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尉。”


    會議已然結束,空曠的房間內隻有愛國者和紮布羅德兩人,紮布羅德恭敬的站一旁,等待愛國者的指示。


    “你,看到了。爭執,需要解決。”


    愛國者的手伸向了內甲的夾縫,從中取出了幾張折疊了多次的薄紙,紮布羅德看到,兩張紙的紙麵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以及幾張複雜的地形圖。


    “留下看完,放心去做,不必擔憂。”


    “是。”


    目送愛國者離開會議室,他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撚開了薄紙,隻是瞅了一眼首段,他頓時一臉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捏著信紙的手指摁出一個凹坑。


    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插上門栓,保證沒有人能進來後,坐在原來的位置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


    “原來如此,的確是……不行。”


    遊擊隊裏知道邪魔王者的人不超兩手之數,了解這個計劃更是隻有紮布羅德與愛國者兩人,各隊伍的營地裏,樂觀才是情緒的主流。


    生存的重壓,自金字塔頂端壓下,站得越高,擔子越沉,重重分流之後,壓在普通士兵身上的責任已不擔斤兩。


    如果你能接受北原的嚴寒,愛國者的遊擊隊或許是這片大地上最好的軍隊。


    就在紮布羅德因如何渡過遊擊隊的劫難而細細思索時,有些人卻因為一張照片在嬉鬧。


    “阿宇,那張照片……”


    “嗯?”


    之前聚在一起的眾人已經散開,杜宇考慮到離集合還有一段時間,正想找個地方暫時一坐,就聽到霜星從背後喊自己。


    “那個照片……就是,你可要收好,千萬不要給別人看到。”


    霜星伸出手攥住杜宇的袖子,快步走到他身旁,弱弱地說著,麵頰的微紅怎麽也壓不下去,微微低著頭,嘴唇也抿成了一條線。


    看著霜星略微羞澀的反應,古怪的成就感瞬間湧上心頭,“勇”上心頭的他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身體自然而然落在了沒有來得及停下的霜星身後。


    深吸一口氣,緊張的雙手搭上她的肩膀,溫熱的手掌體會著冰冷的滑順觸感,與她凍人的肌膚僅隔幾層薄薄的布料。


    略微低下頭,鼻尖輕輕伸進銀絲,寒氣夾雜著清香湧入,他不禁沉醉其中,心中的喜悅止不住的翻飛。


    “葉蓮娜,你也不想這張照片被別人看見吧……”


    “嗯~~~~~別,還有人看著呢!”


    手掌的溫熱順著肩膀滲入,足以滴水成冰的血液翻湧速度暴增,心跳不斷加快,加快,再加快,血液直衝麵部。


    她的身體顫抖著,緊緊繃住,腦海中一片空白,連忙小跑兩步掙脫杜宇的束縛,緊張地環顧四周,臉上紅的似乎要滴出血來。


    “放心,都已經走遠了。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嘶——別掐啊,疼,真的疼,我錯了。”


    在他一臉坦然的讚述中,霜星一把掐住了他的左腰,先向右擰了半圈,再用力向外扯了半公分,顯然是用了真力。


    雖然他的身體素質並不會害怕霜星的小手,但既然占了便宜,認個錯也是應該的,就沒有使用源石技藝增強身體素質,靠著肉體硬扛。


    我錯了,下次還敢。


    “以後不許這樣了,……至少,不許在外麵這樣,聽見了嗎。”


    霜星頂著紅臉叮囑道,抬著頭與他對視,銀色的劉海散開在額頭,隨他一唿一吸間緩緩拂動,灰白色的澄澈眼瞳中,倒映出他的麵孔。


    居然沒有怪他麽?


    那就是下次還行。


    “別想那麽多,阿宇。”霜星。強行做出一副高傲的表情,抬著下巴說道:“你可是答應過我,要治好我的礦石病的,我才不會讓你有機會出爾反爾。”


    放在平時,這或許還有可能讓他相信,隻是……


    那帶著微紅的麵頰實在是沒有什麽說服力,反而有種特殊的魅力——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


    “聽見沒有,就算你的不怕我的寒冷,也不許從外麵動手動腳的。”


    杜宇揉著腰笑著答應,結果又看到霜星將手伸到他的腰間,剛想側身躲開,卻看到霜星眉目間的溫柔,便放棄了躲避,看著她用手掌撫摸著他的腰間。


    “還疼嗎,我剛剛好像用力用大了,……你好像沒有用那個,我的體溫……”


    她的體溫。


    她還是下意識在意這個。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依舊固執地按揉著他的腰部,視線也集中在那處,不隨言語所移動。


    杜宇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麽做,腦子一熱就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掌。


    少女的小手柔若無骨,軟軟的涼涼的,令他下意識揉捏了一番,冷靜下來後,他看到了霜星疑惑的表情,感覺有些尷尬。


    “別放在心上,你的體溫可對我產生不了影響。”


    “嗯。”


    霜星又迴到了那副微笑的表情,杜宇卻有些笑不出來了,他們已經相處了很長時間,這般甜甜的笑容,能夠牽扯著他的心弦,卻蓋不住眉頭間的憂傷。


    “葉蓮娜,再等一等,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去外麵尋找能夠治好你的辦法。”


    就算是走遍這片大地,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大不了就去給凱爾希打工,直接給她打剿滅,殺到倫蒂尼姆也行。


    “你要離開遊擊隊嗎?遊擊隊的大家可都很喜歡你,你要是走了,大家會很舍不得的。”


    霜星頓時緊張了起來,語氣中也有一絲焦急,一絲茫然。


    “大家”


    ……


    你的措辭還真是好啊,就不能來一句“想我”嗎?說不定我心一軟就不走了。


    “我又不是出去玩,你也看到了,我的源石技藝無法遏製你的病情加重,再這樣下去……有了結果我就會迴來,或者,我們可以一起去?”


    杜宇期盼著看向她,他其實還蠻希望從對方那裏聽到一個“好”字。


    “不……我會在這裏等你的,我會一直等到你迴來為止。”


    霜星想也沒想便果斷拒絕,又似乎感覺這麽說不太妥當,便坦然地與他做了一個約定。


    “你可要快點迴來,我的副隊長。”


    “當然,我肯定會盡快的。”


    聽了霜星的請求,杜宇突然感覺有點心酸,自己又何嚐不想永遠陪在她身邊呢?一天天的陪伴中,他已經對這個特殊的女孩傾注了真正的心意。


    之前的世界上真的有霜星這樣的女孩子嗎,恐怕沒有……這個世界,如果失去了,也不再會有。


    就算是離開北原,也不必強求一定要她陪著自己,她能安全地自由生活才是自己的初衷,因為自己的私欲就剝奪了她的自由,隻能說是舍本逐末。


    守護她,才是自己來到泰拉世界的意義,暫時的離去,是為了更好的——所以塔子姐你為什麽還沒有來啊?


    姐姐,你已經遲到了半年了好嘛!你的整合運動呢?明明有了那麽多次機會,卻都不敢靠上來,羅德島的……兔子都不敢這麽歇!


    真是皇帝不急……皇兄急。


    “唉,到頭來我還是沒有能幫到你什麽。”


    霜星其實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但正是聽到杜宇的答複,她還是覺得有些……心裏難受,就像是明知道對方會離開,卻又無法挽留。


    甚至,連什麽時候會走都不知道。


    杜宇實在是不忍再麵對她擔憂的目光,立刻反應了過來,壞笑著出聲打斷:“呐,作為補償,我就再……”


    噠——噠——


    “要集合啦兩位,走吧,老大已經迴來了,快來照……相?”


    門口突然鬼鬼祟祟的探出半個頭,嚇地杜宇懸在半空的手都哆嗦了一下,見到屋內的情況一切“正常”,薩提亞便閃身進來,提醒了一句後拔腿就走。


    天知道她都看到了什麽!


    天都不知道她會想腦補成什麽!


    “知道了,薩提亞,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


    杜宇應和著便向門外走去,企圖再努力瞎編……解釋一下,這時,他突然感覺到有一根手指在輕輕戳著自己的背部。


    嗯?


    霜星想說什麽?


    等到薩提亞走到門外,他快速轉頭,將手指放到嘴唇上噓了一聲,低聲悄悄說了一句“放心,我懂。”


    “懂什麽懂……快點走啦。”


    霜星越過他的身位,率先走出了門口,見狀,杜宇也收起了心思,笑著快步跟了上去。


    嗯……這生活真是美吱吱啊~


    隻是


    日常的生活有多愜意,戰鬥就有多殘酷,即使是去攔截感染者糾察隊那群烏合之眾,亦不可大意。


    他可還記得自己身上還有對泰拉生物的debuff,那個大幅度衰減傷害幾乎是真的,一點傷害都沒有啊。


    他曾經專門嚐試過一次,那一腳下去連地麵都踩裂了,那隻小蜥蜴卻跟沒事兒一樣,撲騰了幾下就飛快爬走了。


    嘖


    早晚得找兩碗兄教教自己怎麽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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