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本說:“旁山先生,請勿驚慌,這一切都是城主大人為了保護您才安排的。


    旁山先生您的逃奴身份已經坐實了,而且隨國的使臣已經來到了良城,旁山先生若是打算星夜潛逃那便是打錯了主意,據在下所知,外麵已經有好幾股勢力盯上了您,您是如何也逃不出良城的,保不齊剛出了良城就被他們給殺了。


    旁山先生千萬別誤會,城主這也是惜才,想要保護於您,不得已才將您請到了這密牢之中。


    當然,旁山先生盡管放心,這裏一應俱全,好酒好肉盡數招唿於先生,等這陣風頭過了,旁山先生再出來也不遲。


    好了,旁山先生還請好好保重,近日情勢緊迫,在下還有很多事要做,就此別過。”


    那姬本對旁山風抱拳辭別,臉上也盡是一番惋惜之情,搖了搖頭慌張的離開了此地。


    旁山風隻看到頭頂上那牢口光線一暗,緊接著一聲大響,像是有什麽重物被放了下來。


    旁山風趕緊放聲大喊道:“哎,姬本,姬大人!你別走啊,放了我啊,你不要走呀……”


    旁山風一連喊了十幾聲,都沒有任何人的迴應,這時候他有些懊喪,狠命地用腳踢著牢牆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怒。


    然而正在旁山風踢踏之際卻聽到了一個低沉而戲謔的聲音:“別踢啦,即便你踢破了鞋、喊破了喉嚨也是逃不出去的。”


    “誰?是誰在說話?”


    旁山風驚詫之中迅速轉身,搭眼處便看到一個白發毛人,蹲坐在石牢中唯一的一張幾案旁,就著燭火喝酒。


    之所以說那人是個毛人,是因為那人的滿頭白發竟有三四尺之長,披散之間竟將他蹲坐的身軀全部蓋住了,就像一個全身長滿白毛的猿人。


    那毛人似乎許久沒有享用過美酒一般,端起酒斛就一直向嘴中傾倒,甚至都不看旁山風一眼。


    旁山風既驚訝又有些害怕,警惕地又問了一遍:“你……你是誰?”


    那毛人直到一斛酒全部飲盡,方才發出酣暢淋漓的歎惜聲,道:“爽快,爽快,老頭子我已經許久未曾喝過這樣香甜的美酒了,真是幸事啊幸事。”


    那人伸了個懶腰,斜靠著牢牆,一手扶著案幾,一手撩起額前的長發,看了旁山風一眼後指著自己的鼻子迴道:“我呀?我跟你一樣,自然也是牢犯了。”


    那人蒼老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石牢中迴蕩,旁山風這時才看清了他的麵容,整個麵龐都被長長的須發所掩蓋,而須發皆白,似乎有古稀之相,一連粗布麻衣已經破碎不堪但卻仍舊被他穿在身上。


    旁山風看了幾眼老者,四下裏環顧了一遍這間石牢,雖然位處地下,卻並不潮濕,反而在這炎炎夏日具有去暑的功效,人在裏麵絲毫不覺得炎熱。


    整個牢中有兩張草鋪,一張案幾一盞長明燈,鮮果肉脯若幹,而美酒卻有七八壇之多。


    另外這牢中還備有一些生活用物,這樣的地牢簡直堪稱奢華,這一切讓旁山風開始覺得姬本所言不虛,那姬虔果真有保全自己之意。


    那白發老者見旁山風半晌不言語,遂道:“小娃娃,別看了,這地牢有甚可看的,過來過來,陪老頭子我說說話,老頭子我已經許久未曾與生人說過話了,憋的慌啊,來來。”


    旁山風見白發老者招唿自己,一時間心怕卻不敢過去。


    “老……老爺爺,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小娃娃,你叫我爺爺!?”


    那白發老者說完便放聲大笑,似乎心中暢快至極。


    旁山風看得莫名其妙,聽得也莫名其妙,但還是不敢過去。


    “老爺爺,你笑什麽?”


    “沒……沒笑什麽,就是高興,見你跟我這老頭子說話高興,聽你叫我這老頭子爺爺更高興。”


    旁山風摸了摸脖子,奇怪的問:“這……這有什麽高興的,您沒有孫侄子輩麽?難道老爺爺您真的許久未曾與人說話了?我不信。”


    聽了旁山風的話,那老者又放聲大笑,這次笑聲更加開朗。


    “來來來,小娃娃,不要怕,你過來,坐到老頭子身邊來。”


    那白發老者順手有抄起一斛酒仰頭喝了一大口,招唿旁山風近前。


    旁山風看了一眼老者,咽了口吐沫,一咬牙上前了幾步。


    那老者見旁山風如此謹慎小心,便又笑了起來。


    “嗨,這小娃娃,我這老頭子都這一大把年紀了,好不容易見了個解悶的人,怎會加害與他?坐過來,陪老頭子說說話,喝喝酒。”


    那白發老者示意旁山風坐到幾案邊。


    旁山風怯怯地終於在老者再三招唿下,坐到了老者對麵。


    “來,先喝幾口酒,吃些東西,我們再慢慢聊。”


    旁山風接過老者遞給的酒斛,喝了一口桂花蜜,一口甜酒下肚,他整個人也放鬆了下來,盡管如此,他卻不敢多喝。!


    “老爺爺,您怎麽也在這地牢之中?”


    白發老者聞言又笑了幾聲,喝了口酒道:“老頭子我啊,這話說起來可就長嘍……”


    辰時剛過,燕兒就穿了件鮮花碧落裳從有色延賓安排的地方來到了大街上,此時她正要去那纖玉坊拿迴那對碧玉墜。


    燕兒自從昨日得知旁山風將要離開後,便心神不安,甚至茶飯不思,整夜裏輾轉反側,心想這一別或許很長時間都難以在見到阿風哥,當她再一迴想過去在丁甲邑、牛羊蓄的快樂時光,心裏就莫名的悲痛起來,她想挽留,又不知道該如何挽留旁山風。


    既然留不住人,那就留住迴憶吧。


    燕兒想將那對玉墜作為彼此的掛念。


    當燕兒神不守舍地路過南街的時候,突然被殷梨花給叫住了。


    “燕兒,你這是怎麽了,看起來沒精打采的樣子,是不是有色延賓與旁山風欺負你了,告訴姐姐,我替你去出氣。”


    殷梨花握著拳頭一幅惡狠狠的樣子。


    “不不不,梨花姐姐,延賓哥與……與阿風哥沒有欺負我……”


    燕兒一提到旁山風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心中痛楚萬分。


    殷梨花看著燕兒楚楚動人的樣子,她女兒家的心都快要融化了,這燕兒分明是有心事,卻嘴上不說而已。


    “哼,肯定是他們兩個,走,跟姐姐走,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


    殷梨花明明隻比燕兒大幾個月而已,卻老是一幅老氣橫秋的樣子,處處以大姐大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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