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老子兩拳,還能跑這麽快?老子再給你兩拳,打死你!”


    “不是自稱神公嗎?這個時候,你的神法呢,怎麽不靈了?”


    “拿繩子綁了他!”


    “他娘的,我說神公怎麽挨了幾拳還跟沒事人一樣,原來他衣服裏麵前胸後背都放了鐵片。”


    前方撲通一聲。


    “神婆跳河了!”


    “她剛當上神婆沒兩日,還沒騙到人錢。”


    “這麽冷的天,神婆跳到周河,不會淹死也會凍死!不管她!”


    “他娘的,神婆真能跑,比兔子還跑的快!累死老子啦!”


    “這一片地方他們熟,我們不熟,所以他們跑的飛快。”


    “這迴總算抓住神公!”


    原來一對男女就是神公和張紅。


    幾個男子是陳正、西北軍的一個軍官及兩個軍士。


    陳正跟軍官道:“那在下把神公帶走。”


    軍官急道:“這廝與河縣衙門的人勾結,你快把這廝帶走,別叫河縣衙門的人發現救他。”又感慨道:“此次多謝你及時給我通風報信,不然我那蠢爹笨娘的大半家財就被這廝騙走。”


    陳正押著神公正準備離開,軍官特意從懷裏拿出一個裝有銀子荷包塞在他手裏,道:“我臨時出軍營,身上就這些,日後我去成縣請你喝酒!”


    陳正笑著收下荷包。


    他這一趟是辦公事,有了軍官、軍士的相助,不到一天就抓住神公,還得了軍官的感激及銀子,收獲不少!


    就是新神婆張紅跳河逃了。


    次日早晨,一輛騾車出現在成縣酒樓的後門。


    陳正押著戴著頭罩、像蔫茄子的神公,悄無聲息的下了騾車,從後門進了酒樓。


    偏廳。


    陳正把神公的頭罩摘掉。


    這神公年近三十歲,模樣生的英俊,平時不下地幹農活,到處騙吃騙喝騙錢,保養的好,穿的也好,竟是綢緞做的長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青,像是鄉紳,並不像壞人。


    黑矮瘦的曲大富與神公站在一起,對比之下,更顯得神公瀟灑風流。


    曲大福倒像是壞人。


    陳正一腳踢在神公的左膝窩,神公撲通跪倒在地。


    曲大福俯視神公,嘖嘖兩聲,問道:“臉生成這樣,沒少禍害良家婦女吧?”


    神公不吭聲。他又不是沒見過官,好幾位都比眼前這位威風。


    眼前這位連官服都不穿,誰知道是不是冒充官員?


    曲大福命令道:“搜身。”


    陳正藝高人膽大,立即給神公鬆綁,然後直接把神公脫的精光。


    神公反抗,陳正朝他肚子來了兩拳,把他打的吐了一口鮮血,躺在地上,身子像大蝦一下蜷縮著,痛苦呻吟。


    曲大福蹲在地上認真的查看從神公身上搜查出來的幾個小瓶子、匕首等物。


    呂英傑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麵。


    神公躺在地上仰視呂英傑,先是一瞪,竟是有如此俊美的少年,好像在哪裏見過,半晌,咬牙切齒的恨聲道:“原來是你!”


    當年,神公惱怒心上人張紅嫁給了呂春風,要報奪妻之恨,最開始那一年,暗中跑到河東村偷窺呂家人,還打算把最好看的呂英傑打暈賣給有特殊愛好的貴人,賺筆錢算是報了仇。


    呂英傑卻不認得神公。


    陳正得意的跟呂英傑道:“他就是神公,被我抓迴來了。那個婦人,也就是新神婆為了逃命跳了周河,生死不知。”


    呂英傑聽到張紅跑掉了,有些遺憾,不過張紅沒有神公支招,也翻不起大的浪花,對呂家的威脅不大,誇讚道:“哥好手段,隻是一趟就抓住了衙門的逃犯神公。”


    陳正激動的道:“昨天我才知道,難怪河縣衙門的人一直抓不住神公,原來他們跟神公勾結。


    神公在河縣有兩個家,昨天若隻是我一人可抓不住他,幸虧西北軍來了三人跟我一起,兩頭堵神公,把神公追得逃到周河河邊,我們這才抓住神公。”


    曲大福自語道:“這三瓶都是蒙汗藥,這一瓶是砒霜,這一瓶是什麽?”


    神公眼神閃爍。


    曲大福拿著那個黑色小瓷瓶在神公眼前晃了兩晃,哦了一聲,幽幽道:“看來是春藥……我就知道你沒少禍害良家婦女。”


    陳正氣唿唿的道:“我在路上問神公,神公不配合不肯交待。”


    曲大福把手裏的藥瓶放下,拿起地上的匕首,朝陳正使了一個眼色。


    陳正把神公摁住,神公大聲叫嚷,拚命反抗。


    呂英傑拿過抹布塞在神公的嘴裏,把神公的頭踩在腳下。


    曲大福手持匕首在神公的右臉寫了一個血淋淋的字,又在左臉寫了一個血淋淋的字。


    兩個字合起來念就是:淫賊。


    神公滿臉是血,無比恐慌竟是溺了,尿水呲到了曲大福的褲子上,把曲大福氣的又在神公的額頭寫了兩個字:無恥。


    神公看著曲大福像閻王,看著陳正、呂英傑像黑白無常。


    他遇到了怎樣的一夥兇神惡煞?


    上來不是問他要銀子,而是直接把他這張用來坑蒙拐騙婦人的俊臉給毀了容!


    曲大福陰聲道:“你再不交待,我就先在你的鳥上刺兩個字,再把你的鳥刺穿。”


    神公發不出聲音,但是可以點頭,趕緊重重點頭,用力到仿佛要把頭從脖頸甩出去。


    曲大福把血淋淋的匕首放在桌上,讓陳正把神公手腳綁了,審問神公。


    呂英傑沒去縣學上課,負責記筆錄。


    神公一開始想著簡單說幾件事糊弄,哪知閻王一樣的黑瘦中年男子明察秋毫,隻要發現他說謊,就用匕首在他跨下鳥的旁邊大腿內側劃一道血痕,兩次就嚇得他快瘋掉,隻能交待犯下的所有罪行。


    曲大福原以為神公犯的罪是騙錢騙色,哪知這麽一審,竟是審出販賣人口、混淆官員血統、侵占富商家財、毒殺官員等大事。


    每一件大事都能當成一個獨立的案子,件件都能牽扯到有錢有權的人。


    難怪這麽多年衙門抓不住神公,原來神公背後有勢力在保護他。


    神公剛交待了五年做的壞事,呂英傑就已經寫了十五頁紙!


    月上梢頭。


    曲大福派呂英傑把成縣的張縣丞叫過來商議。


    曲大福所在的信息所的級別比成縣高,官職也比縣令、守軍主官高。


    以前曲大福為了掩飾身份,有什麽事都是直接吩咐成縣的縣令或守軍主官。


    去年年底張縣丞代管成縣時,曲大福為了等新的縣令到任,一直沒跟張縣丞表明身份。


    正月,曲大福以為在金城銀礦的事上立了大功能調迴南方,仍然沒跟張縣丞表明身份。


    直到金城信息所傳來確切的消息,曲大福升了官職,但是仍在成縣信息所任所長,曲大福無法去南方,隻能繼續挖掘對朝廷有用的信息,才跟張縣丞表明身份。


    今晚是曲大福第一次召張縣丞在酒樓商議要事。


    張縣丞今年28歲,是金城中等家族張族的嫡子,在成縣任縣丞多年,好不容易熬到成縣的上任縣令調走,卻因不是進士出身,官職太低,遲遲無法升為現任縣令。


    張家為了張縣丞能當上縣令,已經用盡辦法。


    今晚,張縣丞坐在書房前捧著家書看,心裏想著事,馬上要來新縣令,而自己競爭縣令輸了,還得在新縣令手下幹活。


    這時,門奴進來恭敬的稟報:“老爺,縣學的學子呂英傑求見。”


    張縣丞聽到呂英傑的名字,第一個反應便是李郎中李玉雪的夫君,以為李玉雪有什麽事相求。


    他們全家把李玉雪當成大恩人。


    張縣丞放下書道:“你帶他去大廳。”


    沒想到,呂英傑在大廳裏帶來的不是李玉雪的有事相求,而是婉轉的帶來曲大福的傳召。


    “縣丞大人,學生所在的酒樓這幾天廚子做出一道美味的新菜,東家想請大人前往品嚐。”


    張縣丞望著眼前十分俊美的少年,恨不得拍自己腦門兩下。


    呂英傑是曲大福名下酒樓、布鋪、糧鋪的賬房。


    如果呂英傑不是曲大福的心腹,曲大福怎麽可能把呂英傑安在這個重要位置?


    呂英傑顯然也是成縣信息所的人。


    張縣丞內心有些惶恐,不過多年為官,表麵上淡然的點頭,等出了府,走到偏僻無人的地方,立即問道:“還請透露一二,好讓我打好腹稿,見到東家不至於失言。”


    呂英傑來之前便猜到張縣丞會有此一問,低聲道:“東家想送縣丞一場富貴,不過富貴險中求,就看縣丞願不願意冒險。”


    聞言,張縣丞猜測是什麽事,能帶給自己一場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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