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慢慢西下,宣娘坐在自己常坐的亭子中,手中是許久沒有動作的一個刺繡,目光看著不遠處的院子,直到旁邊的澄心跑過來,給她遞了一杯茶,她才迴過神來,輕聲問道:“什麽時候了?”


    “已經快要吃晚飯了,”澄心坐在她旁邊委委屈屈地說道,“公主已經被帶走了一天了,你也在這裏發呆了一天了,我們到底怎麽辦啊?”


    “你覺得,公主知道她要做什麽嗎?”宣娘扭頭看著她輕聲問道。..


    “我覺得公主肯定知道啊,”澄心昂起頭,帶著些許驕傲說道:“你看我們從大燕過來,公主都什麽都不害怕對吧。”


    “你害怕嗎?”宣娘輕輕歎了口氣問道:“有的時候,不害怕不代表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麽啊。”


    這件事情來得這麽突然,況且怎麽看都是一個死局,不管一個人再聰明,身在牢獄之中,還能夠做什麽事情呢?


    “我,”澄心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慢慢癱了下去,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公主在身邊的時候,不管出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感覺到害怕,但是現在青梅走了,公主也不在王府內了,我就覺得做什麽心裏都不踏實,總覺得萬一做錯了,怎麽辦……”


    “是啊,我也是這樣的感覺,但是越是這個時候,我們就越應該謹言慎行,萬萬不能夠自亂陣腳,公主她,一定會安排好的。”


    十二堂中,展子虞覺得自己頭都要大了,旁邊一群大夫絮絮叨叨地,多半還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他也隻能聽著他們有的說著玉廢絕不可能再出現,有的說京城中走出現了一個藍蠱的病人。


    他手中已經涼透了的茶水,放到了桌子上,一臉無奈地擺了擺手用力說道:“好了好了,各位前輩,我們先停一下好嗎?”


    多少是看在這個少穀主的麵子上,幾個人總算是稍稍安靜了下來,還不忘記咳嗽一聲挽迴一下長者的尊嚴:


    展子虞看著麵前的幾位老人都安靜下來之後,才清了清嗓子道:“剛剛我聽到你們說京城,又出現了一個藍蠱的病人?”


    “對,而且這次,恐怕幕後黑手已經放棄了救治。”之前說話的老人說道。


    “這是什麽意思?”展子虞不解地問道。


    “這次發病的人,是以為大人物家中的家奴。”老人歎了口氣,看著展子虞的眼神,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道:“是陸家的人。”


    “然後呢?”展子虞臉色嚴肅下來,沉聲問道。..


    “然後,當然是被錦衣衛帶走了,隻不過帶去了哪裏還不知道。”


    “就看陸雲扆夠不夠殘忍了。”展子虞捏了捏眉心道:“我們還是不能夠找到藍蠱的源頭是哪裏嗎?”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一個大夫停了好久後,才突然說道:“其實這種出現一個治一個,或者出現一個殺一個的情況,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結束呢?”


    展子虞暗暗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我們隻要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出現死者就好了。”


    幾位大夫了然點了點頭之後,展子虞繼續問道:“那對於玉廢呢,我們藥穀的了解怎麽樣?”


    “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此毒無解。”一個大夫摸了摸胡子後說道:“因為此毒唯一的用處,就是廢掉一個人的功力,所謂解藥應該是讓一個人身上的病症消失,但是世上卻沒有一種藥,能夠讓一個人得到所有失去的功力,廢了就是廢了,定然是無解的。”


    “除此之外呢,玉廢到底在哪裏才能夠得到?”展子虞捏了捏眉心問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他看得出來覃亦歌很關心那個大皇子方佑嶺,但是覃亦歌應該也知道,這種毒已經是無解的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查出來最後的兇手是誰了。


    “玉廢我們能夠查到的,隻有在幾年前,有人在祁山最南端的山崖發現了一株它的果子,但是後來不知道流到了哪裏。”


    展子虞點了點頭,但是他終究還是“一株,能提出來多少?”


    “玉廢不光被吃下去會發作,也會進入血液,如果按照古書上記載著幾個例子來看的話,一整株可能隻能夠對一個人有效果。”


    “但是如果采摘的人,懂得保護的話,隻將果子剪下來,這株玉廢的果株,每年還能夠結出來新的果子。”


    展子虞低頭想了半天後才問道:“能找到嗎?”


    “少穀主,你在開玩笑嗎?”一群人張大了嘴巴,祁山有多大,橫亙南梁到北燕,哪怕光說是祁山之南,去找一個不知道長什麽的果株,談何容易?


    展子虞也覺得自己說了挺蠢的話,摸了摸鼻尖輕聲道:“哎,那就麻煩大家,繼續尋找一下南梁這個玉廢,是怎麽進來的吧。”


    看著幾位大夫部離開去幹自己的事情,他才猛地躺到了椅子上,看著頭頂的房梁長歎了一口氣。


    大牢之中,覃亦歌正坐在角落的時候,外麵再次傳來了門被打開的聲音,結下來人兩個人的腳步聲。


    前麵的一腳步沉穩,但是卻並不能給人威壓的感覺,後麵的那個像是彎著身子,前重後輕。


    她抬眼看去,一個獄卒帶著一個男人來到了她的麵前,黑色的圓領衫,閉著的左眼,垂下來頭發,方佑嶺。


    她抬頭看著那個男人,後麵的獄卒照理說了一句之後轉身離開,方佑嶺的表情沒有憤怒或者是什麽其他的身邊表情,非要說的話,隻帶著一些疑惑。


    “你怎麽來了?”覃亦歌看著他輕聲問道。


    方佑嶺在她的麵前慢慢蹲了下來,皺眉想了一會兒後才說道:“為什麽。”


    “我和你沒有仇,不是我。”覃亦歌重新低下頭,輕聲說道。


    事實上她一點都不想解釋什麽,她從未想要害麵前這個人,而更痛苦的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竟然不得不去挽迴自己在這個人心中的印象。讓自己最不想懷疑的人懷疑自己,本就是一件讓人難過的事情。


    方佑嶺卻緩緩搖了搖頭,在覃亦歌不解地目光中,輕聲問道:“你為什麽救我?”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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