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可以救了大人的家人,不是從藍蠱的事情中救,而是從通敵叛國中救出來,唯一的要求,就是讓大人去做一件本就一定會發生的事情,這難道不劃算嗎?”


    覃亦歌的話仿佛有魔力一樣,在陸雲扆的腦海中不停地飛來繞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最終是怎麽走出來福子齋的,唯一記得的,就是他們完成了這個交易。..


    而直到第二天,他被困到了皇宮中之後,他才真正冷靜下來,認清了自己麵對的現實。


    皇城的欄杆邊,陸雲扆最後看了一眼陸雲機,輕聲說道:“時候到了,我,先走了。”


    陸雲機沒再說話,看著自家大哥緩緩離開的背影,放在身邊的拳頭緩緩握緊,誰會知道呢,曾經如日中天的陸家,現在就因為這件仿佛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頃刻間就變成了隻能夠在別人手中被掌控的木偶,還是被扔進火坑的那一種。


    覃亦歌甚至沒有出門,她坐在院子裏麵,手中拿著一個肉條逗弄著信子抱過來的貓,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仿佛隻有她自己絲毫不在意這件事情的結局一樣。


    事實上她還是有些害怕的,在不確定陸雲扆會不會按照她說的做的時候,因為她害怕自己會低估了錦衣衛的能力,在這樣一個皇城中,如果宣城的人部被帶離這裏,會有多少人知道呢?


    但是所幸,陸雲扆做了,就按照她說的那樣,所以這件事情基本上不用擔心了,她現在要想的,就是如何將另一個人推上兵部尚書的位置,如何最快地,將糧草送出去。..


    陸雲扆死或者不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夠解決糧草的問題,如果陸雲扆不是太子的人,不在糧草的事情上做手腳,也許她根本就不會插手藍蠱的事情。


    看著貓將宣娘做的肉條吃完,她撚了撚手指,隨口問道:“都已經準備好嗎?”


    信子這次一點都不意外覃亦歌什麽時候發現了他,拱手行禮道:“已經按照娘娘說的做了。”


    覃亦歌輕戳著麵前的動物,輕聲問道:“那打探到了什麽消息?”


    “這半個月裏麵,淑妃娘娘宮中出入沒有外人,但是她的宮女,在十天前被送走了一個。”


    “送到了哪裏?”覃亦歌挑了挑眉問道。


    “送出宮了,說是可憐她到了婚嫁的年齡,便送出去了。”信子說道。


    “能查到這個宮女現在在哪裏嗎?”覃亦歌微微坐起來問道。..


    “屬下再去查。”信子說道。


    “嗯,不用勉強。”覃亦歌一隻手托著下巴,並不甚在意地說道。


    信子下去沒多久,劉管家就走了過來道:“娘娘,皇宮那邊,出結果了。”


    “嗯?”覃亦歌抬眼看著他發出詢問的聲音。


    “兵部尚書陸大人,承認當年所作所為,並……以死謝罪。朝廷撥款給宣城存活下來的每個人補償。”劉管家垂著頭緩緩說道,顯然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評判這個結果,陸雲扆有罪嗎,有罪,但是單單他有罪嗎?


    天下人都知道,不是,但是這樣的結果有用嗎,不知道。


    甚至林複自己都不清楚,這個結果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坐在一間客棧的屋子裏,看著手掌心一塊玉佩,上麵雕著久安兩個字。


    外麵依舊能夠聽到人群沸騰的聲音,他看著玉佩,久久無法言語。


    正出著神,突然有人敲了敲門,他連忙起身道:“請進。”


    推門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月白色襖裙的婦人,林複怔了一下,快步走上去道:“母親?你怎麽過來了?”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不允許我過來看看嗎?”林夫人隨手關上門說道。


    “當然不是。”林複連忙搖了搖頭,將林夫人扶到了位置上,才有些討好地說道:“可是您不是出城了嗎,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迴來呢?”


    “陸雲扆死了,可是宣城之仇,就真的算是報了嗎?”林夫人略微抬著頭看著他問道。


    林複在她的對麵坐下來,一邊給她倒了杯茶一邊說道:“母親,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現在的我們,隻能夠做到這一點了,想要推翻那個男人,又是何其困難的事情?”


    林夫人聞言安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在怨我,是我一時衝動,才將這些事情在這個時候捅出來,覆水難收,你們隻能索性就這麽做了。”


    “不,母親,這已經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隻不過,我還是有些問題,想要問您,之前您一直不肯說,現在,總應該告訴我了吧?”林複握著她的手輕聲安撫著說道。


    林夫人平複了一下心情,緩緩道:“你想問,我為什麽突然在這個時候,選擇做出來這種事情是嗎?”


    “……是。”林複沒有否認,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他們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他覺得自己應該也有資格去知道一些事情了。


    林夫人看著自己手心中的杯盞,思緒漸漸跑遠,輕聲道:“你是應該知道了。”


    “就在兩個月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將所有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我知道這應該是一個和我們一樣的知情人,她告訴我,讓我在一個月之後進京,也告訴了我去做這些事情的方法,我所做的,也完是按照信上所說的去做的。”


    “信?什麽信?是誰寄來的?”林複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做出來這種事情竟然隻是因為一封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信,這太盲目了。


    “我不知道是誰寄來的,我隻是,按照她說的去做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輕易地就去相信一個,一個不明身份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應該,可是我忍不住,我隻想要賭一把,孩子,我已經老了,我怕再拖下去,我連現在這一天,都看不到了。”林夫人用力地握著林複的手說道。


    “母親,你……”林複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不管母親怎樣想的,我都要懷疑這個人的用心,到底是什麽,母親,你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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