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穀主什麽時候這麽敏感了?”覃亦歌聽了一會兒笑道,“其實也是這樣,但是我走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突然覺得,凡是用戰爭平定的戰爭,根本算不上是平定,不過是,大家都累了罷了。..”


    “所以你想要談判?”展子虞問道。


    “算是吧。”覃亦歌點了點頭道,“如果能夠通過談判來解決的話,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嗯。”展子虞點了點頭,臉色卻並沒有輕鬆太多,隻是低聲說了一句,“希望吧。”


    覃亦歌扭頭看著之前把他們帶過來的那個人低著頭一臉不好意思地把他們領去休息的地方,不由得笑道:“不用這麽不好意思吧?這件事本就是我的不對。”


    那人迴過神來,連忙擺了擺手道:“之前,是我有眼無珠……”


    “不,是我沒說明清楚。”覃亦歌有些無奈地笑道。


    男人撓了撓頭在兩個帳篷麵前停了下來道:“蘇……蘇姑娘,在這裏休息吧,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的。”


    覃亦歌頓了頓,笑著說道:“蘇覃。”


    “好的,蘇覃姑娘。”


    “嗯。”覃亦歌點了點頭,看著那人離開,扭過頭卻發現展子虞站在旁邊,垂著頭依舊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怎麽了?”


    展子虞愣了一下,扭頭看著她,眼中帶著迷茫和擔憂:“你,了解藺淮這個人嗎?”


    覃亦歌想了想道:“了解,恐怕恐怕算不上,非要說的話,隻能說大概知道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那萬一,你知道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藺淮呢?我不是說你的了解是道聽途說,我是說,哪怕是你聽到的那些,也可能根本不是藺淮呢?”展子虞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什麽?”覃亦歌搖了搖頭,不是特別地明白他的意思。


    展子虞有些煩躁地擰了擰眉心,看了一眼年前的帳篷道:“進去說吧。”


    覃亦歌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進去,坐到了桌子旁邊才問道,“你說的,不是藺淮,到底是什麽意思?”


    展子虞一隻手搓著下巴,似乎在迴憶著什麽,緩緩說道:“在世人眼中,北海君主藺淮,年少有為,心思深沉,有勇有謀,又勤政為民,宅心仁厚,有野心,又有仁心,對吧?”


    覃亦歌低頭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所以你的一切推斷,都是在這個基礎上的,你覺得有足夠的道德道理的話,就能夠說動他退兵,可是,萬一他,不是這樣的人呢?”展子虞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


    “不是他,那是?”覃亦歌愣住,有些呆滯地問道,“少穀主是,知道了什麽嗎?”


    展子虞抬頭看了她一會兒,談了一口氣說道:“十幾年前,我爹曾去過北海。”


    “老穀主?”覃亦歌有些驚訝。


    “嗯。”展子虞繼續說道,“他受了北海當時的君主所托,去給當時還是七歲孩子的皇子看病。”


    “什麽病?”覃亦歌往前湊了湊,好奇地問道。


    “我說不上來,至今我爹也說不上來那到底是什麽病。”展子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正是因為這個,我才覺得擔心。”


    “老穀主,都不知道的病?”覃亦歌無法想象得到。


    “具體情況我沒有見過,隻是聽我爹提起過,說是時常夢囈,自問自答,平日裏也會好好的突然發瘋,毆打自己,似在和人對罵,但是又是在罵自己。”


    “這……什麽……”覃亦歌眨了眨眼睛,想象著一個人一邊罵人一邊打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抖了抖肩膀,不解地問道,“這到底是?”


    “我爹也不明白,隻能覺得是心思雜亂,癲狂之症,”展子虞搓著下巴說道,“後來北海的君主,請來了一個除妖師,除妖師說是皇子身上有妖氣入侵,試圖奪取皇子的身體,所以才會出現那種狀況。”


    “那,後來呢?”覃亦歌越發有興趣了。


    “後來,後來就沒聽過這個事情了,可是根據前些日子,我所知道的來看,藺淮平常是溫柔的樣子,但是總有些時候迴大發雷霆,做出來平時不會做的事情出來。”


    “這,簡直……”覃亦歌很認真地想了想後才說道,“簡直,就像是身體裏麵住了兩個人一樣。”


    “對!”展子虞雙手拍了一下說道,“因為很在意這件事情,所以我爹一直有關注著藺淮,他也是這樣說的,就好像是,兩個人,共用這一個身體一樣。”


    “所以,你害怕我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那個不講道理的藺淮?”覃亦歌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不覺得這種才是最恐怖的嗎?”展子虞微微握緊了拳頭說道,“你永遠不知道你麵對的到底是怎麽樣你一個人,上一刻答應了你停戰的人,可能下一秒就會把你殺了。”


    覃亦歌聞言也沉默下來,說實話,她覺得自己是怕死的,但是現在的戰況,又根本就不容許她有其他的方法,能夠讓戰爭停止的方法。


    ——


    北海,臨近北漠的邊城裏麵,主街的最裏麵,是一個偌大的府邸,上麵的牌匾上寫著“易府”兩個字。


    府內裝修並不華麗,最多算得上是古樸大氣,裏麵一個臨著院子的長廊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手中握著一把折扇,扇骨精致,扇麵上繪山川長河,一看就價值不菲。


    拿著他的人麵冠如玉,一襲白衣更襯得他出塵如謫仙,院子裏麵有兩個稍顯瘦弱的身影,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手中各握著一把木劍,正目光爍爍地盯著對方,額頭上都有汗水滑落。


    男子揮了揮扇子,看著兩個人喘氣的樣子,手腕抖動,將扇子收了迴來,然後喚道:“好了,你們兩個,休息一下吧。”


    兩個少年這才將已經帶了不少缺口的木劍收了起來,老老實實地來到了男子身邊,躬身行禮道:“陛下。”


    藺淮笑了笑,伸手拿過來右邊略高一點的孩子手中的木劍,放在眼前看了看,輕笑道:“都這麽多缺口了,累了吧?”


    “不累!”兩個少年同時說道,說罷還不忘記瞪一眼對方表示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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