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獲見徐山馬上叫出自己的出身,不由得一怔,隨即也不再掩飾,坦蕩的承認了。


    “你是因為桂樹被毀,而記恨我師弟!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何要加入陽亭居,後又因何不辭而別,既然是故人,何不好好談一談,聽聽我等的解釋?”徐山緩緩說道。


    淳於獲一聽到桂樹,心裏猛的一跳,心想眼前這人心思竟如此縝密,通過隻言片語就能猜出自己所為的因由。


    隻是淳於獲強作鎮定,說什麽都要報桂樹之仇。


    “解釋?你們還有何可解釋的!”


    徐山不置可否,又道:“既然你是飛鷹部落之人,想必那晚之事,你父已然告知於你,而倉奇你一定也認識。


    那桂樹涉及到的秘密,想必你一定也知曉了,如果你能夠退兵的話,我家公子或許可以還你一個桂樹。”


    淳於獲聞言一驚,


    他自然明白徐山還一個桂樹也就是還一個靈物的意思,隻是天下間靈物何其稀少,豈是說還便還的?


    況且那桂樹之靈乃是飛鷹部落數代族長苦心培養而成,又豈是其他靈物可比。


    淳於獲此刻並不知曉那桂樹之靈以被旁山風收納進玉墜之中,每日以自身神魂滋養之事。


    淳於獲將信將疑,又想到父親淳於瀚書信中的悲戚之詞,便不再輕信徐山之言,一心要置旁山風於死地,隻要今日協助樊亭奪取枳城,封爵封侯亦是殊途同歸之事。


    “廢語休說,今日你等一個也逃不掉,樊亭兄,不必遲疑,遲則生變,此刻想必樊龍兄圍攻巴千裏府邸,恐已得手。”


    樊亭本來一見淳於獲與隋風旁山風等人相識。頓時內心疑竇叢生,此刻一聽淳於獲要自己動手,卻變得有些猶豫,畢竟對麵的樊塵可是自己的親兄長,雖非同母,卻是真正的同父血親。


    “兄長,此番你若離去,弟絕不會為難於你。”沉默了一番後,樊龍打算最後勸解一次樊塵。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樊塵,看他如何處置。


    ?


    “弟弟,你莫要執迷不悟,恩公與我有大恩,你快些退兵,待我向千裏公子解釋一二,樊氏還有救。”


    ?


    樊亭聞言,眉頭一皺,慨然道:“哥哥,你還是如此的迂頑,婦人之仁,可是害你不淺,前有那舞姬妃嫿,今日又因外人而貽誤前程,要我如何勸你?”


    ?


    樊亭似是對自己的胞兄成見甚大,然而,他此話一出,一側的狄雲卻上前喝問道:“賣主求榮的無恥之徒,難怪坊間傳聞是你這不肖子害得我家主人無家可歸,更害得妃嫿姑娘淪落風塵。”


    一旁的樊塵聽聞後不解道:“狄雲,你此話何意?”


    狄雲忽地跪在樊塵跟前稟道:“主人,你被流放後,小人百般打聽,才得知陷害你的人,正是你這胞弟。”


    一提到妃嫿姑娘,似是扯到了樊塵的心弦,他扭頭喝問樊亭,此事是否為真,而樊亭似乎並不以為意,因為他眼下有兵在手,並不懼樊塵。


    “兄長,此事小弟做過,自當承認,隻是你可知那妃嫿是何人所遣?正是樊龍所為。


    那時,你方年輕有為,在巴國氣焰尤盛於今日的巴千裏,奈何你心高氣傲,從不將族中族老放在眼裏,任意施為,仗義疏財,結交天下豪傑,遭致族中錢財快速流散,族老百般勸諫無用,小弟也曾勸諫你須提防小宗篡權,你尤若未聞。


    那時,你正癡迷於枳城新麗妃嫿的美色,你卻不知那妃嫿乃是那小宗樊龍為了消弭你的意誌而設的餌,樊氏小宗篡大之心昭然若揭,奈何兄長你從未察覺。”


    樊塵聞言,頓時頭暈目眩,一時間難以接受此事,那樊亭繼續道:


    “待小弟知曉此事後,便設法讓那妃嫿遠離兄長,唯有令其身敗名裂,淪為風塵舞姬,才能讓兄長你遠離此女,怎奈,小弟還是晚了一步,那樊龍先我一著,竟買通了五位與之有嫡親關係的族老,小宗篡位,成為樊氏掌印之人,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兄長你流放異鄉。”


    樊亭上前幾步,悄聲又對樊塵說:“隻要兄長你一句話,小弟自當全力支持兄長你奪迴公子之位,這些年小弟萬般隱忍蟄伏,並非無所得。”


    “不可能,不會是她!”


    樊塵自是不信妃嫿是害自己的幫兇,畢竟二人曾兩情相悅,盟山誓海,她怎會害自己?


    然而徐山等人聽了樊亭話,猜測其中內情恐有五分為真。


    “樊亭兄,不要忘了樊龍兄來時的吩咐!”


    淳於獲此刻生怕樊亭臨陣倒戈,那時他便死無葬身之地,於是,再次提醒樊亭。


    樊亭的妻小還在樊龍的掌中,於是不得不狠下心來道:“兄長,小弟再勸你一番,置身事外,交出隋風,小弟自當網開一麵。”


    此時,樊塵也顧不得傷懷妃嫿之事,隻是再次擲地有聲的拒絕了樊亭,那淳於獲便趁此機會又以樊龍之命迫使樊亭不得不出手。


    “放箭!”


    好在徐山等人早有準備,天機坊的特製鐵盾可是發揮了大用,將大部分的箭矢都當了下來。


    淳於獲見箭矢奏效不大,隻是傷了幾個人而已,於是又命人放出火箭,想要將隋風等人燒死在屋內。


    徐山等人小心護持著旁山風,不讓他有任何差池,奈何眼下屋舍盡皆著火,再不突圍,便隻有死路一條。


    狄雲帶領手下試圖突圍了幾次,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甚至狄雲自身右肩也中了一箭,根本無法出重圍。


    就在眾人無計可施之時,突聽外麵的叛軍突然生出亂子,江通查探一番迴道:“公子,外麵的叛軍像是遭到了襲擊,卻不知是何人此番前來施救。”


    話音剛落,屋舍側窗突然掠入一人,卻是一個姑娘。


    “公子莫驚,小女特來相救。”


    眾人一見隻是一個小姑娘,不由得都有些失望。


    這時,徐山卻上前詢問道:“姑娘你受何人指使,外麵可都是你們的人?”


    小姑娘婉兒一笑道:“小女受夫人所托,夫人乃是夷城之人,姓甘,外麵都是我們的人,人數百人。”


    徐山一聽夫人姓甘,與旁山風對視一眼,二人自是知道夷城的甘夫人,隻有一位,那便是雲露山莊的二夫人,甘雨薇。


    “先生,爺爺與我商議好,以火箭為號,協助眾位突圍。”小姑娘似乎是心有成竹,對突圍一事說的異常輕巧。


    “師兄,此番我等被困,隻有聽這位姑娘一言,奮力突圍吧。”


    眾人依靠鐵盾掩護住旁山風和受傷之人,左右都有樊塵和徐山奮力搏殺,加之在看到火箭後外麵接應之人的策應,果真讓大家都突圍出了庭院。


    進入街巷,眾人聚在一起,旁山風這才見到接應自己逃出的眾人。


    “隋風謝過各位壯士的搭救之恩。”旁山風向為首的一位近五十歲的漢子行禮道,此二人正是前次旁山風與巴千裏比試鑄劍時,看台上的主仆二人,主人名叫杜衍,旁邊的高大壯漢名叫船奴,而那冒死進入屋舍送信的小姑娘正是長者的小女,杜瓶兒。


    “公子萬萬不可,小人愧不敢當。”杜衍道。


    “我與眾位壯士素無情義,承眾位冒死相救,這禮眾位自然是受得的。”


    “公子折煞我等了,今日出手相救,我等是受人所托,再者...”


    杜衍還沒說完,一側的瓶兒搶這話頭就說:“再者,我們也並非素無情義....”


    “放肆,長輩說話,你一個姑娘家插甚嘴!”


    那瓶兒見父親責備,笑著吐了吐舌頭也不再言語,隻是她的話卻讓旁山風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莫非彼此之間曾在哪裏見過?隻是他想了所有可能,確信他與對方是第一次相見。


    “眾位,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還是出了枳城再把酒言談也不遲,此處距離東門不遠,那裏有些相熟之人,或許可以幫助一二。”樊塵一邊替狄雲包紮了傷口一邊說。


    客隨主便,稍作商議後,眾人跟著樊塵三拐四轉的,逃到另一條街巷,然後直奔東門而去。


    待眾人來到東門口時,幸得狄雲舊識相助,守門吏申田很快答可以放眾人出城,而此時異變陡生,那看守城門的副吏卻一劍殺了主門吏:“申田違反軍令,擅放賊人出城,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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