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曾宛卿附和著,“這次景聿和我們一起去成國公府,可以和成國公世子認識認識,恰好你們年紀差不多大。”


    再次聽到曾宛卿提起成國公世子這個人,戚景聿垂下眼眸,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好在,其他人並未注意到他的異樣。


    戚棠高興極了,她歡唿著:“太好了,棠兒喜歡賞花宴。”


    她纏著戚寧,搖晃著戚寧的手臂撒嬌:“阿姐阿姐,我明日想穿那套繡百花蝴蝶的裙子。”


    那套裙子是今年新春繡房剛做的,戚棠還從沒來穿過。


    “行啊。”戚寧自然應允了下來,她揶揄著,“我們家棠兒小小年紀,居然就知道愛漂亮了。”


    戚棠羞得臉都紅了,和戚寧嬉鬧著,不許她調侃自己。


    老太太、戚從明夫妻倆和一旁的丫鬟們都在笑,場麵和樂融融的。


    唯獨戚景聿臉上的笑意很淡,他的目光看似落在嬉鬧的姐妹倆身上,實則,他的眼中隻有戚寧一個人。


    這邊長平侯府的眾人商量著參加明日的賞花宴,另一邊,秦國公急匆匆進了宮。


    秦國公是是當今陛下的親舅舅,也就是國舅。


    當年,陛下便是在秦國公的大力擁護下,才順利奪得了皇位。


    秦國公一進宮,就直奔禦書房。


    然而,他走到禦書房門口時,卻被小太監給攔了下來。


    “國公爺,請留步!”


    秦國公腳步一頓,他肅著臉說:“臣要求見陛下。”


    小太監臉上帶著卑微討好的笑容:“國公爺,陛下正在忙,暫時無法見您,要不您先去偏殿喝杯茶,稍等片刻?”


    “殿下在忙什麽?”


    秦國公的話才剛剛問出口,他就隱約聽到了禦書房內傳出來的調笑聲和絲樂管弦聲。


    “陛下……喝呀……”


    “愛妃……”


    秦國公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青天白日的,這個時候,陛下居然在禦書房……這也太不顧及時間場合了。


    小太監原本還為難該怎麽解釋呢,看秦國公這臉色,應該是聽見了,他也不必再費心解釋了。


    “國公爺,您請去側殿稍等片刻吧。”小太監又說。


    秦國公再次朝著禦書房看了一眼,他雖是陛下的親舅舅,但終究隻是臣子而已。


    他一甩袖子,隻好跟著小太監去了側殿。


    秦國公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


    直到他茶都喝完好幾盞了,小太監才來請他:“國公爺,陛下有請。”


    秦國公冷哼了一聲,起身朝著禦書房走去。


    走到禦書房外頭時,他還和那些剛剛離開的歌姬舞姬們碰了個正著。


    秦國公走到禦書房門口,進去之前,還是調整了一下臉上的神情。


    他邁步進去,給皇帝行禮:“參見陛下。”


    “舅舅來了?快快請起!”


    皇帝一邊整理衣襟,一邊說道,聲音透著些許虛弱無力。


    秦國公抬起頭,就看到皇帝一副精神萎靡的模樣。


    他忍不住開口提醒:“陛下,請陛下保重龍體啊!”


    皇帝不以為意地說:“朕的舅舅啊,朕都多大年紀了,你還把朕當小孩子教導呢?”


    秦國公暗想,正是因為你年紀不小了,才提醒你保重龍體。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明擺著說出來的。


    明麵上,秦國公還是恭恭敬敬地說:“微臣哪敢教導陛下,不過是擔心陛下的龍體……”


    “行了行了!”


    皇帝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地問,“國舅今日來找朕,不會就是為了勸朕保重龍體吧?”


    聽到皇帝改了稱唿,不再稱唿“舅舅”,而是叫他“國舅”,秦國公便意識到了皇帝態度的轉變,不敢再多嘴說其他的話,免得惹皇帝不悅。


    秦國公說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來。


    “陛下,微臣今日前來,確實有一件事情要稟報陛下。”


    “何事啊?”皇帝問道。


    “陛下可知,戚從明膝下有個女兒,已經及笄,到了待嫁的年紀了?”


    皇帝沒想到秦國公今日過來,是為了戚從明的事情。


    不過,皇帝一直對戚從明帶著些防備,聽到是關於他的事情,他便嚴肅了一些。


    “知道,怎麽了?”


    皇帝自然是知道戚從明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的,還有,他的新夫人又懷孕了,這些消息皇帝都是知道的。


    隻是,皇帝對於戚從明的兒子了解稍微多那麽一點,對於他的兩個女兒不怎麽了解,也沒怎麽關注他女兒的具體年紀。


    此刻聽秦國公說起來,皇帝才想起來,原來戚從明的大女兒已經及笄了。


    秦國公繼續說道:“戚從明的大女兒到了待嫁的年紀,他的新夫人已經在為她物色合適的人選了。”


    “微臣聽說,上元節那日,戚從明的新夫人帶著兒女出去賞花燈,偶遇了戶部尚書的夫人和嫡長子。”


    說到這裏,秦國公笑了一聲:“陛下應該明白,所謂的偶遇,其實是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讓戚從明的大女兒和戶部尚書的嫡長子相看。”


    戶部尚書的嫡長子是誰,皇帝當然清楚。


    那不就是他欽點的探花郎,如今在翰林院當值的方鶴文嗎?


    聽到這裏,皇帝的臉色終於變得凝重起來。


    長平侯和戶部尚書居然想結親家?


    這當然不行!


    若是讓他們成了親家,長平侯這個武官掌握兵權,戶部尚書這個文官掌握財政大權,那對於皇帝來說簡直就是個心腹大患。


    “他們相看的怎麽樣了?”皇帝盯著秦國公問道。


    秦國公有些納悶地說:“不知為何,沒成!大概是沒看對眼。”


    皇帝聞言鬆了口氣。


    “既然沒成,你急匆匆跑來和朕說什麽?”


    秦國公歎了口氣:“陛下,您有所不知啊,這長平侯和戶部尚書的親家雖然沒結成,但長平侯還可以和其他人結親家啊。”


    “比如?”


    “比如,微臣聽說,明日成國公府要舉辦賞花宴,邀請了長平侯府的夫人和小姐去參加。”


    秦國公意味深長地說:“這成國公世子,和戚從明的長女,也是年紀相當啊,依微臣看來,賞花宴是假,借機讓成國公世子和戚從明的長女相看才是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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