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米基納隻能在地府現身。


    也因此,這些年來長生每年海燈節都會學著別人的樣子,為她寄來一盞霄燈。


    薩米基納捧著今年蓮花款式的燈籠,高高興興拿去和大慈樹王分享。


    對方通過世界樹正在和自己女兒小吉祥草王納西妲愉快地聊天。


    薩米基納: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她們即是母女,也是一體,布耶爾是世界樹的化身,而納西妲是世界樹的枝丫,是她的一部分。


    都是“生”的象征。


    而兩人也功通過這樣的聯係,卡bug式地聯係。


    說到底,陰陽之隔雖猶如天塹,卻並非絕對不可涉足。


    薩米基納: (﹁\"﹁)


    她也想時時刻刻和兒子打電話。


    納西妲是個所有人都會高唿騙我生女的可愛蘿莉,天真爛漫,而早生了幾百年,有了大慈樹王支持的她也並沒有被教令院囚禁。


    納西妲是個會被pua,沒有常識隻有對子民愛的小女神沒錯,但她身後可還站著大慈樹王呢。


    大慈樹王才不會被那些人類的罪貪婪與欲望裹挾,一手拉扯出須彌教令院,又接納沙漠之國的她光聽納西妲說幾句話就能了解那些人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那之後就是隱秘的政治鬥爭了,神明擁有著壓倒一切的力量,是國家名正言順的信仰,而大慈樹王舍身前曾傳位於她,也奠定了小吉祥草王的正統。


    不過在災難到來的時候,她依舊憂心忡忡,明明說好要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卻還是忍不住找了大慈樹王。


    她並不是想讓已經身處冥府的大慈樹王跨越生死的限製幫助她什麽。


    隻是見到她,納西妲就感覺自己十分安心了。


    大慈樹王溫柔地撫慰道:“放心吧,一定沒關係的。”


    地脈被加強了!


    世界樹當然也被加強了啊!


    “自然的生命皆會輪迴,樹葉會埋進土裏化作滋養大樹的養分,讓來年的葉子更加茁壯。”


    她輕聲笑著:“我親愛的小葉子,相信自己吧。”


    納西妲紅了臉。


    小葉子什麽的……


    她匆匆忙忙地和薩米基納打了個招唿就又前往世界樹的所在地。


    媽媽那麽相信她,她也要努力啊!


    身後,大慈樹王對薩米基納驕傲道:“我女兒真可愛啊。”


    薩米基納:“我也有兒子的。”


    她不服氣地舉起手中的蓮花燈。


    “這就是我兒子送給我的。”


    小巧精致的蓮花燈中點著一縷暖金色的火焰。


    “女兒是很貼心沒錯,兒子也很可愛啦。”


    她戳了戳燈芯,暖融融的火焰寄托著長生對她的思念與愛,綿綿不絕。


    薩米基納看著那盞燈的目光是那麽柔軟。


    她輕聲道:“我從來沒有幹涉長生的生活,也未能撫育他,但是他依舊視我為最重要的存在。”


    她語氣帶上些輕愁:“布耶爾,你知道嗎,他想尋找到每一個人都能通往永生的道路,徹底將我從輪迴的苦役中解救出去。”


    那孩子啊——


    薩米基納指尖輕輕拂過蓮花花瓣。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她此刻的心情是純粹的感動。


    大慈樹王沉默片刻道:“以我的智慧來看,整個提瓦特大陸的長生隻會引來禍患,那將是一場如禁忌般席卷而來的災禍。”


    薩米基納:“是啊,所以你是想讓我阻止他嗎?”


    大慈樹王:“不。”


    她目光悠遠:“尋求長生是人類的本性。”


    “即使擁有了輪迴,即使開辟了陰世,隻要人類還擁有欲望,擁有向前前進的勇氣,就必然會有人追尋更長久的生命。”


    “之前是因為恐懼死去,之後則是因為恐懼遺忘,恐懼自己不再是自己。”


    她搖了搖頭。


    “有什麽可製止的呢。”


    “我是智慧之神沒錯,但又不是全知全能,我無法肯定這樣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更無法批判。”


    她道:“我們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


    她那雙綠芽般的眼眸注視著薩米基納,其中是獨屬於神明,看遍塵世,對一切更迭變化與人心都看盡的目光。


    “薩米基納,我們是神,卻並非全知全能。”


    “我們隻能做那些孩子們的後盾,期盼著他們或許可以打破變化,開創嶄新的未來。”


    她與薩米基納已經是基石。


    是奠定一切的基礎,而非是開創未來的引領者。


    她們需要且隻能做的,就是在災難即將到來之前遏製,或平息。


    隻要他沒有動用汙染禁忌,沒有傷害別人,沒有失控的跡象,她們就不能提前批判。


    即使是造成汙染與災厄的黃金夢鄉,不照樣被大慈樹王改成虛空終端,被歸終改進成靈境嗎。


    人類是短視的種族。


    而有些未來,連神明也無法預測,又怎麽能奢求人類的預見呢。


    總不能把人類始終圈在懷裏,始終在神明的庇護之下做搖籃裏的嬰兒吧。


    薩米基納:“我知道。”


    “我知道的。”


    或許曾經的她是恐懼於發展,寧願沉溺於眾神懷抱中的短視者。


    因為人類與神明的壽命並不相等。


    或許她也曾口嗨,人類的未來必然是星辰大海,但是卻認為付出努力與自己無關。


    不過現在,她成為了神。


    她不知道那條路是正確的,也不知道那條路是錯誤的。


    仙舟羅浮,崩壞,大秦帝國,希靈帝國,剛鐸帝國,天庭,泛人類共和聯盟……


    她曾經見過那麽多不同世界的未來。


    她無法預見未來,無法得知在擁有地府之後的提瓦特究竟會邁向什麽地步,擁有什麽樣的未來。


    “但是,我並不認為這是長生自己想要的。”


    “他隻是為了我才願意這樣做的,那是他真正所想的嗎?”


    薩米基納望著那盞燈,眼中是化不開的憂鬱。


    如果那是長生的理想,她願意全力支持他。


    但是如果是隻是為了我……


    大慈樹王無奈地摸摸頭:“那也是他的願望啊。”


    無論是因為什麽而生的願望,都是願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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