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中午。


    白素素正在天機坊天字號裏焦急的等待,不時有屬下報來消息,有好有壞,都被她一一處理了。


    “掌櫃的,人來了!”隨著柱子一聲叫喚,白素素看到一個渾身披著黑色鬥篷的人步入庭堂。


    “貴客臨門,上茶!”


    白素素吩咐了一句,來到來人跟前欠身一禮道:“不知這位小姐蒞臨我天機坊,有何吩咐?”


    來人頓時一愣:“你……你怎知我是小姐?”


    白素素莞爾一笑,請其坐在自己右手邊案旁,這才答曰:“小姐身上所佩之香,乃麝蘭之香,此香隻有女子才會佩戴,故而小女子以此便知貴客乃是女子之身。”


    鬥篷人輕笑一聲,去掉鬥篷,露出白淨的膚色,酥唇皓齒,容顏嬌美,眉眼交匯處又有一股英氣,竟是司辰街的少街主甘雨薇。


    “原來是甘姐姐,請恕素素無狀。”


    “妹子不必多禮,姐姐今日冒昧前來,隻是想與你們天機坊做一樁交易,不知妹妹願不願意?”


    甘雨薇說完,白素素卻嘴角輕揚,果然被薄姑克說中了,如今夷城七街,已有五街聯合之勢,剩餘的司辰街礙於形勢,要麽與其他五家聯合對付天機坊,要麽與醜街合作共進退,從今日司辰街未曾禁絕街眾來醜街采購一事來看,定是司辰街礙於某種原因不想與醜街為敵。


    既然不能做敵人,那就是可以為友,所以薄姑克要等司辰街來人,如今果然等到了。


    “不知姐姐所言合作之事,是否是鐵器一事?”


    白素素詢問之時,又想起薄姑克所言,司辰街所求合作,無非是醜街之鐵器,由於醜街獨霸夷城鐵器之交易,要想提升實力,唯天機坊的鐵盾鐵劍不可。


    甘雨薇有些震驚,想不到天機坊已然知曉自己的目的。


    “不錯,妹妹當真聰慧,如今夷城七街,唯有我司辰街與山裏的靈劍門交好,而貴坊坊主和……和另一位朋友也是我們的朋友,是以我司辰街萬不能與天機坊為敵,而眼下誰不知天機坊盛產鐵器,若要在夷城這場暗流湧動中不被磨滅,唯有自強一途,而要想變強,卻少不了貴坊之鐵器。”


    白素素聽甘雨薇還認識天機坊另一人,不由得眉頭一皺,卻一時間想不起是何人。


    “姐姐嚴重了,能夠摒去強敵,而得司辰街義助,我天機坊也甚是高興,既然如此,素素便做主,今後凡是司辰街所求之鐵器,天機坊一概給予五成之讓,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五……五成之讓?”甘雨薇以為自己聽錯了,然而當她看到白素素笑著點頭,這才相信。


    然而緊接著,白素素又道:“不過天機坊有個小小的要求,還望姐姐應允!”


    甘雨薇狐疑起來,問道:“是何要求,妹妹但請說來。”


    “這個要求便是日後請司辰街與我天機坊共進退,當然這並不是以我天機坊馬首是瞻,一旦情勢所逼,有所損害貴街之生存時,我等自不會強迫司辰街,但其餘事項,還是司辰街與我天機坊共進退。


    而且,素素在此還可以答應姐姐,日後若司辰街有覆滅之時,我天機坊定當竭力援手。”


    一時間,甘雨薇不知道白素素所說的話她能信幾分,但眼下司辰街已是騎虎難下,隻能一頭應允了下來。


    “既然你我已是盟友,素素日後就把姐姐你當成一家人了,今日素素便做主,送姐姐鐵盾和鐵甲各三百,柱子兄弟二人聽令,由你二人帶領五十人,將盾甲隨姐姐送去司辰街,不得有誤。”


    在柱子和梁子領命後,甘雨薇想要推辭,卻一時間盛情難卻,隻好收了這見麵禮了,然而這些鐵器可並非是薄禮,而是重禮了。


    之所以初次合作就送這麽貴重之物,一是表明天機坊誠意,二是為了答謝甘雨薇去年在天機坊危難之際的援手,而這一切都是薄姑克的主意。


    接下來兩日,進城的人日漸減少,而天機坊卻不斷從司辰街交易所需的物資原料,其中更多的是從司辰街獲得的鐵礦石,畢竟自從天機坊把持了鐵器鍛鑄以後,各大街頭腦靈活的坊主便開始搜羅鐵礦,售予天機坊,雖然不能賺成品的錢,但至少可以賺原料的錢,而且與天機坊合作讓各大商主確實大賺了一筆。


    如今這麽容易賺的生意卻被各大街主生生掐斷,各大商主,店主暗自裏都在罵那五個街主,可唯獨便宜了司辰街,看著司辰街各大坊主燦爛的笑容,其他街的坊主有種吃了秤砣便秘的感覺。


    然而到了第三日,事情變了。


    各大坊主卻發現大批天機坊的采辦人員湧向了各大街麵,隻要是有用的而又是他們願意賣的東西,都可以賣給天機坊,小到果蔬粟米,皮毛,美玉,大到天金銅劍,應有盡有。


    這一幕,讓各大街麵上的坊主都懵了,然後最後都扔掉憋屈了數日的委屈,釋放了自己,紛紛與天機坊做起了生意,用薄姑克的話說,各大街主隻是禁絕本街之人去往醜街,又未禁絕醜街之人去他們街麵上采辦東西。


    經過兩日的瘋狂後,天機坊幾乎用去了這一年來積累下財貨的七成,還在司辰街借了一萬餘銅資,用於采購,幾乎把其餘五街的戰略物資都采購一空了。


    對,正是戰略物資,像糧食,布匹,戰馬,駑馬和銅鐵錫鋅等物,不一而足。


    而這隻是薄姑克攪渾水的舉手之勞而已。


    直到第三日,乾坤街街主,雷燭氣洶洶的將其餘四街街主喊去,開口就是破口大罵,罵他們幾個愚蠢至極,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爭辯,最後還是比較火爆的陽午街街主黃冉細聲解釋道:“我等也沒有想到天機坊竟然敢主動到咱們的街麵上做生意,都是那些見錢眼開的商團,他們帶頭與天機坊做的買賣,真是失策。”


    “廢物,都是廢物,各諸侯國的商團本就是為利而來,你們還好意思數落他人?我七煞門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雷燭將手裏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嚇得幾人各個臉色蒼白。


    “雷老大,這次要不是那司辰街吃裏扒外,我等也不至於被人取笑!雷老大,你又何必處處維護那司辰街?”畢臣憤憤不平的說,其他幾個街主紛紛附和。


    “混賬,你們幾個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畢老三出的餿主意,夷城會這麽烏煙瘴氣嗎?”雷燭聽這幾個老小子竟把責任往司辰街一個女人身上推,不由得大冒肝火。


    過了好一會,一向冷靜的唐楓才說道:“雷世伯,您是否覺得天機坊此次行事,透著幾分詭異?”


    “嗯?你是說天機坊背後有高人指點?”雷燭豎眉橫側,心裏快速思索著。


    “會不會是……山裏人在為天機坊出謀劃策?”唐楓試探著問。


    雷燭撫著短須沉吟著,半晌才道:“是與不是,找個貴客問上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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