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耀武這時也爬上了岸,他臉上的神情自然不怎麽好看,怎麽會弄錯人了呢?


    老太太瞧見自己孫女這副模樣,差點氣昏過去。


    “到底怎麽迴事,你們是怎麽伺候大小姐的,大小姐為何會落水?”


    戚媛的貼身丫鬟戰戰兢兢地迴道:“老太太,方才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多喝了幾杯果子酒,有些頭暈,便想著出來走走散散酒意,走著走著就來到了湖邊。”


    “大小姐和二小姐走在前邊,我和冬月跟在後麵,也不知怎麽迴事,大小姐突然間就墜湖了。當時離大小姐最近的人是二小姐,奴婢也不清楚是怎麽迴事……”


    此話一出,大夫人立即站了起來,她把戚媛交給嬤嬤護著,自己氣勢洶洶地走到戚寧麵前。


    她質問道:“寧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不是你把你長姐推下水的!”


    戚寧原本站在一旁,滿臉都是驚魂未定,麵對大夫人的指責,她驚地後退了一步:“伯母,您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會推長姐下水?”


    “當時就你離媛兒最近,不是你推的,那是怎麽迴事?”


    曾宛卿畢竟是戚寧名義上的母親,這種時候她不可能冷眼旁觀,任由大夫人無憑無據地責問戚寧,否則戚從明那裏她也不好交代。


    “大嫂,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寧兒怎麽會推媛兒下水,這件事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你沒瞧見寧兒也被嚇壞了嗎?”


    曾宛卿走到戚寧身邊,繼續說:“大嫂,就算你心疼媛兒,也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寧兒啊。”


    戚寧紅著眼睛,正默默地用手帕拭起淚來,看起來委屈極了。


    大夫人一時語塞,她也知道,剛才她情理之下說的話有些不妥。


    老太太見狀開口道:“好了,都別吵了。”


    她又柔聲對戚寧說:“寧兒,你別怕,祖母在這兒呢,你好好說說是怎麽迴事。”


    戚寧這才抬起頭:“是,祖母。”


    “方才我和長姐在湖邊散步,想著吹吹風醒醒酒,突然間,長姐就說她頭暈的厲害,快要站不穩了。”


    “我聽見長姐這樣說,就想迴頭看看長姐的情況,豈料,長姐突然就身子一倒,墜入了湖中,後來杜家表哥就來救長姐了。”


    戚寧解釋了前因後果,又看向大夫人:“伯母,我與長姐向來姐妹情深,我絕無理由推長姐下水。”


    “更何況,方才我和長姐在湖邊時,是我走在靠湖的裏側,長姐走在外側,若我真的想要推長姐下水,就不會自己走在裏側了。如果伯母非要怪我,就怪我沒能拉住長姐吧。”


    她一說完,曾宛卿就附和道:“長嫂,現下寧兒都解釋清楚了,你可聽見了吧。”


    “母親,您說呢?”曾宛卿又問老太太。


    對於老太太來說,戚媛和戚寧都是她的寶貝孫女。


    戚媛從小沒了父親,但還有母親和哥哥照顧陪伴。


    而戚寧不僅從小沒了母親,父親又不在身邊,她還有一個年幼的妹妹。


    戚寧和戚棠姐妹倆是養在老太太院子裏,被老太太親自教養過幾年的,感情不一般。


    相比較之下,老太太自然更心疼戚寧。


    此刻聽了戚寧的解釋,老太太沒有一絲懷疑就相信了。


    看著戚寧委屈的模樣,她也心疼的不得了。


    “老大媳婦兒,你方才的話確實不妥,現下寧兒解釋清楚了,你不要再錯怪她了。”


    大夫人咬牙切齒地說:“兒媳一時心切,說錯了話,寧兒向來懂事,想必不會和伯母計較的吧?”


    戚寧迴道:“我都明白,伯母是擔心長姐,我說的話要是伯母不信,也可以問問長姐。”


    老太太心疼戚寧是一方麵,看到戚媛這副模樣,她自然也心疼。


    聽了戚寧這話,她又看向戚媛:“媛兒,你說說看,剛才是怎麽迴事?”


    戚媛滿臉淚水地抬起頭,真正原因當然是不能說的,她支支吾吾地迴道:“我……我方才頭暈,沒站穩,好像又絆到了什麽東西……”


    當時戚寧避開了,戚媛原本是可以勉強站穩的,要不是被絆了一下,她也不至於墜湖。


    關鍵是,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絆倒了她。


    戚媛說完之後,她的貼身丫鬟往她方才墜湖的地方看了一眼,頓時發現了一塊凸起的石頭。


    “哪兒有塊石頭!”


    眾人一看,自然把戚媛墜湖的原因歸結到了那塊石頭上。


    大夫人麵色沉沉,她沒想到戚媛這麽蠢,讓她把戚寧推下水,她沒做到就算了,自己還掉進了水裏。


    老太太聽到這兒,餘光看到站在一旁,同樣濕漉漉的杜耀武。


    杜耀武老太太當然是認識的,他是杜蓉的侄子,之前來過侯府給她請安。


    今日她的壽宴,杜耀武也是特意過來祝壽的。


    老太太開口問道:“那耀武是怎麽迴事?”


    杜耀武還沒來得及迴答,戚寧就搶先說道:“祖母,長姐墜湖我們都嚇了一跳,正想叫人過來救命,可杜家表哥那時恰好在前麵的涼亭裏。”


    她仔細描繪當時的場景:“杜家表哥見到長姐落水,立即就跳下水去救長姐了,口中還說著‘表妹別怕,我來救你了’這樣的話,多虧了杜家表哥生命相救,否則長姐可就危險了!”


    杜耀武欲言又止。


    他是戚媛的表哥,戚寧是戚媛的堂妹,按照這個關係,他和戚寧自然也是以表兄妹相稱。


    方才他在水裏喊的“表妹”,實際上是在喊戚寧,可誰知落水的人會是戚媛呢?


    此刻,他總不能反駁戚寧的話,說他是救錯了人吧,那他們的計劃就瞞不住了。


    頓了頓,他說:“沒錯,確實是這樣,方才我在前麵亭子裏見表妹落水,一心想著救命要緊,別的沒想太多。”


    杜耀武算是認同了戚寧的話。


    “你……”


    大夫人看向杜耀武,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他這話的意思,相當於是賴上她的女兒了!


    杜耀武一臉無辜地迴視,但他這無辜的表情,在大夫人眼中看來就是無賴!


    杜耀武可不管他姑母是什麽意思,他已經想明白了,事已至此,無法更改了,既然救錯了人,那就將錯就錯吧。


    雖然不能娶戚寧這個長平侯嫡女為妻有些可惜,但以他的身份,能娶到他的親表妹戚媛也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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