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珂年紀雖小,氣勢卻不小。


    小順子戰戰兢兢地抬起頭:“陛、陛下……”


    “小順子,你不是向來跟在攝政王身邊嗎,怎麽會在這兒?”蕭珂質問道。


    小順子腦瓜子轉的極快,他麵不改色地說:“奴才是奉攝政王之命,過來給太後娘娘送東西的,這才剛剛把東西交給秋姑姑,正打算離開呢,沒想到陛下就來了。”


    “是啊,陛下。”秋露附和道,“順公公確實是來送東西的。”


    蕭珂看著麵前一唱一和的兩人,又說:“攝政王送了什麽東西過來,拿出來給朕看看。”


    “這……”秋露眼神飄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蕭珂冷嗬一聲,他推開秋露:“給朕讓開!”


    “陛下!”秋露揚聲喊道。


    她還想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蕭珂一腳踢開了寢殿的門,徑直闖了進去。


    秋露暗道不好,連忙追了進去,她隻盼著自己方才的聲音夠大,能被裏頭的娘娘和攝政王聽見。


    蕭珂進了寢殿,就想往戚寧休息的內室去,但他才剛進去,便見戚寧從裏麵出來了。


    “珂兒,你在外麵吵什麽?”


    蕭珂的腳步猛然一頓。


    “母後……”


    秋露見戚寧出來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戚寧朝她看了一眼,揮揮手示意她出去關上門。


    秋露點頭退了出去。


    蕭珂抬頭看著戚寧,隻見她一頭黑發披散著,沒挽發髻也沒戴什麽首飾,身上的衣裳倒是穿得齊整。


    想起方才秋露說的,戚寧在歇晌,剛剛起床的話,這樣的打扮倒也算正常。


    但他仍然朝著戚寧身後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母後方才是一個人在裏麵嗎?”


    “不然呢?”


    戚寧反問了一句,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副有些頭疼的樣子。


    蕭珂見狀立即擔憂起來:“母後,您怎麽了,是頭暈嗎?”


    他上前扶住戚寧,去一旁的小榻上坐下。


    “母後快坐下歇歇。”


    戚寧沒有否認,隻點了點頭。


    蕭珂連忙給她倒了一杯茶:“母後,您喝點茶。”


    “嗯。”戚寧接過茶杯。


    在戚寧喝茶的時候,蕭珂盯著她仔細打量,這才發覺她的臉紅得有些不正常。


    蕭珂到底年紀還小,沒往其他方麵想,隻是關切地問:“母後的臉怎麽這麽紅?方才秋露說母後昨夜沒休息好,這會兒又是頭暈又是臉紅的,定是病了,兒臣傳太醫來給母後瞧瞧吧?”


    “不必。”戚寧放下茶杯說,“隻是這幾天天氣熱,晚上才睡不好,這會兒剛歇晌起來,難免頭暈臉熱的。”


    她看著蕭珂:“瞧你這孩子,額頭上不也冒著汗嗎?”


    她掏出手帕來,給蕭珂擦拭著額上的汗水。


    蕭珂乖乖地仰著臉讓戚寧給他擦拭,心想著,他是剛才急匆匆跑過來,這才熱出汗的。


    “兒臣待會兒吩咐內務府,給母後宮裏多送些冰來。”


    “好啊。”戚寧收迴手帕,欣慰地笑了笑,“我們珂兒真是長大了,知道了心疼母後了。”


    “兒臣孝順母後是應該的。”


    蕭珂迴了一句,他想起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看著戚寧欲言又止。


    “怎麽了,你有話要對母後說嗎?”


    “是。”


    蕭珂微微頷首,他迴頭看了一眼,見殿內沒有其他的人,門也合上了,這才開口。


    “母後,兒臣聽說了一些流言……”


    “哦?”戚寧卷著手帕的動作微微一頓,“什麽流言?”


    蕭珂臉色嚴肅地看著戚寧:“兒臣聽到有宮人議論,他們說……說母後和攝政王有染……”


    “母後,此事可是真的?”


    宮裏的那些流言蜚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遲早會傳到蕭珂耳朵裏,如今蕭珂會來質問,戚寧並不意外。


    她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反問蕭珂:“那你信了嗎?”


    “兒臣當然不願意相信,可是,除了這些風言風語,兒臣心中也有些疑惑,為什麽攝政王經常在宮內留宿,兒臣還幾次看到母後與攝政王相談甚歡的場景,甚至有些親密舉動,兒臣是半信半疑,因此特來向母後求證。”


    蕭珂年紀雖小,卻很早慧,再加上早早當上了皇帝,更是不同於普通的孩子。


    戚寧將他拉到自己麵前:“你隻聽說了這個流言,那你有沒有聽說,還有一種另說法,說你是攝政王和母後生的兒子?”


    “這?!”蕭珂瞪大了眼睛。


    這個流言他還真沒聽說。


    太後和攝政王有染的傳言流傳得比較廣泛,而當今陛下的身世,議論的人則少多了。


    蕭珂剛聽說了前者,後者還沒來得及傳到他的耳朵裏,他就按耐不住跑來問戚寧要答案了。


    他搖了搖頭,小眉頭緊皺。


    戚寧伸手輕輕撫平他皺著的眉:“你相信母後嗎?”


    “兒臣當然相信母後。”


    “好,那母後今日便告訴你,攝政王蕭璵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真、真的?”蕭珂清澈的眸子裏滿是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戚寧肯定地迴答。


    “母後跟你說,先帝不是個好東西,當初母後差點死在他手裏,如果沒有蕭璵,母後早就沒命了,沒有他,也不會有你的存在。”


    “原本先帝死後,蕭璵是可以順理成章繼承皇位的,可他為了我們母子,為了你,甘心放棄皇位,隻當一個輔佐朝政的攝政王。”


    “你是看過先帝的畫像的,若你還是不信,就想想你自己究竟是長得像先帝,還是更像攝政王。”


    蕭珂小臉上的神情轉瞬間幾經變換。


    原來攝政王才是他的親生父親?


    他按照戚寧所說的,果真迴想了一下先帝畫像的樣貌,又對比蕭璵的樣貌,自己似乎、似乎真的長得更像蕭璵。


    難怪,按照輩分來說,他應該稱唿攝政王為皇兄,可蕭璵卻從來不允許他私下叫他皇兄。


    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輩分的,蕭璵居然是他的親生父親。


    蕭珂在來之前,還以為是自己的父皇被戴綠帽子了,沒想到,他和母後,與攝政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原來是這樣……”蕭珂喃喃道。


    戚寧見情況差不多了,朝屏風後麵喊了一聲:“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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