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波的盛情邀請下,2班和6班的兵都圍在一起。


    先是吹牛,幾瓶啤酒下肚,彼此也都熟絡起來,石波提議一起唱歌。


    這年頭,火遍大街小巷的都是些老歌。


    石波帶頭,先是唱了一首《愛情買賣》,結果唱著唱著,石波發現有一個兵笑嗬嗬坐著,也不哼唱,有些不解:“楊雄,你不會唱嗎?”


    楊雄搖搖頭,“不會。”


    石波眼睛都要瞪出來了,“你不會?”


    “班長,我真不會。”楊雄一臉無辜。


    “好吧。”石波無奈,沉吟了一下,“那咱們唱《偏愛》吧,這個總會吧?”


    張超忙不迭道:“對,這個可以。”


    結果,楊雄還是搖頭。


    石波一咬牙,心想這年頭咋還有人連這兩首歌都不知道?於是說道:“那唱《哥隻是一個傳說》?”


    楊雄搖頭,見石波臉色有些不耐煩了,趕忙擺手道:“班長,別忙活了,我不唱了,你們唱吧。”


    石波急了,“那咋行?咱們是一個群體,這大過年的,咋能拋下你一個人不管?”


    楊雄心神一動,笑道:“班長,那咱們唱《強軍戰歌》和《團結就是力量》吧,咋樣?這個我會。”


    石波心裏有些不悅,畢竟這些歌天天唱,現在這大過年的,他想唱點不一樣的活躍氣氛,但楊雄不會,那也沒辦法。


    其他班的也在組織唱歌,唱的都是當下最流行的情歌。


    堪稱群魔亂舞。


    他們要是還在唱軍歌,是不是太獨樹一幟了?


    張超不悅道:“你咋這個不會那個不會?你就算不會,總聽過吧?跟著哼兩句不行?”


    他是個暴脾氣,心直口快。


    楊雄撓了撓頭:“還真沒聽這些歌,實在抱歉。”


    張超吃驚極了,目光錯愕:“什麽?這些歌你都沒聽過?怎麽可能?”


    是啊,怎麽可能?


    這年頭,這些老歌可謂是火遍大江南北,不管是什麽地方,大街小巷或多或少都在放這些歌,怎麽可能沒聽過呢?


    就算不會唱,難道聽都沒聽過?


    周銘皺眉,問道:“那你平時聽什麽歌?”


    楊雄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我不聽歌的。”


    張超眼睛瞪得老大,怒氣衝衝道:“狗屁,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華夏人了,怎麽可能這些歌都沒聽過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周銘捕捉到了楊雄目光裏的躲閃,頓時一驚,和周銘一樣反應的還有左小凝。


    左小凝一下子站起來,來到楊雄身前,冷冷道:“你現在,唱一下國歌。”


    楊雄看著左小凝居高臨下看著自己,有些慌了,趕忙開口,雖然也能唱出來,但五音不全,磕磕巴巴,很是勉強。


    周銘默默走過去,站在了楊雄身後。


    張超和周銘幾乎是穿一條褲子的,何其默契?


    他也站起來,來到楊雄後麵。


    見兩人站在自己後麵,楊雄顯然更加緊張了,話都說不清了,在這樣高度緊繃的神經下。


    他居然忘詞了。


    忘記了國歌怎麽唱的。


    王誌鵬和譚明鵬也默默站起來,擺開了作戰準備。


    李豪雖然滿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也不動聲色站起來表明了立場。


    現場氣氛很冷。


    左小凝冷冷盯著楊雄,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華夏人?”


    她雖然是在詢問,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此言一出,6班的兵,包括2班的楊立明等人,皆是一愣,然後立馬站起來,將楊雄團團圍住。


    見這麽多人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楊雄更加慌了,趕忙擺手:“不,我怎麽可能不是華夏人?”


    左小凝淡淡道:“把他摁住,周銘,你去把叫教官來。”


    “是。”


    她一聲令下,張超就自告奮勇衝上去,將楊雄反手鎖住,押在地上。


    “嘿嘿,媽的,這麽說你是混進來的奸細了?”張超舔了舔唇,他腿部的傷勢恢複的七七八八,早就手癢難耐,再加上想在左小凝麵前表現一下,立馬就給了楊雄一個大耳瓜子。


    “啪”


    楊雄咬緊牙關,閉口不言。


    石波冷汗涔涔,不可置信道:“他,他是奸細?”


    6班的兵也都很吃驚。


    尤其是幾個和楊雄關係不錯的兵更是惶恐不安。


    楊雄的奸細?


    左小凝冷笑道:“連國歌都不會唱,你覺得呢?是與不是,組織上自會調查。”


    石波臉色鐵青。


    楊雄被張超壓在身下,動彈不得,他緩緩抬頭,露出怨毒的神色。


    左小凝麵色一變,“控製他!他要自盡!”


    張超反應何其之快?


    直接一記手刀。


    也不管力氣是不是用大了,打在了楊雄的脖後跟。


    這波幸好是讓張超來控製楊雄了,如果換一個兵,是肯定做不到張超這樣嫻熟的精準命中迷走神經的。


    楊雄脖子一歪,昏死過去。


    左小凝蹲下,用手挑開楊雄的嘴巴,從他牙齒的囊泡裏拿出一枚很細小的類似膠囊的東西,毒藥。


    這下,就徹底坐實了楊雄是奸細的事情。


    這時,周銘帶著幾個教官走來,圍觀的幾十個兵紛紛讓開一條路,教官們原本在100宿舍喝酒,聽到周銘的匯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馬趕來。


    他們邊走,身上散發霧氣,酒精通過皮膚下的細小管被氣排了出來,然後遇冷液化。


    “教官!”


    眾人紛紛敬禮。


    見譚傑黑著臉走來,張超立馬從楊雄身上爬起來,敬禮道:“報告,被我打昏了。”


    譚傑半邊臉本來就毀容了,現在陰沉著臉,顯得十分可怖。


    現場,噤若寒蟬。


    譚傑蹲下查看了一下楊雄的鼻息,伸出手,在楊雄的天靈穴按了一下,催動內氣,楊雄瞬間蘇醒,和譚傑四目相對。


    “嗚嗚……”


    楊雄滿臉驚恐,想掙紮,但被譚傑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刀。”


    譚傑沙啞開口,張開手。


    何青山立馬遞給他一把匕首。


    眾人都很忐忑,不知道譚傑此舉意欲何為。


    楊雄見狀,更加驚恐,一直在掙紮,但被譚傑單手擒拿住根本掙脫不開。


    也許是譚傑覺得心煩,一指點在了楊雄鎖骨下的一個穴位,楊雄就動不了了,隻是眼睛瞪得像銅鈴。


    這一手,看得在場的兵嘖嘖稱奇。


    傳說中的點穴?


    譚傑麵無表情,拿起匕首,輕輕割開了楊雄的胸口,他切的不深,點到即止,似乎是為了驗證什麽。


    周銘站在譚傑身後不遠,雖然譚傑切開楊雄胸口的一幕不過是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但是。


    周銘還是看清了。


    他瞪大了眼睛。


    黑色的,泛著光澤的金屬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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