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他長得不像蕭瑾?”戚寧問道。


    楚意瑤這才迴過頭:“嗯,確實不太像。”


    “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蕭瑾的兒子,而是我和蕭璵的兒子。”


    “蕭璵……”楚意瑤仔細迴想了一番,總算是想起了那個隻有幾麵之緣的男子,“是璵王殿下?”


    戚寧微微頷首:“是他。”


    “難怪。”楚意瑤若有所思道,“我隱約記得,那時候在行宮,璵王殿下看姐姐的眼神格外不對勁。”


    稍頓,她又問:“既然這樣,那蕭瑾?”


    “蕭瑾不是因病去世,是我給他下了毒。”戚寧直截了當地迴答。


    楚意瑤聞言怔了怔,心裏有種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覺。


    “是為了孩子?”


    “是,但不全是。”


    戚寧想向楚意瑤解釋她上輩子的事情,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她幹脆直接問係統:“可以讓楚意瑤知道她前世發生的一切嗎?”


    係統很快迴道:“可以啊,宿主,你握住楚意瑤的手,本係統可以通過宿主把原世界的劇情傳送給她。”


    戚寧應了一聲,便伸手握住了楚意瑤的手。


    楚意瑤隻感覺手上似乎被什麽咬了一下,有些輕微的刺痛,緊接著她的頭就開始發暈,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這一瞬間很短暫,很快她的眼前漸漸清晰起來,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到了自己。


    她看到自己救了蕭瑾、在成親當天被蕭瑾強行帶進宮、宮裏數不清的爾虞我詐、她小產了第一個孩子、夭折了第二個孩子、好不容易逃出去幾次又被抓迴,最後生下第三個孩子,折騰一生才換來一點所謂的“自由”……


    隻可惜,從頭到尾蕭瑾都沒放過她。


    她看完這一切,戚寧便鬆開了她的手。


    楚意瑤睜開眼睛,一行淚頓時滾落下來。


    “姐姐,這是……”


    “是你的前世。”戚寧迴道。


    “前世?這一切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沒錯。”


    “那你?”楚意瑤看著戚寧,滿是迷惑。


    戚寧會意:“你知道在前世我是怎麽死的了吧?”


    楚意瑤點點頭,迴想起戚寧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樣子。


    她臨死前一直看著她,渴望著她能救救她,可楚意瑤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活活被打死,直到成為一堆爛肉,沒了氣息。


    “那你應該能明白我為何要殺蕭瑾了,我這輩子,就是特意來找他複仇的。”


    楚意瑤還是不太理解:“若是這樣,那你前世的死便是因我造成的,這輩子你為何還要待我如此好?”


    “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是有意的,蕭瑾才是存心的。”戚寧想起原主的初衷,幽幽歎了口氣,“又或許,是因為你也是個可憐人吧。”


    “更何況,送你出宮,才能真正讓蕭瑾痛不欲生。”


    楚意瑤哭著搖頭:“姐姐……就算是為了報複蕭瑾,你完全可以把我送出宮,就讓我自生自滅,沒必要給我安排的那麽妥帖,我受之有愧啊……”


    戚寧輕描淡寫地說:“你別想太多了,畢竟你和你的夫君過得越好,才是蕭瑾最不想看到的,若是你出宮後沒多久就和蕭瑾前後腳死了,你們的魂魄再次糾纏在一起,那我不是白幹了嗎?”


    楚意瑤破涕而笑:“姐姐說的也有道理,我可不想再被他纏上了。”


    戚寧聽她這麽說,忍不住好奇地問:“若你也像我一樣,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會找蕭瑾和鄭沁容他們報仇嗎?”


    楚意瑤想了許久,她搖了搖頭:“不想了,比起恨,我更多的是厭倦,真的厭倦。我鬥不過他們,也不想再和他們產生任何交集。”


    戚寧垂眸應了一聲,她給楚意瑤遞了條手帕:“好了,不說那些事情了,你離開後,你那夫君對你好嗎?”


    楚意瑤接過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一開始,我公婆都因為之前的事情對我有些怨恨,但這也正常,若是自己的兒子被一個女人害得斷了腿,還能無怨無恨,那才是真的不可能。”


    “幸運的是,我夫君一直體諒我,護著我,後來我們成了親,一起開了一家成衣鋪子,又生了孩子,日子越過越好,便都不再提以前的事情了。”


    “那就好。”戚寧又問,“既然如此,那你們怎麽又迴來了?”


    楚意瑤說:“我公婆年紀大了,人老了都想著落葉歸根,金國再好,都比不過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而且我爹娘的墳塋也都在紅葉鎮,我們遲早是要迴來的,再加上蕭瑾死了,我們沒了顧忌。”


    “你們不在京城久待?”


    “是的,這次來京城,就是為了見姐姐一麵。”


    兩人之後又談了許久才結束。


    臨走之前,戚寧去送他們。


    和剛才來的時候不一樣,這會兒楚意瑤得知了所有真相,心中沒了任何疑慮和缺憾,眼神也變得釋然。


    “今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了,姐姐保重。”


    戚寧淡淡一笑:“你也是,保重。”


    ——


    在蕭珂十二歲那年,發生了兩件對他來說很大的事情。


    一是太後娘娘身子抱恙,要離開皇宮去西郊行宮休養;


    二是攝政王提前還政於陛下。


    戚寧之所以要離開皇宮去西郊行宮休養,當然不是因為身體抱恙,而是她再次懷孕了。


    雖說太後娘娘和攝政王那點事情對於外界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公開的秘密了,但他們多少要顧及蕭珂這個當皇帝的顏麵,不能太過明目張膽。


    而蕭璵原計劃是在蕭珂十五歲那年把權力都交還到他手上的,可由於戚寧懷孕,也不得不提前了。


    盡管蕭璵把主要權力都還給了蕭珂,但他仍舊擔任著攝政王,隻是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手把手幫蕭珂。


    蕭璵更多的時間都在西郊行宮陪戚寧,每逢有朝會的日子他再快馬加鞭,花一個多時辰提前從西郊行宮趕迴京城。


    沒有朝會的日子,蕭珂根本不可能在宮內見到父皇母後,還好有戶部尚書戚大人這個外祖父在京城,他也算是有個依靠。


    而蕭珂苦哈哈在京城當皇帝的時候,蕭璵和戚寧在西郊行宮別提多悠閑了。


    兩人有空就在行宮裏散散步、去水榭裏喝喝茶、叫上戲班子來唱戲,或者換上普通百姓的衣裳,像一對尋常的恩愛夫妻一樣去外麵的街市上遊玩。


    十月懷胎之後,戚寧又順利生下了一個女兒。


    蕭璵高興壞了,他早就盼著再有一個寶貝女兒,如今終於夢想成真。


    之前蕭珂的名字他還讓給戚寧取,可這個小棉襖的名字,他卻事先搶著給起好了。


    珺,美玉也。


    他們女兒的名字便叫蕭珺。


    待蕭珂得到消息匆匆從宮內趕到行宮時,孩子已經生下來了。


    “父皇,兒臣來了。”


    他先問了句:“母後怎麽樣?”


    蕭璵笑著迴道:“你母後一切都好。”


    “那便好。”蕭珂鬆了口氣,他看向蕭璵懷中的小嬰兒,“這就是朕的妹妹?”


    “對。”蕭璵把孩子遞給蕭珂,“她叫蕭珺,抱抱珺兒吧。”


    蕭珂小心翼翼地接過蕭珺,他看著懷中小小的一團,當即就高興地說:“朕要封珺兒為寶珺公主,讓她做這世上最無憂無慮的姑娘!”


    於是,幾個月後,京城突然傳出消息,攝政王終於娶妻了。


    隻不過,攝政王這個妻子因為身份的緣故不能露麵,但神秘的攝政王妃給攝政王生下了一個女兒。


    當今陛下得此消息龍顏大悅,下旨稱,攝政王輔佐朝政數年來勞苦功高,甚至為了朝政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陛下感念其功勞,特封攝政王的女兒蕭珺為寶珺公主。


    這封聖旨是冠冕堂皇的,但知道內情的人一猜就明白是怎麽迴事,隻是大家都默契地配合著裝傻。


    這位寶珺公主一出生就被當今陛下當成了嫡親的妹妹對待,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能夠自由出入皇宮,可以說,皇宮對於寶珺公主來說和自己家沒什麽區別。


    待寶珺公主年紀再大一點,戚寧和蕭璵突然留下一封書信,把寶珺公主交給了陛下照看,他們倆下江南遊曆去了。


    可憐寶珺公主這個剛滿三歲的小娃娃,扒拉著皇帝哭得哇哇的:“嗚嗚嗚……皇兄,父皇和母後是不是不要珺兒了,珺兒也想去江南……”


    蕭珂對這個比自己小十二歲的寶貝妹妹疼愛至極,他哄道:“珺兒別哭了,父皇母後說了,他們過幾個月就會迴來的,不是有皇兄陪你一起在宮裏作伴嗎。”


    蕭珂在宮裏又要處理朝政,又要抽空哄妹妹,忙得腳不沾地。


    好在,祖母和外祖母經常進宮來照顧小珺兒,他才得以有一絲空閑。


    但小珺兒這個磨人精,偏偏就愛粘著皇兄,哭鬧起來隻有蕭珂才能哄得住。


    妹妹對他的偏愛和依賴讓蕭珂很是洋洋得意,他累並快樂著。


    而戚寧和蕭璵二人,則已經踏上了前往江南的旅途,他們在船上吹著舒爽的江風,互相依偎著,對月而飲了。


    (完)


    ——————


    下個世界預告:


    【炮灰丫鬟逆襲當主母】


    戚寧穿成了配平文學中的炮灰丫鬟寧兒。


    寧兒牙尖嘴利,心高氣傲。


    女主落魄時,覺得她氣勢足,膽子大,能替女主解決很多麻煩;


    女主地位穩固後,開始覺得她性子強勢,不聽使喚,不夠聽話,漸漸生出不滿。


    後來,女主又懷疑她想勾引男主當通房。


    為此,她被女主嫁給了男主的小廝。


    婚後,她受盡那小廝折磨,女主卻勸她忍忍,勸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勸她生個孩子就好了……


    戚寧穿過去後,開始複仇。


    丫鬟又怎麽了,你讓我嫁給小廝,我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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