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嫌胡一刀做得不好吃?怎麽還是吃光了?」他沒好氣地問。


    「胡一刀做的雖然沒有小魚妹妹做的好吃,但也算可以了,我剛才故意挑他毛病,是鼓勵他奮發向上。」潘胖子笑嘻嘻的。


    沒有第一名,吃吃第二名做的東西也是好的,何況胡一刀的廚藝雖比不上陸小魚,不代表胡一刀真的有多差,蓬萊飯館裏的那些客人可不是來假的,隻是陸小魚的手藝太好,一般人難以望其項背罷了。


    陸小魚同樣無奈地看著潘胖子,自從這家夥來搭夥,餐費都多了不少。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隻見她慢條斯理地從手上的籃子裏取出了兩大碗牛肉麵,一碗放到了蘭書寒的麵前,另一碗則擱在自己前麵。


    「既然胖子吃飽了,我煮的麵隻好自己吃啦。」陸小魚同樣笑眯眯地道。


    她的笑容擊垮了潘胖子的笑容,讓他瞬間變臉。「什麽?!小魚妹妹你不能這樣,我還能吃,我還能吃啊……」


    「來不及了,你既選了胡一刀的菜色,可見我的牛肉麵你是看不上的。」陸小魚故意刺激他。


    「我我我我剛剛那是將就著吃嘛……」潘胖子簡直要哭了,發現求陸小魚沒用,他望向了蘭書寒,極力裝得非常可憐。


    不過蘭書寒隻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拿起筷子,十分高貴又優雅的夾起麵吃了一口,擺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他不用說什麽,光是這個動作和表情就足夠讓潘胖子崩潰了。


    「你們兩個一定有奸情……」潘胖子恨恨地嘟囔著。


    還沒說完,天外不知哪裏飛來一鍋鏟,就這麽重重的敲在他的頭上。


    「死胖子,你敢胡說?!」陸小魚惡狠狠地瞪著他。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行不行!真是委屈到胖爺我都餓了,我自己找東西吃去!」潘胖子說完,一溜煙的跑掉了


    知道他是飛奔去廚房看陸小魚有沒有剩下的食物還擺在裏頭,蘭書寒和陸小魚也沒說什麽,大大方方享受著美味的麵條及多汁的肉塊,隻是在吃到一半時,陸小魚突然嘟著嘴說道——


    「這次死胖子真的是胡說八道!」


    「你希望他不是嗎?」蘭書寒定睛望著她。


    陸小魚一口麵差點沒噴出來,提防地迴望著他。


    「嗬嗬,當然,這次胖子是胡說八道的。」蘭書寒淡然迴道,喝下了最後一口湯後,瀟灑離去。


    隻留下陸小魚,不甘願地瞪著眼前的大碗,惱羞地想著再也不煮東西給他吃了!


    萬籟俱寂,幾道黑影在月光下忽隱忽現,最後沒入了蓬萊飯館的後院。


    蘭書寒起身了,可是他沒有點亮燈燭,隻是默默地待在黑暗之中,而他跟前,跪著兩道全身黑衣的影子。


    「那三個鬧事的人呢?」蘭書寒低聲開口,語氣不怒自威。


    「啟稟殿下,屬下追蹤那三人到鎮外,他們卻突然消失了。」其中一名黑衣人說道:「屬下在鎮外林中尋找數個時辰,最後在一隱密的樹叢中發現了三人的屍體,而且均被削去一耳。」


    「竟死了?還被削去一耳?」蘭書寒皺起眉,轉而看向另一個黑衣人,「胡一刀呢?」


    第二名黑衣人隨即迴稟道:「那胡一刀整天都在家中,一整天隻有一名訪客,是個老農推著一車的菜送進了他家。」


    聽起來似乎沒有問題,但蘭書寒卻是立刻發現了疑點,「胡一刀並沒有進飯館掌廚,沒有必要買那麽多菜,那名老農的出現很是蹊蹺。」


    他突然想到什麽,轉頭問追蹤那三名鬧事者的黑衣人,「你發現三人屍體時,是什麽時候?」


    「申時一刻。」他肯定地道。


    「那你看到那老農拜訪胡一刀時,又是什麽時候?」蘭書寒轉向另一人問。


    那人目光微凝,明白了蘭書寒想問什麽,「申時末接近酉時。」


    「如此一來,胡一刀今日就乖乖迴到蓬萊飯館的原因已經很明顯了。」蘭書寒沉吟一下,「陸子龍昨日說胡一刀會迴來,今天胡一刀就真的迴來了,要說這件事與陸子龍無關,本宮是不會相信的。」


    他麵色一肅,索性下了命令給兩名護衛。「你們給我盯著陸子龍,順便查查他的背景,本宮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屬下遵命。」兩名護衛得令後,卻仍跪在原地,沒有離去的意思。


    蘭書寒挑了挑眉。「還有什麽事嗎?」


    「殿下,最近屬下發現,有一股勢力似乎在盯著蓬萊飯館。」其中一名黑衣人遲疑地道,他們一直都有人暗中保護著蘭書寒,故而對四周圍的變化十分敏感。


    「知道是誰嗎?原因是什麽?」


    「屬下曾經試圖追蹤,但對方行蹤飄忽,總是能夠很輕易地擺脫我們,看來是這方麵的行家,所以尚不知道他們窺探蓬萊飯館的意圖。」


    蘭書寒思忖了下,又迴:「他們來的時間為何?」


    「任何時間都有。」


    這樣的答案反而讓蘭書寒的心提了起來,「蓬萊飯館隻供餐,沒有客房,既然那些人不分時段窺視,代表他們想找的對象不是客人,而是日夜都在飯館中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們針對的是本宮還是其他人了……」


    兩名黑衣人聽著,覺得太子不愧有聰慧之名,一點點蛛馬跡就能推論出很多,隻是太子說的話也讓他們冷汗涔涔。


    如果那股勢力針對的是蓬萊飯館其他人便罷,但若針對的是太子,他們到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身分,那就真的非常失職,罪該萬死了。


    「給本宮查清楚,你們知道該怎麽做。」蘭書寒朝他們揮揮手。


    黑衣人領命,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蘭書寒走出房間,站到了月光之下,凝視著遠處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前麵有什麽危臉,他不知道,不過他現在要保護的,可不是隻有他自己。


    蘭書寒的視線移到了陸小魚的房間,眼神不知不覺變得溫柔了。


    蓬萊飯館在胡一刀迴來後便恢複如常,一樣的忙碌,一樣的賓客如雲,但坐在櫃台的陸小魚卻是有些不一樣,時常恍神。


    因為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個明顯與店小二氣質不符的男人給吸引住了。


    蘭書寒不像陸樽那樣憊懶,雖然動作並不熟練,甚至可以說有些生疏,可是他卻很謹慎,舉手投足透出一股優雅與高貴,好像被他服務的人都是接受他的恩澤似的,令人不得不側目。


    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做的事也並無二致,但陸樽的痞氣隻讓她想把鍋鏟射過去,蘭書寒卻是散發著令她傾倒的風采。


    她不得不說,自己被迷住了。


    陸小魚知道蘭書寒的真實身分應當很不得了,隻是她從來不問,因為她怕問了之後,兩人之間那點模糊而脆弱的曖昧就會被戳破,陸小魚隱約覺得那結果不會是她想要的。


    如果他能永遠像這樣和她在一起該有多好?兩個人互相陪伴,微微靠近就會心跳加速、會興奮,在在都讓人沉醉迷戀。


    這的確是一種妄想,可是想想又不會痛,如果真的兩人間發生了什麽,最後卻被迫分離,那才真的叫撕心裂肺,而陸小魚並不想嚐到這種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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