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山坡後麵,一匹棗紅色的馬馳騁而下,然後在河邊停住,從上麵躍下來一個麵容俊朗的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生得要比平常北漠的男孩更加唇紅齒白一些,大概是因為剛剛的運動,臉上泛著潮紅,還有額邊的碎發被汗水沾濕,貼到了臉上。..


    他半跪在河邊,將兩邊的袖子挽上去,然後撩了河水洗臉,似乎是心情不太好,他一個用力向遠方撩了一把河水,聽著稀稀拉拉落在水中的聲音,然後猛地把臉埋到了水中,發出來咕嚕嚕的吐泡泡的聲音。


    “齊鈞,你幹嘛呢?”旁邊一個穿著灰色勁裝,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走過來,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有些不爽地說道:“兩人不觀井,你也不怕來個人把你按水裏淹死?”


    齊鈞將頭了起來,臉上沾滿了水珠,不停地往下掉落著,更襯得他白嫩起來,恐怕如果不說,任誰都會覺得的這是一個在學堂中都會被誇獎的好孩子。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大口地唿吸著,然後將自己摔到了草坪上,輕聲說道:“喻年,我有感覺,陳大哥他沒有死。不管最近的流言是真是假,我都覺得的,他絕對沒有死。”


    喻年沒有立刻說話,手中拽著的一根柳條在齊鈞的臉上掃了掃,才盤腿坐在他的身邊說道:“我知道你這種感覺,陳大哥他太強大了,強大到給人一種錯覺,這世上沒有人能夠傷到他,所以知道現在,我也不相信他真的死了,但是現在邊境的將士都已經由那個姓詹的來統領了,陳大哥也從來沒有出現過……”


    “可是我們也沒有見過他的屍體啊,而且也沒有聽到過他被下葬不是嗎?”齊鈞坐起來,看著喻年一臉為難地說道:“南梁的長靖王跟陳大哥爭來鬥去那麽多年,就算是為了他自己的麵子,也應該給能夠和他旗鼓相當的陳大哥一個有規格的葬禮吧,那為什麽我們都沒有聽到過呢?”


    “你怎麽知道長靖王就會葬了陳大哥呢,或許他根本就不在乎呢。”喻年盡量想要麵前的少年不要那麽感情用事,所有隻能夠靠想象推測出來的東西都不能夠部相信的。


    “可是我不甘心,我害怕我相信了陳大哥死了之後,就在也不想追查這些事情了,如果我相信他死了,那我,就連最後一點活著的念想都沒有了。”齊鈞搖著頭,有些難受地拽著自己的頭發說道。..


    喻年看著他的樣子樣子心中有些揪疼,吸了一口氣後,伸手揉了揉他有些濕漉漉的頭發,堅定地說道:“好了,那我們就相信陳大哥沒有死,等到我們查出來這些真相,讓害陳大哥的人付出代價之後,我們就走遍天下,去尋找陳大哥的下落,不管他是生是死,北漠到不到,就去南梁,南梁找不到,就去北燕,北燕找不到,就去北海,不管走過遠的路,這就是我們的念想。”


    齊鈞抬頭看著自己從一起長大的喻年,擦了擦臉,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喻年露出來笑容,在他頭上拍了一下,站起身笑道:“好了,走吧,差不多該迴去了。”


    …………………………


    北漠京城裏麵,一個有些偏僻,生意也不太好的客棧裏麵,店裏麵倒是打掃得還算幹淨,桌椅板凳擺放得也很爭氣,坐在店門口的是一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看上去明明是十分精明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麽店鋪能夠做成這個樣子。


    二樓一個掛著二一牌子的房間裏麵,陳沉木坐在窗邊的地方,也沒有開窗,臉上是還沒有洗掉的易容,手中拿著一個茶杯,裏麵卻已經沒有水,安靜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平羽在外麵敲了敲門,兩下,停一下,再敲一下,裏麵過了一會兒才傳出來腳步聲,他拿著一個放著飯的托盤衝著陳沉木示意了一下,上麵是兩個人的飯,看著陳沉木側開身子之後才走了進來,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好久沒迴來了吧?”


    “嗯。”陳沉木點了點頭,隻是沒想到,以往迴來的時候,總是千乘兵騎,夾道歡迎,這一次,卻隻能夾著尾巴做一個沒有人看,也不能被人看到的人,而且迴來也不像平常一樣是為了領賞,是他又為北漠拿到了勝利,可是這一次,他卻是帶著敵人,想要搗入這個國家最危險又最不堪的地方。


    他扭頭又看了一眼窗戶,終究沒有把它打開,一邊拿過來飯碗一邊隨口問道:“公子堯呢?”


    “他說要上街上去看看,最近的形勢怎麽樣了。”陳平羽顯然很放心地說道。


    “他一個人?”陳沉木皺眉道。


    “放心吧,他不會捅出來簍子的。”陳平羽笑著夾了一口菜。


    “他當然不會主動捅出來簍子,”陳沉木也是領過兵,也跟公子堯有過接觸的人,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是怎麽樣的一種樣子,有些擔心地說道:“雖然隻有兩年,但是他畢竟跟北漠打過交道,萬一有人在路上認出來他怎麽辦?”


    三個人畢竟在一起待了不少天了,也算是熟悉了,而且男人之間的友誼本就是莫名其妙又理所當然的,陳平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陳兄,你摸摸你自己的臉。”


    “幹什麽?”陳沉木當然沒有摸,看著陳平羽不解地問道。他有理由懷疑,這個人應該在是在給自己挖坑。


    陳平羽果然笑了出來道:“你臉上可是還帶著公子堯給你做的易容呢,你擔心他會被人認出來啊?”


    陳沉木扯了扯嘴角,算是自己多心了,哼了一聲低頭去吃飯,不再說話。


    另一邊,公子堯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麵容跟平常相差甚大,但也能看出來算是一個冷峻的黑衣酷公子,走在路上還是有些招搖,但是公子堯顯然不在乎,他一路走著,是不是停下來看看攤位上的水果一類的東西,嘴上問著這東西怎麽賣,耳朵裏卻是周圍的人的聊天,或者是定王,或者是陳沉木。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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