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梨實在聞不了燒炭火的味道,命人把炭火撤下去,屋裏的溫度極速下降,


    宮女們凍的瑟瑟發抖,蘇清梨讓宮女們都退下,不必全都待在宮殿伺候著。


    剛下過雪,待在屋裏也無事可做,不用這麽多人伺候著,宮女們卻嚇的跪在地上,不敢離開,挽秋也凍的鼻尖泛涼,堅守著不肯離開。


    蘇清梨見宮女們不聽她的話,煩躁的走進內室,自從懷孕後,她看什麽都煩的不行,淳於烈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轉身進入內室。


    “阿梨,你怎麽了?”


    淳於烈從背後抱住她,鼻尖親昵的蹭蹭她軟嫩光滑的小臉,有點涼絲絲的,蘇清梨身體慵懶的往後靠,不耐煩的輕“哼”一聲,


    “煩,很煩,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心裏特別煩躁!”


    淳於烈握緊她冰涼的小手,耐心哄著她,“我帶你去南園子裏看梅花,好不好?”


    “不去!梅花有什麽好看的!”


    “那我找戲園子的伶人來給你唱戲?”


    “不聽!不聽,咿咿呀呀的,聽著更煩了!”


    淳於烈沒法了,轉動腦筋想著好玩的事,“這麽冷的天,你要吃羊肉鍋子嗎?”


    “吃!我要鮮嫩的小羊羔,我上次養的小羊羔還有嗎?”蘇清梨歪頭問道。


    “有!隨時等著皇後娘娘的臨幸!”淳於烈無奈笑著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可真是個貪吃嘴。”


    淳於烈命人宰殺一隻小羊羔,準備好新鮮的食材,蘇清梨笑吟吟的挽住他的胳膊,


    “再去找個戲園子擺上,我要邊吃邊聽戲。”


    “你不嫌唱戲的咿咿呀呀的太煩人?”


    淳於烈眼神柔和的看著她,最近這段時間她情緒一陣一陣的,有時大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想吃冰糖葫蘆,禦膳房好不容易做好送過來,她又等的睡著了。


    “我突然又想聽了,哎呀!你快去,讓人把戲園子搭上,我要聽《女駙馬》。”


    “好,都依你。”


    淳於烈一聲命令吩咐下去,小太監宮女們一時半會忙的團團轉,待到火鍋上桌,底下是用果木燒火,再擺上各種食材,


    戲園子的姑娘們也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慌慌張張的化妝穿戲服,準備好後,上台唱戲,蘇清梨拿個白玉瓷碗調個料汁,邊吃邊看戲,圍著火鍋,屋子裏的溫度又升上來。


    淳於烈不用宮女太監們伺候,把人趕走,親自為她燙肉夾菜,蘇清梨從鍋裏夾起一片切的薄薄的羊肉片,沾一下料汁,輕輕吹一下,放進嘴裏,


    “嘶……好好吃,肉質又鮮又嫩。”


    淳於烈見她又開心起來,心裏不由得也鬆一口氣,抬頭看一眼戲台上的戲子,正演到女駙馬高中狀元,打馬遊街,蘇清梨一口吃下羊肉,歪頭問他,


    “如果朝中有女扮男裝考中狀元的女子,你會不會砍她的頭?”


    “不會!”淳於烈肯定道,“我是說,不會有女扮男裝考狀元這種事,科舉考試有個脫衣驗明真身,若真有女扮男裝者,僅這一關她就過不了。”


    蘇清梨好奇的問道:“那有沒有女扮男裝上戰場的,比如,女子女扮男裝上戰場,與戰場上威武霸氣的將軍來個甜膩膩的邂逅。”


    “那更不可能,你少看那些話本子,軍營裏征士兵,隻會更嚴,怎麽可能會有女扮男裝上戰場這種事,


    若真有這種事發生,我倒要問問各軍營將士是怎麽守城的,女扮男裝都能混進來,哪天敵軍是不是也能混進去!”


    蘇清梨夾一筷子羊肉放嘴裏,抬頭看他,


    “你怎麽就這麽肯定,這話本子也是緣於生活,指不定就有女扮男裝的人,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此話一出,淳於烈陷入沉思,“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明日上朝,我就吩咐下去,讓各軍營中人來個驗明正身,所有人都必須脫衣檢查!檢查結果全部上報!”


    “啊!”蘇清梨沒想到因為她一句話,淳於烈居然大動幹戈,她忙阻止他,


    “這麽冷的天氣,你就別折騰大家了,這一脫一穿的,凍出個好歹來,一個人生病,傳染一群人。”


    “不麻煩!”淳於烈手執筷子,邊夾菜邊說,


    “我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往後,軍營每三年派太醫為他們檢查一次,既保證士兵們的身體健康,又能防止有心之人介入。”


    淳於烈看向戲台子上,正演到女駙馬在朝堂上當眾被揭穿,讓他不禁狐疑,戲曲緣於生活,他的朝堂之上應該都是男子吧?是吧?


    蘇清梨不服氣的挑眉,“誰說隻有男子才能當官當大將軍,若讓有才華有智謀的女子來做,說不定會更好!”


    淳於烈不與她爭論,默不作聲的伺候著她用膳,在他看來,女子太過感情用事,再有才華的女子遇到大事也會驚慌,不適合入朝當官。


    蘇清梨咬著筷子,瞥他一眼,“你為何一言不發?”


    淳於烈放下筷子,認認真真的看著她,“阿梨想說什麽?”


    蘇清梨辯解道:“有很多女子很有才華,她們不比男子差,憑什麽不能考科舉入朝當官?”


    淳於烈歎息一聲,“阿梨,女子生來柔弱,是被保護的一方,是,我不否認,確實有的女子很有才華也很堅強,


    但是,女子太過感情用事,入朝為官,管的是晏朝國事,不能感情用事,再說,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像什麽樣子,


    萬一男子和女子的觀點不同,豈不是要在朝堂上指著臉對罵,被女子指著臉罵,那些久居高位的男子還要不要臉麵,


    還有,女子當官後,她以後還要不要嫁人,如果想嫁人,這世上又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整天混跡在男人堆裏的女子。”


    蘇清梨沉默不語,淳於烈握緊她的手,


    “阿梨,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為天下女子謀個出路,想讓她們掙脫束縛,但是,這並不是隻有當官這一條路可走,


    她們可以自由的開店做生意,織布,賣首飾,甚至,公辦的學堂女子也可以進去,


    這些我都可以為女子放鬆政策,讓她們能靠自己的勞動能力生存,這已經比以前寬鬆很多。”


    蘇清梨抬頭看他,“若世上真有一個智勇雙全,又聰明伶俐且理智的女子,你會讓她當官嗎?”


    “若她能通過我的考驗,可以一試,不過,女子單體力這一項,就比不過男子,她們生來就比男子弱,這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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