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沒有馬上答應他。”戚寧否認道。


    頓了頓,她又說:“但我覺得,他這個想法挺有意思的,反正我恰好想殺了戚華江,又不想自己動手,如果韓禹辰願意幫我,那我求之不得。”


    “假如韓禹辰真的幫我殺了戚華江,那他肯定擺脫不了法律的製裁,這對於我來說是另一件好事。”


    聽戚寧說到這裏,裴墨總算是大致明白她想做什麽了。


    她想借韓禹辰的手殺了戚華江,同時讓韓禹辰因為殺人而得到懲罰。


    得知她這個想法,裴墨自然有些詫異。


    戚寧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掙紮,像是在自言自語:“要是成功了,我可不會有什麽負罪感的,這是韓禹辰自願的,也是他活該的,他應該為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原本也不想這樣,這都是他們逼我的……”


    裴墨看著戚寧這個樣子,內心有些複雜。


    她說的沒錯,她能有這些想法,確實都是被逼的,不管是戚華江,還是韓禹辰,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韓禹辰說他想替你殺了戚華江時,你怎麽拒絕了?”


    戚寧搖搖頭:“還沒到時候,我不確定他說的這些是不是一時衝動的氣話,也不確定他要是真的殺了戚華江會不會把我牽扯進去,我要再看看情況,確保這件事情真的可行,確保真的萬無一失。”


    裴墨明白了,換句話說,時機還未成熟。


    “這麽說來,你早就有這個想法了?”裴墨問道。


    畢竟這段時間以來,戚寧和韓禹辰之間的相處,似乎都是戚寧在有意操縱,甚至在引誘韓禹辰加深對她的感情。


    可見戚寧有這個想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戚寧並未否認:“這麽說也沒錯,以前我隻是想擺脫戚華江和韓禹辰這兩個人,但如今我改變想法了。”


    戚寧麵色蒼白,身心俱疲地站在那裏。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裴墨:“裴墨,你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我不想騙你,你讓我坦白的我都說了,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有些可怕,或者想要和我劃清關係,這我都可以理解,我隻求你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不要把這些事情透露出去,更不要阻止我做這件事情。”


    裴墨沒有馬上答應她的請求,而是說:“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你說吧,你問什麽我都迴答你。”


    裴墨凝視著戚寧:“我想問你,既然早就有這個想法,早就開始算計韓禹辰了,那麽,我是不是也在你的算計之內?”


    裴墨不是無緣無故這樣問,他是聽了戚寧那些話,意識到自己以前把她想的太單純了。


    如果她早就開始算計韓禹辰,那他呢?


    畢竟,當初戚寧突然出現在他家做家政清潔,以及在他迴家時打碎的那個花瓶,這一切的一切,如今想起來都太過湊巧了不是嗎?


    果然,戚寧聽了他這句話,麵色有一瞬間微微的僵硬。


    裴墨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心中便有了答案。


    “還真是啊?”


    不得不說,裴墨還是挺聰明的。


    他能猜出來,戚寧不算意外,本來她之前接近裴墨的時候,為了方便就沒怎麽費心思,用的手段確實也有些拙劣了。


    裴墨當時沒察覺到異常是以為她單純,所以沒多想,可如今他已經知道她不簡單了,會產生懷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戚寧心中倒也沒怎麽慌亂,她隻是錯愕了那麽一瞬,就承認了:“是,我承認我之前去你家做兼職,就是為了故意接近你。”


    裴墨差點氣笑了。


    原來他也是戚寧計劃裏的一環。


    “那你說說,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


    裴墨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戚寧的事情,甚至已經盡可能地為她提供幫助了,戚寧不至於是想報複他。


    可他和戚華江以及韓禹辰的事情似乎也沒什麽關聯,戚寧接近他能有什麽用。


    戚寧臉上帶上了兩分歉意:“對不起,我接近你,隻是想利用你的資源出國。”


    “就因為這個?”


    “是,之前我想擺脫戚華江和韓禹辰,那麽隻能出國,後來我想算計他們兩個,就更加得出國了,畢竟,要是我的計劃成功了,韓家人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我,我必須要逃得遠遠的。”


    裴墨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戚寧的想法是對的。


    見裴墨沒有說話,戚寧又急切地說:“我保證,我隻是想出國而已,絕對不會把你牽扯到這件事情裏麵來,更不會連累到你。”


    裴墨當然相信戚寧不想牽扯他。


    之前他主動提出想幫戚寧解決韓禹辰,被她拒絕,後來戚寧和他相處,卻一直在學校和其他人麵前表現得和他不熟,這應該就是為了和他撇清關係,不想把他牽扯進去。


    “裴墨……”戚寧朝著他走近。


    她走到他麵前,仰著頭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生氣?倒不至於。


    除了一開始聽到戚寧承認她接近他目的不純的時候,裴墨短暫地氣了一下。


    但此刻,了解完所有的事情,裴墨心中卻算不上生氣。


    很久以前,在戚寧還不知道反抗的時候,裴墨對她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


    現如今,裴墨得知戚寧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早就默默開始反抗,還算計了這麽多,甚至把他都算計了進去,裴墨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莫名生出一種類似欣慰的感覺。


    他垂眸看著戚寧緊張的神情,歎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沒有。”


    “嗯?”


    “我說我沒有生氣。”


    聽到這個迴答,戚寧好像鬆了一大口氣。


    “裴墨,你真是個好人。”


    她又說:“既然你不生氣,那你能替我保密嗎?”


    “你確定要那樣做?”


    “我確定。”戚寧肯定地迴答道。


    裴墨看著她,又說:“想要引導一個人替你殺人,還想自己全身而退,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把你自己牽扯進去,你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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