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聽到旁山風說的恩人,便有些奇怪,明明旁山風並無什麽恩人,如果要有的話,那不就是爺爺嗎?


    如果是爺爺,那麽他與有色一族有何關係,如果真的有關係,為何良城這麽近,他卻不親自來有色一族,這些問題,燕兒現在還不能斷定。


    那老者眼睛從方布上移開,注視著旁山風,見他神情稚嫩,麵色坦然,似乎也未說謊,而且他今日主動登門,也是有意送這方布,莫非六弟仍健在於世?


    想到這裏,老者將塊方布遞給了左右兩位族弟,並悄聲告知他們自己的猜測,而那兩人一聽也十分驚訝,同時三人又有些欣喜,但礙於事情的始末還未敢斷定,三人也隻好強自克製。


    “旁山大人今日前來,傳遞此物給我有色一族,不知大人何意,而這一塊方布又是什麽意思??”


    “不瞞老伯說,在下本也沒想到會這麽快來有色一族,隻是昨日巧遇延賓公子,而且,此來良城也是受阿公之命,替其完成一個心願而已。”


    旁山風從幾案後走了出來,說完後便鄭重的向三位長者行了一禮。


    燕兒一聽猛地也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旁山風看,這一切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樣,爺爺與這有色一族有什麽關係,隻是為何不告訴自己,而瞞著自己讓阿風來有色一族。


    “心願?你所說的阿公可是這塊方布上的人?”


    老者也站了起來,有些急迫地問。


    “正是!”


    旁山風平靜的施了一禮。


    原本安靜的庭堂,有色一族的族人此刻突然議論紛紛起來,就連有色延賓父子也是吃驚異常,隻有三位老者聽了旁山風的話後,嚴肅的老臉上卻浮現了幾縷笑容。


    旁山風上前,當著眾人的麵,又從貼身衣物內取出另一塊布,交給了二阿公。


    二阿公急切的看完書信後,長歎了一口氣,轉身將布遞給了四五二位叔公。


    他們二位也迅速閱覽完畢,紛紛遺憾的搖頭。


    最後才是有色延賓父子讀這封信。


    阿公在書信裏簡單敘述了這幾十年他的過往,同時又介紹了旁山風與燕兒的身世,希望族中可以像對待族人一樣,對待他二人,也希望有色延賓能夠跟旁山風成為好朋友,將來族中的希望都將放在有色延賓的肩膀上,讓有色延賓千萬別學他六叔公。


    接著,阿公告訴族人,自己對宗族的歉意,是自己對不起宗族,他沒有顏麵再迴宗族,希望族人不要去牛羊蓄找他,否則他將會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老死。


    而在書信最後,阿公將他研究的惡金鍛鑄心得寫在了裏麵,希望對宗族有些補償,或者用此以戒後人。


    燕兒得知了信的內容後,哭的梨花帶雨,她從來不知道爺爺的過去竟然如此坎坷,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這樣的,再她看來,爺爺這十五年來,一直都是和藹可親,對自己特別好,經常有好吃的都給了自己,在他記憶中,爺爺把她當作手心裏的寶一樣,沒有讓她傷心地哭過一次。


    但她卻不知道爺爺的過去,是這樣的淒苦。


    二阿公收起了難過的心情,看了一眼庭堂裏的後輩子孫,朗聲說到:”今日是的大喜的日子,宗內應該高興才是,六弟他還在世,雖然我有色一族的族人,不能前去探望於他,但我們知道他就在我們身邊,時刻關注著整個宗族,這就夠了,我們有色一族並沒有散,而且,今天就是我們一族團聚振興的日子!”


    旁山風與燕兒午膳便在有色族內吃的,他們受到了整個宗族人的歡迎和款待。


    “這可是你說的,我以後不給你鞠躬行禮了,也不叫你大人了,而且我比你大一歲,你該稱唿我一聲哥才行。


    你們是不知道,這兩日我被你的官威給壓得實在喘不過氣來,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恨不得找塊豆腐給撞死,自卑的不行啊!”


    離開有色巷後,通過阿公安排,三人此刻已經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互相之間以兄妹相稱。


    有色延賓一手搭在旁山風肩膀上,一邊吃著梨子一邊說,三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延賓哥,阿風哥,今天是燕兒最開心的一天,我感覺這良城好好玩,不僅有梨子吃,還有各色各樣的坊肆鋪子,燕兒我太開心了。


    隻是現在午時才過,我還要玩,延賓哥,你之前說的那些東門什麽的,到底在哪裏?好不好玩?”


    燕兒一邊拿著穌梨糕,一邊吃一邊興高采烈的說。


    有色延賓一聽東門,他的眼睛就滴溜溜地轉了起來,同時又裝作非常神秘的樣子,特意清了清喉嚨道:“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這便說的是東門!”


    燕兒與旁山風聽得糊裏糊塗,他二人自從跟了阿公,學的盡是處世的經驗,阿公卻不曾教過他們詩典字集。


    燕兒撓著頭發,想了一會,愣是沒明白有色延賓說的東門啥意思,便撲棱棱著眼睛問:“延賓哥,這東門到底啥意思?它的好玩在哪裏?”


    “燕兒妹子,嘿嘿,你不知道,這東門的好玩,那哥哥我再給你說一句,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


    有色延賓搖頭晃腦地說著,似乎那東門真的有他思存的什麽人一般,顯得格外興奮。


    旁山風與燕兒還是搖頭表示不明所以,旁山風說:“怎麽聽起來美女很多的樣子啊!”


    聽了這話,有色延賓突然一手拍在了旁山風的肩膀上,說:“嘿,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啊,你也喜歡美女,看不出來,咱這旁山大人,外表顯得像個榆木疙瘩一樣,這心裏卻像冬天裏的一把火,誓要將那美麗的女子照亮!”


    旁山風吃著酥梨糕,眨巴著眼睛自言自語地說:“我怎麽覺得這是在罵我?”


    等旁山風再次抬起頭來,有色延賓已經煙一般的溜走了。


    “延賓兄,等等我啊!”


    燕兒看著兩個男人一前以後跟吃了天鵝一般的朝東門而去,她也撲棱著睫毛對自己說:“燕兒啊燕兒,你是不是覺著那東門不是個好地方?


    是,開始有點後悔說要去東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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