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鍾無英那幅五雷轟頂,如喪考妣的表情,段靈注悄悄的扯了扯夏隱的衣袖:“我覺得他能不能撐過今天都成問題,你要不要換個承諾啊?”


    寒玉劍君雙掌一擊,聲音清脆,將鍾無英的神智從愣怔之中喚了迴來,皺眉道:“小子,你這心境也太差了吧!不就是劍魄失效了,我輩修行,有機緣固然最好,若無機緣難道就不修煉了?”


    鍾無英慘然一笑:“前輩說得輕巧,師尊曾說晚輩是天生石脈,經脈堅硬如鐵,僅憑靈力難以衝破桎梏,唯有先代執劍長老遺落在妖族的劍魄或能起效。如今劍魄之力被夏道友無意間破去,卻又叫晚輩去哪裏再尋一塊劍魄來衝破經脈的壁壘。”


    “竟有此事?”寒玉劍君一把抓住鍾無英的脈門,靈力澎湃而出,衝入他的經脈中,半晌後才收手道:“果然經脈桎梏極牢,連本座的靈力都難以衝破。”


    又迴頭招唿段靈注等人:“小二,你們幾個也過來探探他的經脈,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又或者有沒有在什麽地方見過這種體製的記載。”


    鍾無英抽迴手,頹然道:“多謝前輩,既然尋迴劍魄無望,這連我師尊都無法可施的事情,晚輩也不敢有勞幾位道友了,就此別過!”


    “站住!”寒玉劍君身形一晃,擋在鍾無英身前,“你這是打算去哪兒?既然是我靈仙門的弟子害你失去了劍魄,你修為進階的事自然還得著落在我們身上。不是我說,你那師傅劍術是不錯,但若論治療疑難雜症,和我們靈仙門比就差遠了。小八他們年紀輕見得少,但他們上頭還有師傅呢,那麽多醫修,總會有辦法的。”


    “可……”


    “可什麽可,”寒玉劍君揮手打斷鍾無英的話:“眼下妖族大軍壓境,我暫時無法分身帶你迴靈仙門,你就先和我的弟子在一起切磋切磋,等此間事了,我就帶你迴門中,一定解決你的經脈問題。”說完,也不等鍾無英開口,直接施了一個定身術,就將人拖走了。


    段靈注“嘖嘖”搖頭:“師伯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啊!你說他和那位鍾道友的師尊到底什麽關係啊?這麽熱心的攬事。”


    寧白元涼涼的撇了他一眼:“你也是個聽話不會聽重點的,那姓鍾的使劍,師伯方才又說了什麽神宗,能讓師伯忌憚的使劍宗門,除了劍隱神宗,還有哪家?另外,”寧白元轉頭瞪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夏隱:“師伯這不是攬事,而是彌禍。別看我靈仙門如今表麵風光、妖族、魔修,再加一個虎視眈眈的玉藏派,哪天不需要如履薄冰,如果再因為這件事同劍隱神宗結怨,覆滅不過是在頃刻之間。”


    “哦……”段靈注與夏隱恍然大悟,連連點頭,不愧是掌門的外甥,這眼光,高屋建瓴,就是不一樣。不過,夏隱摸了摸鼻子,剛才腦中有個啥想法一閃而過來著,好像是抓到了一點治療鍾無英經脈問題的關鍵,被三師兄這麽一打岔,忘了。


    寧白元高冷的看了一眼夏隱,總結道:“所以,不要說什麽醫者仁心,有救無類,若不是病患來求,就不要隨意出手,萬一人家隻是在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自打結成金丹後,三師兄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越來越向寧歸元那個麵癱臉看齊了。


    夏隱低頭“哦”了一聲,以眼角的餘光目送三師兄的袍角消失,這才舒了一口氣,卻在轉頭時冷不防被段靈注賊兮兮的笑容嚇了一跳。


    “幹嘛?”


    段靈注湊到夏隱肩頭,賊眉鼠眼道:“小八啊!我剛才在帳篷裏好像聽說,你在治傷的時候,剝了那劍修小子的衣服,檢查了身,當時可有什麽感想啊?”


    同時結的金丹,一個越來越向高冷人才進化,一個卻越來越向猥瑣二逼退化,莫非是二人同時結丹,靈氣種屬分配不均所致?


    夏隱淡然道:“見得多了,無甚感想。”


    “見得……多了?”段靈注給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小八,你到底剝了多少男子的衣衫啊?”


    夏隱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她發誓永遠都不會告訴他,她看得最多的就是的裸/體可不是自己剝出來的,而是有人自願脫的。


    想當年夏隱還是個小嬰兒的時候,不知多少次被他們抱出去,放在泉水邊的岩石上現場參觀他們的沐浴秀。


    場麵之辣眼、言辭之大膽,即便是夏隱這樣的嫩皮老芯都恨不得自戳雙目、自毀雙耳。如今想起來,依然是不堪迴首、不願迴首啊!夏隱打了個哆嗦,快步走迴自己的帳篷裏,還是去丹田中用水月心鏡湖的湖水來洗洗眼睛吧!


    留下段靈注看著夏隱的背影疑惑道:“真是的,剝人衣衫的時候不害羞,說起來卻害羞了,女人哪……”


    能夠重操舊業,當一個名副其實的醫修,夏隱還是很感欣慰的,這個世界有著很多神奇的治療手段,在前世的她看來,與迷信無異,但放在這裏就是起效,夏隱正好用來與前世的知識互相印證,取長補短。


    一旦沉迷於某事之時,時間總是會過得快些,直到某一天,純鈞過來通知他們將醫修的營帳後移五裏,並送來一堆幫忙的女修士時,夏隱才知道,後方巨頭會晤結束,第一批後援部隊已經在丹陽道君的帶領下到達了衝波嶺。


    “這次來的陣容,絕對龐大”純鈞一拳捶在段靈注用來診脈的方桌上,把他和來複診的負傷修士同時嚇了一跳,段靈注揮揮手,把受傷的修士發配到夏隱那邊去換藥。沒辦法,誰叫小師妹手腳利索,給人換起藥來一氣嗬成,行雲流水,連裹傷的紗布都要包的比他們倆齊整美觀一些呢!由他負責治外傷,那些修士們的鬼哭狼嚎能少一些!


    純鈞呆呆的看著夏隱給那位築基修士清創換藥,喃喃道:“乖乖,換個藥還有這麽多講究呢?不是直接把止血散拍上就行了嗎?”


    夏隱白了他一眼:“那是尋常刀劍之傷,有些妖獸爪牙造成的傷口,帶著藥力和毒素,不清理幹淨會留下暗傷,時間久了,不但修為難有寸進,壽元還會有影響。”


    小修士任由夏隱一雙纖纖玉手在他胸口擠捏揉按拍,利索的將白紗布繞體三周半,打結,割斷,完工。


    夏隱又順手遞過去去一個玉瓶,麵無表情的道:“祛毒丸,每日服一丸,三日可痊愈。”


    小修士一臉浪漫的櫻花粉,顫顫巍巍的接過藥瓶,細聲道:“夏醫師,若三日後還不好,我可否再來?”


    夏隱剛啜了一口茶,聞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怎會不好?這療法都已經經過多次檢驗了,從未出過錯……”見那小修士臉上的櫻花粉就快變成玫瑰紅了,想是沒曾見過靈仙門醫修威武的小門派修士,心下沒底也是有的,當下大發慈悲的轉口道:“若真不好,再來便是。”


    “多謝夏醫師!”小修士連聲道謝,頂著一臉玫瑰紅,飄飄忽忽的出了帳篷。


    段靈注“咭”的一聲笑出聲來,寧白元“哼”了一聲,純鈞“哦”了一聲。夏隱無視三人各異的表情與心理狀態,收起主任醫師的職業冷談,捧著茶杯對純鈞揚起一個諂笑:“還不快說說你那龐大的陣容!”


    身為後勤部門的醫修,想要了解點前線戰況,還得依靠純鈞這類腿勤嘴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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