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語收起針管,笑著對他說,“孔伯父,我現在要動刀子了,您若是害怕,就閉著眼睛休息一會兒。”


    這會兒她是不擔心病人看了,但是場麵真的挺血腥的,最好還是不要看,要不然嚇到了大出血就糟糕了。


    “好,我不看。”


    小老頭慌張的像一個孩子,立馬將眼睛緊緊的閉了起來。


    她開刀縫合,倒是不怕被人知道,就是空間裏麵的針管實在無法與人解釋,所以開頭才有了讓林澈轉移注意力的行為。


    “林澈,你看好了。”


    麻利的拿著手術刀,在脂肪瘤上劃出一道兩寸的口子,隻有少許的血珠滲出。


    “這樣的腫物,長在皮下,沒有血管,所以不會出血,你們過來看看,人的皮膚有多厚,以後若是遇到了同樣的病例,可以試試看。”


    一邊講解著,手上的動作絲毫不見緩慢。


    孔甫及嚇得額頭都冒汗了,隻是預想之中的疼痛遲遲沒有過來,反而隻有被拉扯胳膊的感覺,這才稍微放心一點。


    但還是不敢睜眼睛看。


    剝離皮膚,發現這個脂肪瘤遠比外邊看起來的還要大上一點,迫不得已,葉知語放棄了手術刀,徒手伸進胳膊的肉裏麵,想把脂肪瘤跟肌肉分離。


    為了保證囊壁完整不破,用手最保險,左右已經消毒幹淨。


    周澤元已經看傻了,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


    “別發呆,好好看著!”


    躺在榻上的孔甫及也被嚇了一大跳,閉著眼睛支支吾吾的詢問,“知語啊,我也要看嗎?”


    “不,孔伯父,我在說林澈呢,您好好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最終,一盞茶的時間過去,葉知語雙手捧著一個碩大的白色肉球扔到了桌子上,“終於完成了,現在我開始縫合,你們看好了。”


    她拿起剪刀直接剪去了一些被撐大的皮瓣,然後將兩邊的皮膚吻合,拿出最細的彎針開始縫合。


    沒一會兒,七八針縫好了,葉知語收拾了一下周邊的血跡,“孔伯伯,結束了,你睜開眼看看吧。”


    聽到這話的孔甫及顫抖著睜開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就好了?可是我並未感覺到什麽異樣?”


    剛剛說完,自己就抬起胳膊一看,頓時一臉吃驚,“果真,沒了,天啊,為何這麽快?”


    孔甫及壓根想不到,若不是想讓林澈他們看的更清楚一點,她還可以更快一點。


    “孔伯父,看完了,就要給你包紮傷口了,十日不能碰水,每隔一日去林家藥堂換一次藥,第七天林澈會為你拆線,然後就徹底好了,終身不會複發。”


    聽到這樣的保證,孔甫及試探的問,“我不用死了……嗎?”


    “不會,孔伯父會長命百歲。”


    然後把剛剛取下的脂肪瘤拿到他眼前,並且拿著手術刀將外皮戳破,瞬間裏麵白色的組織物奔湧而出。


    “這裏麵的東西,是不是跟你之前擠出來的膿液一樣?”


    孔甫及嫌棄的點點頭,“對,就是這樣的,那為何之前也擠幹淨了,還會複發?“


    葉知語解釋到,“因為沒有擠幹淨啊,今日我將這瘤子連帶著外皮取出,就像是對付貪官,滿門抄產,屋子都給他掀了,自然不會複發。”


    這樣的比喻,惹得他低頭輕笑。


    林澈十分有眼色的上前,“師父,包紮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您手術辛苦了。”


    “好,記得給自己的手消毒一下。”


    這兩人跟著自己這麽久,也理解了細菌的存在,隻要見傷口,必定會先洗手,葉知語也時不時給他們送去一些碘伏,雖然不多,但是總比沒有的好。


    孔甫及看著自己被包紮好的手臂,依舊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醫術,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若是那個老婦人也能碰到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葉知語還沒有說話,林澈插嘴道,“孔伯伯,我師父從不藏私,今後,懂這種醫術的大夫隻會越來越多。”


    門外的孔昊坤早就等的心急如焚。


    “澤元,把門打開吧,我收拾一下就出去。”


    趁著他們出去的功夫,葉知語迅速將醫療廢物一股腦的收拾進了空間,割下來的脂肪瘤到時候讓人扔出去。


    “父親,您怎麽樣?”


    孔昊坤看門開著,立馬迎了上來,關切不已。


    “一切都好。”病痛消除,孔甫及也是難得的給兒子一個好臉色,“早知道知語能治療我的疾病,去年就該過來了。”


    隨即還是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處處阻攔,我也不會等到現在!”


    聽到這話的孔昊坤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嘴中嘀咕,“您又沒告訴我實情,我還以為你要跟知語談詩論道,人家忙的很,哪有時間……”


    “你小聲說什麽呢!”


    孔昊坤連忙抬起頭,“沒有說什麽,父親,既然你胳膊上的腫物消除了,那我們迴書局吧?”


    然後轉過身,對著葉知語結結實實的鞠躬九十度,“多謝林小姐妙手迴春,致謝之詞千篇一律,無以表達。”


    “孔家欠了你一個天大的恩情,若日後有需要,盡管開口,孔家上下定會全力相助。”


    葉知語想了想,自己目前除了者華的學業,倒真的沒有需要孔家的地方。


    “客氣了,四大世家同氣連枝,我不過是舉手之勞,孔公子莫要記掛。”


    這個人情就先這麽欠著吧。


    等到父子兩人走後,葉知語拿了一些碘伏和消炎藥給林澈,“接下來孔伯伯去換藥,就交給你了。”


    “另外,對於剛剛的手術,你們倆是否有不懂的地方?”


    “有的,師父,之前我在北荒的時候,見過一個差不多的,不知道是否可以用切除的方式根治呢?”


    葉知語索性直接迴屋子,拿出紙筆,將皮膚組織係統的講一遍,方便他們下次遇到類似病人的時候,可以仔細甄別病症。


    也是第一次提出腫瘤這個概念。


    這個時代別的大夫可能無法理解,但是林澈和周澤元跟在她後麵學了這麽長時間的醫,早就可以接受。


    葉知語講的詳細,兩人聽得認真。


    就連薑氏他們迴府,也絲毫不知,直到主院傳來爭吵聲,葉知語才皺眉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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