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夢幻美麗,實際一戳就會破。


    他也很想安慰自己,她再也不會走了,隻要他好好愛她,她就會一直和他這樣心無旁騖的生活下去。


    但是他記得太清楚了。


    以前的遲弈也做過這樣的夢。


    那個時候的他,對烏桃也是一樣毫無保留。


    可時間到了,她還是說走就走。


    毫無留戀。


    遲弈當然清楚自己杯弓蛇影。


    可那又能怎麽辦呢——


    遲弈將心緒不動聲色地掩藏下去,調子漫不經心:「剛剛在想集團的事情。」


    他從背後抱著她,把頭抵在烏桃頸窩,拿起桌子上工工整整放著的菜單,嗓音帶了點繾綣柔和:「看看想吃什麽?」


    聽到是集團的事情,烏桃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遲弈工作上的時候她不懂,也不想多問。


    兩個人在一起放鬆就好,討論工作上的事情太累。


    她相信遲弈都能處理好。


    她看不懂圖片上複雜的文字,光看圖片琢磨著哪個看起來還不錯。


    手指點了點:「這個。」


    烏桃唔了聲:「還想要這個。」


    她的手指在菜單上遊移,背後的擁著她遲弈極輕地笑了聲。


    烏桃微微側身迴頭看他,遲弈才解釋:「看你挑東西,還挺有意思。」


    ?


    烏桃平靜地問:「嫌我吃得多了嗎?」


    遲弈:「……」


    「自然不是。」


    「那怎麽就有意思了?」烏桃不理解,轉過頭繼續看菜單。


    遲弈默了幾秒,言簡意賅地解釋:「你以前從來不會挑任何東西。」


    這句話聽到烏桃耳朵裏變了味,她敏感地追問:「挑好還是不挑好?」


    遲弈笑了:「不挑是因為不想欠我的,關鍵時候想跟我兩清。」


    他胳膊收緊了些:「當然是挑才好。」


    他恨不得烏桃多花他的錢,什麽都要,越多越好。


    她不用把他推得遠遠的。


    這家海邊度假村的菜式擺盤都很特別,烏桃糾結了好半天,不知道到底要哪個。


    哪個都想嚐嚐。


    看出她糾結,遲弈幹脆把菜單收了,讓人把賣得最好的都送上來。


    等餐的時候,烏桃曾提出把她放下來坐到一邊去。


    遲弈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瞬,這才不情不願地把她放下。


    烏桃起身的時候看他麵色不好,溫聲道:「我不是不想讓你抱。」


    「我想去洗手間。」


    遲弈掀眸看她,深不見底的黑瞳裏才有了笑意。


    他慵懶地靠在扶手椅上,矜貴又大度地說:「嗯,去吧。」


    仿佛剛剛那個不讓抱就不高興的人不是他自己。


    烏桃按著走廊的標識走到洗手間。


    剛一拐彎,就看到一個男子摁著一個女子在牆邊。


    兩個人親得難捨難分,畫麵淫/靡。


    在這樣容易被撞見的地方…


    實在是太過放浪形骸了。


    烏桃下意識瞥了一眼才知道。


    那個烈焰紅唇的女人。


    竟然是遲晚。


    還好她現在正「忙」,烏桃也換了衣服,遲晚並沒有發現她。


    度假村的二樓洗手間占地麵積大,現在也幾乎沒有人會來。


    烏桃從走廊過去進入到裏麵以後。


    走廊裏的遲晚嬌媚地喘息著,說:「克勞斯,剛剛差點就被人看到了。」


    克勞斯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皮膚白皙。


    是典型的貴族長相。


    他五官深邃,看起來有些病態的美感,手下的動作卻肆虐在遲晚的身上:「你還會怕被發現?」


    這話說的好像遲晚是什麽放蕩的女人,遲晚心裏閃過羞憤,但是礙於克勞斯的身份地位和自己的目的沒有反駁,反而順從地說道:「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遲晚的順從更讓克勞斯覺得鄙夷和痛快,勾著唇問:「剛剛侍者來說,遲弈也來了,你也不怕被你哥哥發現?」


    她因為身上的痛感微微戰慄,卻仍咬著牙迎合他:「遲弈算什麽哥哥?誰人不知他對我們的刻薄!」


    作為妹妹卻對哥哥是這樣的看法。


    克勞斯被她的話取悅了。


    他慢條斯理地收迴手,把手指放在遲晚的唇邊蹭了蹭,紅唇邊頓時出現一條晶瑩的水痕。


    這樣的畫麵更加刺激了克勞斯,他拉著遲晚的胳膊往男廁所拽:「跟我進來。」


    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是什麽,遲晚心裏雖然不願,臉上卻掛著笑。她擺著臀走在克勞斯身邊,試探著問:「那我弟弟的事情……」


    如果不是為了這一千萬,她也不會主動向克勞斯獻媚。


    克勞斯和遲弈雖然表麵是合作夥伴,但是方舟集團的地位已經在國際上穩了。


    克勞斯的家族始終低人一頭,這對於內心極為陰暗和驕傲的克勞斯而言,始終是一個令人不爽的存在。


    在他的心裏,除了家族之外的人都是螻蟻。


    被一個螻蟻爬到頭上,他還要友好客氣的笑,簡直是一種羞辱。


    所以遲晚的主動令他很愉悅。


    沒什麽比玩弄遲弈有血緣關係的堂妹更泄憤的方式了。


    再說,遲晚本身長得也很美麗。


    他還有耐心陪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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