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一脈綿長,北麵與大燕最接近的稱飲駱山,因為山似駱峰,收至在絳延河安,像是駱駝在飲水一樣,雖然名聲遠揚,卻少有人至,天下人都知道,這裏是藥穀的地盤。


    飲駱山山勢較低,藏著不少個適宜藥草生長的窪穀秘地,也藏著藥穀的山莊,人稱天下藥材,藥穀占七,天下醫者,十二堂出者占半,其餘天下分之。


    很多人不滿意藥穀對醫術和醫藥的獨自稱大,想要打破這種局麵,或是分一杯羹,但是都沒有成功過,因為藥穀不光有醫術,有錢,還有民心。


    可能在百姓中,對於江湖上的藥穀了解不多,但是你若是說想去動十二堂,恐怕還沒有走到門口,就會被蜂擁而至的百姓處死在街上,十二堂是什麽地方,是天下仁醫的聚集地,是富時治病,災時救民的懸壺濟世之地,想要動十二堂的,就是跟百姓過不去。


    久而久之,眼紅者,貪心者,也都隻能默默收聲,老老實實地在藥穀的夾縫中生存。


    飲駱山下是距離藥穀最近的樾州,十二堂的竇堂主就在樾州白淞鎮,竇家在白淞鎮,甚至整個樾州的地位,也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天才剛剛亮起來,白淞鎮零零散散地開了幾家店,一個穿著普通布衫,很是風塵仆仆,但是一雙眼睛卻還是極為透亮的年輕人駕著馬衝入白淞鎮,又在主街上停了下來,秦懿來迴看了一眼四周,鬆了一口氣從馬上躍下來,牽著馬來到了一個剛剛開張的粥鋪問道:“老板,都有什麽粥啊?”


    簡單的屋子裏麵走出來一個圍著圍裙的老人,看了他一眼笑道:“客官來得可巧了,今兒隻賣山藥紅豆粥。”


    紅豆啊,秦懿癟了癟嘴,剛想說算了,周圍的屋子裏衝出來幾個圍著圍裙的婦女,手裏都端著空碗道:“老徐今天是不是紅豆粥啊,快來兩碗,孩子吵著要吃好幾天了!”


    哎,被稱為老徐的老漢朗聲笑了笑:“行,今兒給幺兒多盛點!”


    “哎,老徐給我留點。”


    “我也要我也要,”身後的婦女跑過來,看了一眼秦懿和他的馬,往一邊讓了讓,笑得爽朗:“年輕人,外地的吧,來的這麽早,可趕緊盛一碗,要不然白來白淞鎮!”


    看起來這粥已經很有名,很好吃吧,秦懿看著已經越來越多要聚過來的人,連忙喊道:“我,我也要一碗。”


    “哈哈哈,行!”老人在裏麵應得爽快,很快端出來一個白瓷大碗,深紅色的稠粥上麵幾塊晶瑩剔透的山藥綴在紅豆之中,在幹淨的大碗之後,好看的顏色哪裏是他見過的紅豆和山藥,分明是白玉配瑪瑙。..


    他連忙從錢袋中掏錢,老人已經擺了擺手接過了他旁邊的婦女手中的空碗道:“第一次來吧,不要錢,送你嚐嚐,那邊有桌子凳子,過去歇歇吧。”


    他連忙道了謝,從人群中擠了出去,在老人做飯的屋子旁邊擺著幾個簡單的桌子和矮凳,粗糙但幹淨,他栓好了馬,選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拿起來碗裏的勺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盛起來一勺帶著紅豆和山藥的粥送到了嘴裏。


    跟他吃過的以前討厭吃的紅豆都不一樣,山藥和紅豆的味道都煮到了一起,軟糯又不會黏膩,清爽又不會乏味,帶著不知道是什麽的甜味,讓人吃一口都覺得的驚豔。


    “沒騙你吧?”之前跟他說話的婦人端著粥準備離開,看到他的樣子笑著說道。


    “嗯,是,不吃一次恐怕真的會後悔的。”秦懿連連點頭道。


    或許是真的好吃,或許他也真的餓了,一大碗粥很快喝了個精光。


    他坐在椅子上倚著牆,也不在意是不是幹淨,抬頭看著慢慢泛白的天空,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暗暗地歎了口氣,來的路上還淋了雨,現在吃了粥隻覺得身上都暖烘烘的,隻想找個舒服的地方睡一覺,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長歎了一口氣。


    隻可惜,他可沒時間在這裏停留了,稍微歇了一會兒之後,他站起來,想了想還是將一塊銀子放到了空碗的旁邊,這才牽著自己的馬離開。


    本以為這白淞鎮算不上,但是果然問別的可能沒什麽人知道,十二堂的名聲不管在哪裏都是不容覷的,更何況是在這發家之地。


    竇家的宅府就在十二堂後麵的街上,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門上也沒掛上一個牌子,可能,根本就不用掛,大家都知道他們的身份嗎?


    秦懿搖了搖頭,敲了敲門,現在起來的人還不多,路上也沒什麽人,雖然一大早就來拜訪主人不太好,但是事情緊急,他也不敢放鬆,他都在想會不會竇家的人還沒起來的時候,門裏麵傳來了人的腳步聲,他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收拾一下,還是灰頭土臉的樣子就急匆匆地過來了,但是現在後悔已經晚了,麵前的大門從裏麵打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看上去說是家奴,不如說更像是一個教書先生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


    “請問閣下是何人,又有什麽事情嗎?”教書先生拱手道,絲毫沒有因為秦懿身上的髒亂而露出其他表情。


    秦懿從懷中掏出來一塊不過拇指大的玉塊遞了過去道:“秦侯爺派我前來,想見竇堂主和展穀主一麵。”


    教書先生臉上閃過一絲驚愕,接過來他手中的玉塊,恭敬地說道:“請稍等。”


    秦懿拱了拱手,看著這門就這麽在自己麵前開著,教書先生就已經走得遠遠的,有些驚愕,這是守衛鬆懈呢,還是根本不在意呢?


    沒讓他等太久,他麵前的長廊拐角就走過來幾個人,為首的人身著一襲朱紅色長裙,黑發上簡單地墜著幾個金色的流蘇簪,白皙的皮膚在清晨的陽光下泛著玉色。


    十二堂的堂主,竇雲檀,一個人人都傳是絕世美人的女子,隻不過沒多少人知道她的年齡罷了,秦懿看著越來越近的女子,眨了眨眼睛,確實是個絕世美人,如果不是外麵那些傳言,恐怕他真的以為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ilil}》,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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