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亦歌終於還是見到了方佑乾,在大理寺的大牢之中。..


    光線很昏暗,她站在門口,看著裏麵被困住的方佑乾,輕吸了一口氣,抬腳走了進去。


    方佑乾還是那個冰冷如清玉的樣子,抬頭看了覃亦歌一眼,眸子裏帶著淡淡的諷刺和恨意。


    覃亦歌不得不說,除了和淑妃私通,這個人走到今天這一步,幾乎沒有做過錯事。


    錯的是梁帝,錯的是陸雲扆,錯的是吳皇後,錯的是薑偃月,獨獨方佑乾,沒有動渲城,也沒有刺殺方佑嶺,隻不過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罷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都做一些什麽,覃亦歌說不定還會真的有些許憐憫和愧疚。


    她走進大牢裏麵,在方佑乾的對麵坐下來,想了想又把手中的食盒往前推了推。


    方佑乾斜睨了一眼旁邊的食盒,看著覃亦歌露出來淡淡的微笑,挑眉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啞巴也能來探監的。”


    覃亦歌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伸手拿出來備好的紙和木炭寫到:我要走了。


    方佑乾露出來不屑:“走去哪裏?陰曹地府嗎?”


    覃亦歌知道他句句都在懟自己,也不生氣,繼續寫道:如果運氣不好的話。..


    如果運氣不好的話,藥穀救不了她,那她吃完要去陰曹地府的,到那個時候,恐怕方佑乾也已經先走一步了。


    方佑乾倒是沒想到她這麽大度,畢竟上次見麵,能說話的時候,她還是伶牙俐齒,怎麽樣都要迴罵他幾句的,怎地現在就變得這麽一副寬容大量的樣子了?


    因為他已經徹底完了,因為他已經站不起來了,沒有人會對一個已經要死了的人發脾氣,因為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


    覃亦歌搖了搖頭,在紙上寫道:我來不過是告訴你,如果你心本正,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你直接說你是落井下石的不就行了?”方佑乾冷笑了一下,看著她說道。


    那倒也是,覃亦歌了然地點了點頭,繼續寫道:那我也不過是來結束和太子殿下的舊情的罷了。


    她說罷就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哪怕在這樣的場麵下,也似乎依舊是帶著出塵模樣的方佑乾,笑了笑走了出去。


    方佑乾扭頭看著那個食盒,伸手將其拿了過來,打開之後,裏麵上下兩層擺著幾塊不同的點心,雖然已經忘了名字,但是他記得這個是覃亦歌身邊那個叫宣娘的人做的。


    當年相識之後,覃亦歌興致衝衝地給他帶過來幾樣點心,事實上對於那個時候的他來說,凡是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哪裏有不好吃的,看著那個姑娘期待的眼神,他也實話實說,很好吃。..


    再後來,他就經常吃到了,才知道那是她將宣娘留在身邊最初的原因。


    可是現在,他不光早就忘了那東西的味道了,也沒有當初那種孩子的興致了,更何況,他們兩個人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還來送他這個幹什麽?


    想讓他在最後感受到以往的情意,讓他後悔嗎?


    他勾唇諷刺地笑了笑,將盒子隨手放到了一邊,他從不認為自己和覃亦歌以前有什麽感情,現在也已經撕破了臉麵了,他也更加不會這樣認為,這個世界,有關他們兩個的事情,在這一刻,就可以部結束了。


    覃亦歌迴到王府的時候,府內的人忙忙碌碌,為的都是那個即將登上皇位的男人。


    她看著在門口不遠處已經準備好了的馬車,旁邊站著劉管家還有展子虞,輕輕笑了笑,走到了馬車邊衝著二人行禮。


    “娘娘。”劉管家拱了拱手道。


    覃亦歌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展子虞,後者笑了笑說道:“娘娘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覃亦歌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宣娘,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宣娘連忙說道:“放心吧,都收拾好了。”


    覃亦歌這才轉身,準備上車的時候,卻又突然被劉管家叫住,愣了一下轉身看去,卻看到後者懷中抱著信子那隻貓,走過來將貓往她的身邊送了送說道:“娘娘,藥穀演員,這隻貓,路上也能多陪陪娘娘,也算是,娘娘從王府帶走的,一個紀念吧。”


    覃亦歌怔了怔,抬眸有些疑惑地指了指府內,劉管家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說道:“娘娘放心吧,這本就是信子讓我代為送給娘娘的。”


    這下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了,看著正眨著眼睛跟她對視的貓,心中不由得暖了一下,看著展子虞也沒說不能抱貓,笑了笑接過來那隻已經大了不少的貓,衝著劉管家點了點頭,進了車裏麵。


    馬車緩緩駛離,往著城門地方向離開,而在皇宮之內,方佑澤身穿玄色龍袍,坐在高位之上,看著麵前俯首的群臣,又看了看宮城外的方向。


    她現在已經走了吧,也不知道還她自由,到底是對是錯。


    其實他完明白覃亦歌的意思,換做是他,恐怕也會做出來同樣的決定,但是身邊突然就少了一個好像把所有事情都握在手中的女子,又莫名地感覺到迷茫和空落落的感覺。


    …………………………


    藥穀的確是路途遙遠,幾日後,五十五仕山下,一個穿著幾乎將自己身都包裹在衣服裏麵的女子站在山腳的地方,抬頭仰望著麵前高聳入雲的高峰,眼中帶著幾分迷茫。


    當初她和方佑澤前往淮安的時候,路過這個地方,當時他們說,如果能夠活著迴來,就爬上這個山上去看看。


    可是迴來的時候,方佑澤還坐在輪椅上,他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上去看看。


    現在再來到這個地方,她又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爬山,當初想去看看,不過是想緬懷一下當年五十五仕山的故事罷了。


    展子虞從後麵走過來,笑了笑問道:“要上去看看嗎?”


    覃亦歌有些驚訝,伸手指了指自己,意思顯然是:可以嗎?


    “如果慢慢來的話,不過那樣,我們上下山恐怕就要花上兩天的時間了。”


    覃亦歌聞言果斷搖了搖頭,如果運氣好了,以後還是有機會再過來的,不急於這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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