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唿吸間,烏桃做出了決定。


    她不受控地走向了遲弈。


    克勞斯笑意逐漸凝固,而遲弈, 微不可查地勾起唇角。


    發現這邊的變故, 正在收尾的綜藝劇組不少人向這邊看過來。


    包括餘晴。


    但是她沒上前阻攔,隻是拿出手機給烏桃發消息:【桃桃, 跟著心走。外界的一切決定不了你的人生。】


    遲晚看著烏桃身邊的兩個男人, 表情很不好。


    烏桃走到遲弈身邊去, 遲弈像宣誓主權般, 居高臨下地扯唇:「克勞斯, 走了。」


    他徑直去牽烏桃的手,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第一個願望, 烏桃。」


    「用女友的身份陪我吃晚餐。」


    烏桃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何況這願望並不難實現。


    她隻默了一瞬, 繼而說:「好。」


    遲弈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烏桃會拒絕的很幹脆, 因為他的前提是, 用「女友的身份」。


    但他不知道。


    如果是前一陣的烏桃,她一定會拒絕。


    因為那時候的她滿腦子隻想拋卻一切前塵往事, 好好工作。


    從未仔細想過她想要什麽。


    可自從昨天過後,她切身體會到了自己到底愛不愛遲弈。


    所以再做一場夢也無妨。


    是順水推舟,也是甘願沉淪。


    兩個人彼此沒說話,沉默著到了酒店的頂樓包廂。


    遲弈盯著烏桃看了半晌,漆黑的眸底看不清情緒:「如果我剛才沒來,你想答應?」


    烏桃抬起頭:「?」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他說的是克勞斯朝她丟出來的橄欖枝。


    如果她是那樣貪慕虛榮的人,早在禧園的時候不逃跑就什麽都有了,至於接受另一個陌生男人的示好嗎?


    被遲弈這樣無端地揣測,烏桃罕見的有些慍怒:「我沒有。」


    她說完站起來就要走,臉色冰寒:「你如果這樣想我,那沒什麽好說的了。」


    遲弈卻笑了,站起來用身體去攔烏桃的動作,嗓音低低的:「生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什麽取悅了。


    是烏桃今日的順從還是她根本沒想和別的男人有什麽,總之。


    今天的遲弈心情不錯。


    他長臂一攬,將烏桃圈在懷裏,下巴順勢抵向她的頸窩,輕聲說:「今晚都以女朋友身份了,這樣抱抱總不過分,嗯?」


    遲弈覺得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抱過烏桃。


    自從烏桃離開到現在這幾個月,他甚至找不到活著的感覺。


    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每天都靠著那枚她送的戒指才能得以喘息。


    黑色西裝上帶著雪漬的微微的冷意很快就化為了熱切。


    這樣緊密結實的觸碰,烏桃的身子像觸了電,微微的戰慄後是一陣陣的暖流。


    和夢裏的感覺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夢中的遲弈身上隻有好聞的冷香。


    而現在,帶著似有若無的煙味。


    她走以後,他每天都在抽菸嗎……


    烏桃的心像被針紮似的痛了一下,從他懷裏抬起頭,沒吱聲。


    不說話就是默許,遲弈的心稍稍安定,沒再做出下一步出格的舉動。


    同人談條件習慣了的遲弈最明白見好就收。


    他知道今晚來之不易,問些旁的總是煞風景,烏桃就像是一碰就碎的琉璃,須得捧在手心裏珍而重之,才能得到些寶貴的擁有時光。


    這樣的夜晚為數不多。


    這麽抱了好一會兒,遲弈喊她:「老婆。」


    烏桃沒想到遲弈這麽會……蹬鼻子上臉。


    怔了一瞬,自己臉先紅了。


    和遲弈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拿他沒辦法。


    她的羞恥心受不住,但又出乎意料的受用。


    遲弈聲音本就好聽,抽過煙的嗓子帶了點兒啞,比往常更有些蠱惑人心的味道。


    酥酥麻麻的一聲「老婆」,烏桃就像是被他強行拉到了在望岱下雨的那天。


    書卷墨香和嘩啦啦的大雨——


    不知為何,偏偏那天她最動情,最承受不住。


    遲弈的唇蹭到她耳廓,烏桃的腿微微發軟。


    鬼使神差地,她也放肆一迴迴應他。


    拋掉所有想得通的想不通的,她愛遲弈,起碼今天,她想清醒地放肆一迴。


    烏桃主動偏頭去勾遲弈的唇。


    這樣大膽火熱的勾引,刺激地遲弈眼紅。


    他將烏桃攔腰抱起,走到一側的套間的床邊,將她妥善地放下。


    而後一手將她雪白的雙臂向上抬,欺身而上,聲音啞的不像話:「可以嗎?」


    她沒說話。


    卻將身子送上去。


    她不是想他了嗎。


    哪兒都想。


    -


    翌日一早,烏桃是先醒來的那個。


    她在被窩裏稍微挪動了一下身子,就覺得渾身又酸又疼,動一動就像要散架似的。


    昨晚縱情過了頭,他們是沙漠中渴了太久的人。


    見著彼此,水源才會出現。


    他們互相解渴。


    身上的點點紅痕就是證明。


    烏桃微微扭頭,看了眼身後擁著她沉睡的遲弈。


    他逆著光躺著,身上的薄被滑落一半,露出結實有力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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