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半個小時後到達濱海,他們盡量低飛,避免被發現。最終在郊區靠海一個廢棄已久的工廠下降。四人下飛機後,王麗找到一處至高點警戒,其餘三人迅速對工廠進行全麵的檢查。


    這座工廠的建築已經破敗不堪,牆壁上布滿了裂痕和青苔,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現在的衰敗。巨大的煙囪傾斜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而那些破碎的窗戶則像是無數空洞的眼睛,凝視著這片荒涼的世界。


    工廠內部更是一片狼藉,機器設備被遺棄在角落裏,生鏽的金屬表麵映襯出末日的陰冷。地麵上散落著各種廢棄物品,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鋼筋、破碎的磚塊……它們像是一場災難後的殘骸,見證了這個世界的毀滅。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刺鼻的氣味,那是工廠排放出的有毒氣體與腐敗物質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這種氣味讓人感到窒息,仿佛是末日的氣息,讓人無法逃離。


    在這個廢棄工廠裏,沒有生命的跡象。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動物叫聲打破了這片死寂。遠處的港口,巨大的塔吊鏽跡斑斑,有兩個已經完全倒塌,一艘巨大的貨輪傾斜倚靠碼頭上,船身上的白色油漆掉落不少,形成一個一個紅褐色的不規則的圈圈。碼頭上的集裝箱散亂的堆在一起,東倒西歪,有些落在海裏,也被腐蝕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這裏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一個曾經充滿希望和夢想的地方,如今卻變成了末日下的廢墟。


    王傑三人廠區經過一番檢查,並沒有發現有人類活動過的痕跡,這才放心下來。鍾奎在一個角落找到一張巨大破舊的防水布,張聰和他一起從角落拖了出來,掀起濃濃的灰塵,還跑出了一群老鼠。兩人費了不少勁才把武直用這張破舊防水布蓋上去,偽裝起來。


    做好武直的偽裝後,張聰拿出地圖,指著地圖說:“王哥,我們現在西南位置這個免稅區。”


    王傑迴憶一下子被拉迴到末日之前,這裏他太熟悉了。


    在這座沿海城市的免稅區,繁忙的景象仿佛一部永不停歇的交響樂。巨大的集裝箱碼頭上,彩色的集裝箱整齊排列,宛如童年的積木,而那些龐然大物般的起重機則在軌道上來迴滑動,不停地裝載和卸載著貨物。工人們不停的從廠區的倉庫中拉出一板一板碼好的貨物,推進集裝箱,再由拖掛車拉到碼頭上,等待被起重機吊上貨輪。這種景象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才逐漸慢下來。王傑退伍後從事的醫療器械銷售,經常送貨到此轉運出口,他熟悉這裏。隻是如今已是另一番麵貌,內心唏噓不已。


    他指著地圖海灣一個魚鉤狀的位置說:“這裏便是濱海的軍港。從這裏過去隻有沿海公路,但呂宋人肯定有設關卡。不過翻過中間這座山百多米高的山可以直接到達軍港位置,山上樹木茂盛,我們隱蔽好很難被發現。現在還沒到中午,我和張聰先去探路,晚上我們行動。鍾奎和王麗原地待命。”


    三人點頭:“明白”。


    王傑和張聰要翻的這座山叫角沙山,是濱海一個旅遊景區。山不高,坡度也比較緩。末世之前這裏是濱海市民喜歡遊覽的一個景點,尤其是老人,每天早上,不少老人三五成群,帶著茶爐、露營裝備到此,便可快樂過一天。現在王傑他們沿著山中間的一條路一路小跑,腐敗的落葉早已鋪滿上山的小路,偶爾還可以看到枯黃落葉覆蓋下一兩張黃色或紅色防水地毯,那是露營用的。


    靠近山頂處,有一座雷達站隱藏在茂密的樹木之中。不靠近仔細看是很難發現的,但王傑知道這個位置,是景區裏一處軍事禁區。從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整個軍港的全貌。王傑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走到此,被執勤的士兵訓斥告誡,要注意看山腰的警示牌,普通市民禁止到此和拍照。王傑帶著張聰非常熟悉找到了這裏,幸運的是這裏沒有人駐守,呂宋人並不知道這個地方。樹林深處不時傳來一聲聲鷓鴣的叫聲“咕咕、咕咕……”,山風也吹得樹葉樹枝唰唰作響,更襯出一種荒涼的寂靜。雷達站的鐵門緊鎖,是從外麵上鎖的。這些難不倒王傑,他用手輕輕一擰,一個生鏽的大鎖頭就掉落下來。推開門,一股密閉空間的異味撲麵而來。控製室內部顯得異常安靜和整潔。一排排設備櫃沿著牆壁整齊排列,它們的表麵雖然積滿了灰塵,但依舊能看出曾經的光澤。各種儀表和顯示屏雖然已經失去了電源的供給,但它們的指示針仍舊準確地停在了最後的位置,仿佛是在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操作的命令。


    在中央的控製台前,幾把旋轉椅靜靜地擺放在那裏,它們背靠著背,好像剛剛還有人在這裏工作過一樣。控製台上的各種按鈕和開關都被擦拭得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損壞的跡象。一本厚重的操作手冊放在台子的邊緣,頁碼依舊整齊,沒有一絲混亂的痕跡。


    牆角處,一台空調機的風口靜靜地閉合著,下麵的地板幹淨無痕,顯然在停止使用前已經被仔細打掃過。即便是長時間無人問津,這裏的一切物品都保持著它們應有的狀態,秩序井然。


    從這些細節中不難看出,當初撤離的人員在離開時並沒有慌張。他們或許有著嚴格的紀律和程序,使得即使在最後一刻,也能保證一切井井有條。這種從容不迫的態度和嚴謹的工作風格,即使是在這個被世人遺忘的角落,也依然散發著一種讓人敬畏的專業精神。


    “王哥,這裏跟我們看到的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雖然布滿灰塵,但所有東西非常整齊。這是怎麽迴事?”


    “駐紮這裏的軍人撤退時並不慌張,而且他們應該是考慮短時間會迴來的,不然這些設備有可能會被破壞掉。隻是後來他們並沒有機會迴來,也許遇到了不可抗拒的事,比如……”王傑沒有說下去,他和張聰都知道是什麽原因——末世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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