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差不多的角色都接,賺一點錢就很知足,戴著口罩在大排檔吃火鍋也覺得開心。


    餘晴現在都記得她麵試過了《霜華錄》女一號的時候,兩個人有多開心。


    她當時抱著烏桃,在陽台上喝的有點多了,指著星空喊道:「烏桃就要成為巨星啦——!寶!開不開心?」


    那個時候烏桃有沒有迴答她,她忘記了。


    但是事後去拍戲的烏桃一定很開心。


    以前在餘晴的眼裏,烏桃就是個謎團。


    她從來不和任何人主動親近,對於男女之事也不感興趣。包括家世,背景,在正常人身上應該有的故事她都沒有。


    就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專?為了演戲而生。


    每次兩個人聊天,說得最多的就是拍戲,閑暇時候閑聊,說的也是餘晴自己身上的故事。


    她對烏桃一無所知,問她她也就笑笑。


    這樣一個滿心滿腦都是事業的女人,怎麽會甘心嫁入豪?,過金絲雀一樣的生活?


    餘晴當然開心烏桃能夠和遲弈搭上線,但是這不代表她就要把一輩子都壓上,收斂自己所有的欲望去做一個豪?富太太。


    如果她想,她明明早就可以這麽做了不是嗎。


    胡思亂想了這麽多,餘晴也覺得有點煩躁。


    她扭頭看了一眼平靜的烏桃,又覺得幹嘛跟她計較這麽多。


    一個失了憶的人,能指望她想起以前的雄心壯誌,顯然是不現實的。


    對烏桃機遇的焦急最終沒有大過對她的關心,餘晴嘆了口氣,問她:「你頭傷好些了嗎?」


    烏桃點頭,禮貌又客氣地道了謝:「好多了,禧園的醫生很專業。」


    她用筷子夾了一塊魚,垂睫說:「你剛剛說的我想了。」


    餘晴的眼裏燃起期待。


    下一秒,烏桃平靜的語氣傳來。


    「可是我不記得了。」


    失憶後的烏桃不記得自己的夢想,不記得過去。


    她隻記得遲弈。


    烏桃沒說的是,她現在也對拍戲很感興趣。


    但是這一切都是後話。


    現在的她。


    好不容易和遲弈在一起。


    她想好好的。


    過去的那些就讓它過去。


    現在她擁有的,才是真的。


    能真真切切的看到遲弈,吻到遲弈,才是最寶貴的。


    餘晴眼裏的光暗下去,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長舒口氣,說:「算啦,跟你這麽一個失憶的人說以前也沒什麽意義。」


    她看了眼烏桃,問道:「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烏桃笑了笑,清淡的語氣裏有幾分無所謂和坦然:「就這樣啊。」


    就這樣?


    餘晴有些愕然地看著她,突然覺得失了憶的烏桃和以前的不同之處。


    剛見她的時候覺得她分明和之前一般無二,此時被她這句話一激,倒察覺出些不一樣的地方來。


    以前的烏桃從來不會不會再男女之事上這麽隨便,更別提和一個男人沾上關係。


    就算是願意接觸看看,也是不冷不熱的態度,沒幾分上心。


    這問題是出在失憶後,還是出在遲弈?


    餘晴腦子裏驀的冒出遲弈見她的時候那副自然的表情,分明不是一個才接觸一陣子會有的態度。


    會不會是之前他們就有什麽?


    餘晴心裏覺得奇怪,手裏握著叉子打量烏桃的眉眼。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了。


    烏桃曾經在她麵前也是不大設防的,但是也總是淡淡的,冷冷的,好像什麽事情都不入她的眼,整個人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像個隨時會升天的仙女。


    可現在的烏桃雖然也是淡淡的,溫和的,可眉眼裏透出些歲月靜好的安然,更像是一種滿足於現狀的溫潤綿和。


    她還是她,又不像餘晴記憶裏的她。


    看到這樣的烏桃,餘晴恍然有種,是不是自己錯了。


    愛拚事業沒錯,想要安安穩穩生活也沒錯。


    真要說起來,現在的烏桃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餘晴還沒繼續說什麽,烏桃那邊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把頭低下去。


    那邊的烏桃接起來電話,清冷的嗓音裏破天荒的帶上幾分嬌嗔和軟,綿綿地問:「餵?遲弈。」


    遲弈的聲音隱隱約約從聽筒裏傳出來,烏桃輕笑一聲,迴著:「很好呀,沒什麽事,你吃飯了嗎?」


    餘晴耐不住抬頭去看烏桃的表情,簡直不可置信這個人是烏桃。


    她猜遲弈在電話裏一定說了什麽她聽不得的纏綿情話。


    因為烏桃的下一句是。


    「想啊。」


    -


    落地窗前,遲弈鬆了鬆袖口,露出腕錶看了眼,低聲說道:「夭夭。」


    那頭的她接的很快,嗓音溫軟又雀躍,像沁了蜜糖:「餵?遲弈。」


    感受到烏桃接電話的歡喜,遲弈勾唇淡笑,緩聲問她:「床頭的留言看到了麽,你和餘晴聊的怎麽樣。」


    「有沒有什麽話想說——」


    她很快地迴「很好呀,沒什麽事,你吃飯了嗎?」


    遲弈握著手機微垂下頭,仿佛烏桃就在眼前,心裏染上些溫柔暖意。


    他身上穿著黑色西裝,極深極暗的色。站在陽光熾盛的窗前,他側臉逆著光,半明半昧的光影,矛盾又恣肆。腳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來來往往,隔著幾十層高樓,低微得如同塵埃螞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難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茸兔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茸兔並收藏難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