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摩托車一前一後如同飆車一般飛馳。隻是阿格在前邊,車輪碾過土路,揚起一道道揚塵,把我的視線都遮掩住。能見度實在不遠。我很想減下速度,但又怕被他甩開,隻能咬著牙堅持下去。照我預想,跟著阿格走,還怕他能使出什麽花樣嗎?


    然而,我想得太簡單了……


    飛馳不過幾分鍾後,我眼前隻見揚塵,還有前邊阿格摩托車的轟鳴聲。


    突然,前邊的轟鳴聲好像轉了下彎。還沒等我明白怎麽迴事。眼前揚塵忽然消散了。出現眼前的是一道寬達幾十米的斷崖,從那深深的斷崖底下傳來洶湧澎湃的水聲。


    “不好……”。我臉色大變,當機立斷踩下刹車。“吱”的長鳴。車子飛快減速,但是剛才的速度起碼有一百二,一下子如何刹得住。連人帶車直墜斷崖……


    “不……”


    我恐懼大喊,張開雙手亂抓。試圖抓住什麽。可是我衝出太遠,根本沒什麽東西可抓。隻能絕望著掉下深深的崖底。


    在掉下去的一瞬間,我瞥見阿格騎著摩托車,停在斷頭路左邊不遠的位置,用那森冷的蛇眼注視著我,眼神中滿是不屑和冷酷……


    “麻蛋,被著混蛋算計了……”,這是我最後的意識。


    緊接著“碰”的一下巨響,濺起巨大的水花,我隻感到後背一陣劇疼,整個人瞬間昏了過去,卷入洶湧澎湃的河底……


    …………


    “醒醒,醒醒……”。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劇烈的搖晃,還有身體傳來的疼痛喚醒!


    “嗚……”,我虛弱睜開眼睛,眼前一陣金星。好一會才恢複正常。


    隻見眼前站著好幾個人,七男一女。站在最跟前的一男一女!那男的大約五十來歲,禿頂,圓臉小眼,身材矮胖,長得很福泰樣。而那女的一身橙黃色的登山服,齊耳短發,柳眉杏眼,紅唇白齒,嘴邊長著一顆美人痣。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十足的知識分子派頭!


    餘下六男,兩個一身緊身運動裝,身材魁梧、彪悍,眼神犀利。特別是背後背著兩個特大號的登山包,鼓鼓囊囊,也不知裝得什麽東西。


    剩下的四個男的,則是黑瘦模樣,一身粗布土褲,背上背著很大的滕根編織而成的背簍,裏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生活必需品!


    而我則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濕漉漉,好幾處地方破碎不堪,身上有很多檫傷,渾身疼痛。


    “終於醒了,差點以為你死了,嗬嗬……”。隻見那個五十多歲,福泰模樣的男子樂嗬嗬笑道。


    “你,你們是誰?我,我這是在哪裏?”我茫然問道。


    “哪裏?天堂裏啊!嗬嗬……”,福泰樣男子笑道。


    “天堂?難道我死了?”我愣著問道。環視周圍,周圍全是高大的樹木和茂盛的植被,不遠處則是一條奔騰的河流和遍布鵝卵石的河灘。完全是一副原始森林的地貌。難道天堂也有原始森林?


    “好了,傅教授,別逗他了!”一旁帶金絲眼鏡的女人朝福泰樣男子說道。然後又朝著我道:“先自我介紹下吧!我叫黃芸萱,西北大學曆史係的。旁邊這位我的大學教授,傅康安。主要研究少數民族,特別是‘彝族’曆史風俗方麵的專家!這裏剛好是彝族聚集所在。就如剛才傅教授所言,這裏對我們而言,正好是研究的天堂!”


    “哦,你們好,黃小姐,傅教授。我叫張忘,是個高三學生。來這裏……這裏……”,我說到這停了下,想了下後,才說道:“探險的!”


    “探險?高三?”黃芸萱怪異看了我下後,又道:“高三不是處於重要階段嗎?接下來就是人生最重要的高考,你怎麽還有心來探險?而且我記得現在應該不是假期啊?還有怎麽你自己一個人?你的同伴呢?剛才我們是在河灘上發現你的,還滿身是傷?難道你掉下河水裏邊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連珠炮一般,說話的速度跟葉隊差不多。問話的態度如同審訊犯人一般。我心裏不由嘀咕著。想了下後,迴答道:“我的成績太差了,正如你說的,高三是重要階段,導致我的壓力很大。整天都感到頭昏腦漲,也沒有心思學習。幹脆和幾個朋友商量下,來雲南邊境這邊旅遊,散散心!不曾想,在爬一座無名山峰的時候,一不小心掉下河裏。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們了……”。


    我說完後,傅康安和黃芸萱相視一眼,傅康安驚訝道:“雲南?你這下麻煩了……”。


    “怎麽說?”我皺眉問道。


    “這裏是老撾!距離我國最接近的口岸也有幾十公裏。而且這邊沒有公路,完全是原始森林,要到達口岸那邊需要返迴老撾這邊的邊境城市,然後在沿著公路驅車前往我國的口岸……更重要的是,你應該沒有護照吧?那你怎麽迴國呢?”黃芸萱接口解釋道。


    “不會吧?我被河流衝到老撾來了?這可怎麽辦?”我臉色頓時垮下來。追蹤阿格沒有成功,現在還被衝到老撾。等於說阿格這條線索又斷了。這下該如何找到七叔呢?


    黃芸萱見我的樣子,可能以為我在發愁怎麽迴去,安慰道:“別擔心。既然我們救了你,自然會好人做到底。過兩天你傷勢好點的話,我讓人先送你到老撾最近的城市。如果你有耐心,就在那等我們。要是急著迴國,你就自己到邊境口岸那邊想辦法吧!”


    這話一出,我正求之不得,趕忙感謝幾句!


    突然一旁的傅康安幹咳一聲,拉著黃芸萱走到一旁,小聲著嘀咕著,而黃芸萱則一直搖頭,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好一會,兩人又走了迴來。黃芸萱神色如常,但傅康安好像有些不高興!該不會是為了剛才黃芸萱要讓人送我迴去的事情爭吵吧?不過現在我有傷在身,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特別是為了七叔的事,一定要趕緊迴去找到阿格。所以要迴去隻能靠他們,就算他們在送我迴去這件事情上有異議,但我也隻能選擇沉默了!


    就在我沉默之時,黃芸萱突然朝著那四個穿著粗衣土褲,少數民族裝扮的男子揮手,用一種我聽不懂的語言,嘰裏咕嚕說了一通後。


    那四個粗衣土褲男子點下頭,放下背簍,從裏邊拿出四把如同鐮刀一般,向前彎的砍刀,麻利砍倒幾顆兒臂粗細的樹枝,三下兩除二,一個簡單的擔架就做好了。


    然後他們把我抬上簡易擔架躺好,一人抓起一頭,然後一行人開始慢慢前行。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大家也漸漸熟悉了。我才知道黃芸萱和傅康安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開展學術研究。照他們的說法,這裏雖然處於老撾邊境。但有不少彝族人聚居在這裏!其中很多村寨因為交通閉塞,保留很多彝族古老的傳統。對他們的學術研究很有價值!


    除了他們以外,那兩個穿著緊身運動服的彪形大漢,分別是從國內聘請來的保鏢。而那四個少數民族裝扮的男子,則是老撾人,聽說也是彝族的。算是本地土著。講的語言正是彝族土語。這四人是聘請來當搬運工。


    這些人中,黃芸萱屬於那種非必要就不想說話,一說話言語簡練直接,帶著審問姿態的類型。兩個保鏢和我不熟悉,平時又都在警戒,也很少和我交談。那四個彝族土著則是語言不通。隻有傅康安比較健談,沒事的時候,經常和我說話。但說的大部分都是他研究的學術方麵的事情。


    而我一開始因為有傷在身,有一搭沒一搭迴應著。過幾天,傷勢有所好轉後。也不好意思再讓那四個土著抬,自己拿根樹枝做拐杖,自己走!隻是走路有些慢就是了!


    從傅康安口中了解到,我們處於老撾豐沙裏省北部無人區。這裏靠近我國、越南。地貌山巒起伏,原始森林覆蓋整個無人區,猛獸毒蟲橫行。平均海拔有一兩千米。在這裏行走,每一步都相當不易!


    就這幾天來說吧!我們行走了五天,可從地圖上看,才不過翻越過一座無名山峰!可見這裏有多難走!


    在聊天過程中,我了解到傅康安除了是研究彝族曆史的學術權威外,還對人類學有很深的造詣。說到這個,我不由想起阿格和那具失蹤屍體那和正常人類完全不同的構造。揣摩著,是不是該找他問問有沒有這方麵的線索。隻是,這該如何問呢?要是他們反問我,為什麽問這個怎麽解釋?


    想到這個,我又不敢說出口。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眼看我的傷勢好了很多。黃芸萱他們認為也差不多可以送我到最近的城鎮。說明天就派一個土著帶我去。


    這天晚上,在休息的時候。我們八個人圍著中間的篝火,有一搭沒一搭聊天著。


    這時我忍不住問傅康安道:“傅教授,你說我們人類除了四大人種以外,會不會有其他人種?”


    傅康安愣了下,奇怪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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