裏,看來這個葉夫人來頭還真不小,竟然敢對林少穀主動手,人家還很尊重。


    好奇的心思,更勝從前。


    張夫人滿臉笑意的上前,“原來葉夫人與林少穀主相識?敢問你們是……?”


    葉知語自知糊弄不過去了,索性又編了個身份,“神醫穀多年來義診百姓,戰時上前線救治傷員,我與夫君感念其功德,多次捐贈錢財,贈送藥材,一來二去便就熟悉了。”


    “林公子與我性子相投,便姐弟相稱。”


    原來如此,怪不得蘭夫人都對她另眼相看,竟然是有這一層關係在。


    葉知語說什麽,林澈都點頭,除了蘭夫人,大家再一次圍了上來,恭維的話說的都不帶重複的。


    就在這時,去客房休整的安然,一路哭哭啼啼的跑過來,“張夫人,安然毀容了,葉夫人剛剛的那一巴掌,讓我整個臉都腫了~”


    “還請您給我作主!”


    原本得了那枚墜子,她也沒了計較的理由,但是迴到客房重新梳妝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左臉又紅又腫,還十分癢。


    她不敢動手抓,深怕破相,急急忙忙的往這邊跑。


    張夫人皺著眉,有些不悅,“挨了巴掌自然會紅腫,你未免也太過嬌氣,是不是跟你說過,今日宴會有貴客,不要胡攪蠻纏。”


    “幹娘……明明是安然受了委屈,您怎可視而不見?”


    張夫人臉色忽然變了變,將她拉到一邊,“不是跟你說了,在外麵不要叫我幹娘,還有,蘭夫人和林少穀主都在,你想讓我怎麽辦?”


    “再說,葉夫人與林少穀主關係密切,你現在過去,豈不是得罪了神醫穀?”


    “林少穀主?神醫穀的少穀主?”


    安然忽然眼前一亮,“那我的臉,林少穀主應該能有辦法吧。”


    “你別去打擾人家,迴頭我讓府中大夫給你看看……”


    隨著安然輕輕拿下遮臉的帕子,張夫人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這哪裏是巴掌之後的紅腫,明明像是惡疾。


    一時晃神,竟然讓她跑了過去。


    “安然見過林公子,本不該在這種時候打擾了公子雅興,但是想著神醫穀上下治病救人,醫者仁心,自然是不會看百姓病死。”


    “所以冒昧上前求醫,還請林公子看看我的臉。”


    林澈剛吃了一碗麻辣燙,現在正品嚐著罐頭解渴,聽到忽然來了個人求醫,便放下勺子,抬頭看了看。


    安然輕輕放下遮臉的帕子,眾人皆被嚇到了。


    不過一巴掌,怎麽會就這麽嚴重了,難不成是有什麽隱疾被打出來了?


    林澈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葉知語風輕雲淡的樣子,心裏頓時明白了大概,這明明是接觸了讓人皮膚紅腫的藥粉。


    必然是出自師父之手。


    那自己作為徒弟,可不能治,也治不好,於是他淡淡的開口,“你就是打了春花的人?”


    不對,現在是說自己的臉,怎麽有扯到自己先動手打人的事情,連忙說,“是我沒錯,可是葉夫人也還了一巴掌,現在我的臉腫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還要糾結是誰先動手的嗎?”


    林澈聽完她的話,也不生氣,隻是站起身來,往她麵前靠近了幾步。


    很快身高的壓迫感迎麵而來,林澈微微低了下頭,右手輕輕抬起安然的臉,兩人相距不過一掌的距離。


    可是就這麽個尋常看診的舉動,卻讓安然另外半邊臉也迅速紅成一片。


    “林公子……”


    一副少女懷春的模樣,讓葉知語看的十分有意思。


    很快,林澈直起腰,從懷中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安小姐這是內毒攻心,平時裏火氣太大,性子跋扈,鬱結於肝。”


    “葉夫人這一巴掌,倒是幫了你大忙,通過外力將毒素引到臉上,雖然難看了一點,總歸是好事。”


    “不用處理,過幾日就好了。”


    他剛剛看診,確定了就是師父做的手腳,就算是他想治,也沒有那個本事,不如找個理由,惡心惡心她,就算是給師父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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