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修士是築基後期修為,脈搏忽快忽慢,渾身上下都是崩裂的傷口,一直流血不止,令夏隱想到血魔教的手段。


    眼看這修士快要沒氣了,夏隱捏住他的下頷,喂了他兩顆丹藥,又一指點在他胸口,用木靈力治療他的內傷。


    片刻之後,那築基修士悠悠醒轉,睜眼之際,瞳孔中閃過一道紅光,而後“唿”的坐起身來,直勾勾的看著夏隱。


    夏隱問道:“敢問這位道友,可是從邊域而來?”


    那修士不答,隻是將頭轉來轉去,木木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麵目呆滯。


    “道友!”夏隱再次輕喚一聲!


    “嗬……啊……”仿佛被觸動了什麽,那修士忽然彈起身來,五指如鉤就要掐夏隱的脖子,同時張開大嘴,露出一嘴白牙,看樣子是衝著夏隱細白的脖子去的。


    “啊!”顧輕舟嚇得驚聲尖叫,趴在小鵬鳥的背上,瑟瑟發抖!


    夏隱五指一張,指尖生出五道閃著綠光的靈索,將那修士牢牢捆住,不顧他的掙紮嘶吼,分出一縷神識探入他的識海,發現那裏有個奇怪的血色印記,正泛著詭異的紅芒,將這修士的識海牢牢禁錮。


    顧輕舟戰戰兢兢的爬到夏隱身後,扯了扯她的衣角道:“這個人中了血魔教的血煞印,已經沒有神智了,還是將他殺了吧!”


    見夏隱定定的盯著他,顧輕舟吞了一口口水,輕聲道:“你要是不想動手,那就我來,我,我把他推下去就,就可以。”


    夏隱歎了一口氣:“輕舟公子,你還是迴去坐好吧!”說完,傳音讓小鵬鳥先別急著去邊域,飛穩一點讓她把人救了再說。


    小鵬鳥一聲長鳴,舒展雙翼盡量讓自己平穩的在雲層上方轉圈。


    顧輕舟跌坐在一旁呆呆的看著夏隱不知從何處取出了一株靈草和一朵淺紫色的花,用靈氣絞成一團汁液,而後雙手一拍,汁液化為霧氣,將那個修士的整個頭部籠罩起來。


    返生草和醒神花是夏隱剛問丹田中的元嬰要來的,剛才看到這修士腦海中的印記後,夏隱就想嚐試這用自己強大的神識將這印記化去,隻不過神識對抗的過程中,這修士的識海可能受創,甚至會發狂,而返生草和醒神花是修複穩固識海的良藥,提前用上可以以防萬一。


    夏隱想了想,又給自己和這名修士罩上了一層隔絕神識窺探的屏障,這才將自己的神識再次探入他的識海,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神識分成無數股,覆蓋上了血煞印的每一個線條,這才一舉發力,將整個血煞印絞碎。


    那名修士隻覺得自己腦中響起一陣金鐵交鳴之聲,識海一陣劇痛,忍不住慘唿出聲,隨即就感到一陣沁涼舒適之意,從眉心透入,溫養著自己的識海,神智漸漸清明起來。


    而夏隱的神識早在血煞印被絞碎之時,就已經退出了這名修士的識海,見他依然緊閉著雙目躺在小鵬的背上抽搐,索性好人做到底,又喂了他一顆養神丹。


    離此不出百裏之外的血魔教大隊中,一名金丹後期修士忽然噴出一口鮮血,駭然道:“有人破了我的血煞印!”


    他身側的另一名修士驚訝道:“哦,種在何人身上的?為誰所破?”


    那名金丹後期修士搖頭:“神識感應被切斷了,沒有看到!”


    兩人身後剛好站著血魔教的一位元嬰修士,道號墨月,聞言淡然道:“這次道修那邊來了不少元嬰修士,趕巧救上一兩個被種血煞印的修士也是有的。不必擔憂,據幽泉宗的長老傳音,道修的防禦大陣快要撐不住了,你們還是打起精神來,等陣破後攻入迴雁城,要多少血食都有!”


    那名金丹修士點頭稱是,自行閉目調息。


    而夏隱這邊,那名築基修士終於調息完成,睜眼發現自己眼前端坐著一名眉目柔和的女修,女修身後不遠處那名一臉欲言又止,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男修,貌似是傳說中的輕舟公子,而自己三人居然都乘坐在一隻巨型飛行靈獸的背上,忍不住又一陣迷糊。


    夏隱耐著性子問道:“請問這位道友,可是從邊域而來?可知那裏戰況如何?”


    築基修士打量了夏隱半天,發現自己完全感知不到她的修為狀況,也感受不到高階修士的威壓,隻得隨著夏隱的稱唿迴答道:“在下是海裕嶺華一道君門下三弟子晉修,正是從邊域而來,不知道友是……?”


    夏隱一笑:“靈仙門明景真君門下八弟子夏隱,正準備往邊域尋找師尊。”


    “哦!”晉修整個人放鬆下來:“原來是素手醫仙啊!難怪……不過夏道友還是不要去邊域了,魔修攻勢兇猛,玉潤道君已經帶著大隊人馬撤出迴雁城,前往虎踞嶺重新布防。據我所知,貴派大多數弟子,包括令師在內,是第三批撤出的,此刻應在前往虎踞嶺的路上吧!”


    情況竟然已經壞到這種程度了!夏隱皺眉:“那晉道友可知,斷後的是何人?”


    晉修同情的看著她:“主要是貴派弟子,以淵和道君與玲瓏真君為首,還有部分雲嶺仙宮和紫月劍派的弟子。”


    夏隱咬牙道:“同為道修界魁首,玉藏派為何沒有留下人斷後?”


    顧輕舟聽到夏隱語氣中的不善,縮了縮脖子,就聽見晉修繼續道:“玲瓏真君要主持大陣,定然是要留下的。其餘人等,哪個帶人重新布防,哪個留下斷後,據說是由玉潤道君和淵和道君兩人抓鬮決定的……”


    原來如此,天意將玉藏與靈仙兩派分開,倒也有助於夏隱避開玉藏派的耳目,將本源靈脈和不死魔氣的秘密告知淵和道君。


    夏隱想了想,掏出兩瓶藥丸遞給晉修道:“我還要趕往邊域,就不耽誤晉道友的行程了。這兩瓶藥丸,綠色的可以溫養識海,白色的可以治療你身上的傷,一會兒我找個地方將晉道友放下,你先找個地方治好了傷後再去虎踞嶺不遲。”


    晉修大喜,早就聽說靈仙峰的藥丸物美價廉,一下子得到素手醫仙兩瓶贈藥,還不是市麵上常見的大路貨,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海裕嶺一向依附靈仙門,怎麽忍心讓一個前途無量的醫修去冒險,當即勸道:“夏醫師三思,不知為何,如今的魔修極為兇悍,隻要不是形神俱滅,受了傷次日就能恢複,而且兇悍更甚從前。道修與他們作戰,十戰九輸,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想著先撤迴虎踞嶺,再思對策。如今迴雁城往西,正是鬥得最殘酷的地方,夏醫師不如同我一起前往虎踞嶺?那裏亦有許多受傷的修士需要救治!”


    言下之意是以戰鬥力見長的修士在那裏都混不下去了,你一個戰鬥力低下的醫修還是不要去添亂了,到大後方去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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