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攀著旁山風的右肩膀,繞著方形石室邊走邊說。


    等他說完話,旁山風停住了腳步,認真的看著莫離,對他說:“離哥,你說的話我懂了,隻是這語法是……”


    旁山風還沒有說完,莫離突然就跪了,隻見他帶著哭腔做出懇求的樣子說:“兄弟,呃不,你是我哥,我叫你哥行不,咱能不能先別聊這沒用的?,現在保命要緊啊。”


    莫離突然下跪,這讓旁山風很是詫異,趕緊雙手將莫離扶了起來,然後說:“離哥,您有何事,還請您直言,無需對阿風行此大禮!”


    莫離見旁山風鄭重其事地樣子,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刮子。


    莫離站直了身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旁山風,用嚴肅聲音說:“阿風,我等此刻當務之急乃保命之事,而非其他細枝末節之事?你可明白?”


    莫離用蹩腳的文言文說完這話,內心是憔悴的,他本想把旁山風給同化了,結果自己卻被他給同化了。


    不過還別說,這次莫離的話效果不錯,旁山風聽了立馬給莫離鞠了個躬,說他願意聽從莫離指教。


    莫離與旁山風席地而坐,開始言歸正傳。


    “阿風,你這次真是太衝動了,上次我們就說過,你我是一體兩命,你死了我也就魂飛魄散了。”


    “離哥,是阿風不好,沒有你想的這麽遠,隻是當時那個馬員簡直禽獸不如,他殺了那麽多人,我隻是想替平伯報仇心切而已。”


    “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沒有聽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迴離哥,這兩句話阿風沒有聽過,阿風的爹娘也沒有多大學問,從小他們也沒教我什麽大學問,在阿風過完十四歲生辰後,他們就永遠的離開了阿風。”


    莫離定定地看著旁山風,對他不幸的身世突然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莫離咬著牙抿著嘴,拍了拍旁山風的肩膀,示意他堅強。


    “這兩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大丈夫要想報仇,不應急於求成,而是要了解敵人的弱點和優勢,同時也要了解自己,有哪些不足,有哪些長處,做好能夠令你取勝的所有準備,哪怕這個準備的時間很長,即便是五年,十年也不晚,這你可明白?”


    “謝謝離哥教誨,阿風明白了,這次是阿風錯了。”


    “很好,但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馬員要前來找你麻煩?”


    旁山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之前提到過,馬員說木修沒有騙他,那這個木修你認識嗎?”


    旁山風一聽莫離說到木修,便立刻點頭說:“認識,認識,當時我在丁甲邑的時候,正是今年二月中,丁甲邑舉辦祭祀大典……”


    旁山風一邊一迴想,一邊把在丁甲邑如何與木修產生過節的事說了一遍。


    莫離聽了後,便明白了。


    “照你這麽說,就很好解釋馬員為什要找你麻煩了。


    他肯定是受木修蠱惑,才去找你麻煩的,木修這是想借馬員之手除掉你啊。隻是馬員與你素未謀麵,又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聽木修的話,而且一定要置你於死地?”


    莫離摸著下巴,卻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


    旁山風也是一手抓這頭發,苦苦思索。


    “哦,對了,離哥,我想起來了,當日在我第一天去牛羊蓄上任的時候,有一個仆役,他說這牛羊蓄的前任職司便是馬員的妻弟,隻是……”


    “隻是什麽,你快說啊,到底怎麽迴事,急死我了。”


    旁山風有點內疚,這一切盡是因為他而起:“隻是,馬員的妻弟是被我害死的。”


    “這話怎麽說,具體情況是什麽,詳細說來。”


    “離哥是這樣的,當初我剛來丁甲邑避難,阿公與燕兒救了我,他們不但救了我,還讓我安心居住在丁甲邑。


    阿公給我分了井田,要我耕耘,我因為做夢,就是第一次與離哥你在這見麵的時候,夢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於是我就用草環給牛兒穿了鼻子,又做了一個旁山氏犁,結果這兩件事物搭配起來,耕地特別快。


    而這件事卻被右相坤譜得知,他又告訴了城主,城主於是便要在整個良邑推廣。由於當時春播時間緊俏,城主下了死命令,凡延誤者皆斬,而馬員的妻弟,正是由於怠工被砍了腦袋,也可以說是被我害死的。”


    莫離聽了旁山風的話,心中感歎,原來在沒有認識阿風之前,他就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不過根據阿風所說的話,馬員妻弟的死,根本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阿風。


    “阿風,這件事根本與你無關,馬員妻弟,那是咎由自取,隻是我沒有想到馬員竟是這麽一個心胸狹窄之人,更沒有想到的是在這之前你經曆了這麽多苦難,真是難為你了。”


    “離哥,謝謝你,我都已經習慣了。雖然你我隻見了幾次麵,但我覺得離哥你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從來沒有跟其他人談這麽多心裏話,也沒有像你一樣的朋友可以說心裏話。”


    “阿風啊,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是人是鬼,感覺像在做夢,又覺得十分真實。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麽,也許我根本不是一個人,我隻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魂魄而已。


    我從哪裏來,我是誰,我要到哪裏去,這些看似簡單的問題,我都不能迴答,甚至我都沒有任何關於我生活的世界一丁點的社會關係記憶,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們長什麽樣,他們住哪裏,我一無所有。


    跟你見過幾次後,我雖然有記憶,到那種記憶就像是電影片段,一段劇情有,一段又是空白,而空白處是徹底的虛無個黑暗,就像一段一段跳躍式的記憶,在那段虛無中我很怕,我不知道那段時間我是否還是存在,即便是以一個魂魄的狀態存在也好。我說這些,阿風,你能明白嗎?”


    “離哥,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你肯定是一個人,而且是阿風最好的朋友,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是一體兩命,既然是命,那我們就是人,是存在的。


    而且,你也不要怕,我會一直與你同在,一直陪著你。離哥,你說的那種跳躍式記憶,我能理解,大不了以後每次見麵我都幫你把那段空白記憶補上,我得世界就是你的世界,我們共同擁有一個世界,離哥,你說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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