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雖然推算出了現在的年代,但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他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他對自己後世的生活記憶沒有一點印象。


    而且此刻的自己,以他的推測隻是一捧魂魄。


    他不明白,為什麽旁山風隻有做夢的時候才能來到這個迷幻的石室,當旁山風沒來的時候,他就好像睡著了一般,沒有任何知覺,更對一切一無所知。


    但是當旁山風一進來這石室,他就立刻醒了。


    兩個人即使肢體觸碰,除了一般的知覺外,他們壓根不能給對方造成任何痛楚。


    經過這幾次跟旁山風的交流,兩人隻能通過艱澀文言文來溝通彼此的世界,他與旁山風兩人又是相隔了近三千年的人,旁山風不懂現代文,而他的文言文簡直爛的要死。


    然而更多是兩人的語言習慣還不相同,有時候真是驢唇不對馬嘴,所以有時候他說的很多事情,旁山風隻能唯唯諾諾的說是,被動的記住,其實根本沒有懂。


    唯一令莫離欣慰的是,旁山風年紀還小,他也沒有受過什麽教育,可塑性強,而且喜歡自己揣摩思考。


    經過這幾次交流,莫離教給了他一些東西,剛傳授給他時,他還囫圇不清,但到了下次接觸時,旁山風都能熟練運用。


    旁山風與莫離雖然是穿越時空相遇,按旁山風的說法,是天神將他們拴在一起,但兩人的性格都比較純良,加之旁山風從小一個人,沒什麽朋友,而莫離現在對後世生活沒有更多印象,在這石室裏唯一能見到的人就是旁山風,不論是二人對著神奇的際遇感到新奇,還是兩個人都很需要精神上的寄托,用莫離的話說,魂魄也會寂寞,所以二人都把對方當作要好的朋友。


    莫離蹲了一會,把心中的孤單煩悶情緒抒發了一下,才對旁山風說:“阿風,你我現在是一體兩命,隻有你活著我才能活著,所以,你要好好愛護你這條命。


    我也會盡可能地多教你東西,你一定要好好學習,見一次麵不容易啊,我現在想想你離開後那種虛無感,我就很害怕,阿鳳,你能理解嗎?”


    “離哥,我,我能理解,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旁山風看這個平時一幅嬉笑樣子的離哥,也有此時的落寞與害怕,他明白,離哥是把自己當成最親密的人,才說心裏話的。


    “算了,你明不明白都無所謂,這次見麵後也不知道何時你才能再來,我上次跟你說的,凡事別輕易相信別人,尤其那個姬虔,他這次送禮給你,肯定沒安好心。


    至於那個老頭途平,我覺得你還是可以信的,要多向他學習人生經驗,隻有自己強大了才不會怕,不然你改天又被抓去做奴隸,那時候估計就沒有那麽走運了。


    要是我,就找一個沒人的深山去住,那裏才最安全。你一定要記住我得話,多勤加學習我的語言和說話方式,其實很好學的,隻是每次的字比較多而已。”


    莫離語重心長地叮嚀旁山風各種事情,而後者也一直睜大著眼睛在認真的聽。


    “離哥,但請放心,阿風定不辜負君之厚望。”


    旁山風突然用文鄒鄒的話迴複莫離,頓時令莫離喜笑顏開,道:“厚望,厚望你個大鬼頭!”


    莫離剛要用手敲打旁山風的頭,突然所有的一切都沒了,而旁山風的視線中卻出現了途平的身形。


    旁山風醒了,夢境沒了。


    旁山風用右手揉著眼睛,問途平:“平伯,此刻幾時了?”


    途平給旁山風遞了一碗水,有點擔心地說:“辰時剛過,大人你要不要再歇息一會,老頭我看你神色很差啊。”


    途平的話,旁山風心裏明白,因為每次他與莫離夢中相見後,精神頭都很差,簡直比一天一夜沒有睡覺還差。


    然而他卻感覺不到有多累,隻是覺得身體虛弱。


    他看著途平擔心的樣子,勉強笑了一下,說:“平伯不用擔心,隻是昨夜喝的酒液太多,傷了身子,阿風進些果食即可迴複。”


    旁山風哪知他的這個借口說出,立馬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途平就話迴話道:“大人如今尚且年幼,昨夜飲酒過甚,傷了身子,此乃小老兒之過,日後大人斷不可再行飲酒,今日,我便令人將本場所有酒水悉數倒掉!”


    途平的話剛完,正在喝水的旁山風驚的又把剛喝下去的水噴了出來。


    他不顧狼狽,趕緊向途平解說:“別別別,平伯,千萬別把酒倒掉,千萬別!”


    途平一看旁山風一反常的阻止,心生好奇,便又問道:“大人因何如此這般緊張模樣,酒乃穿腸毒藥,於大人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旁山風本也覺得途平言之有理,但他又不能附和,反而要找個謊來搪塞:“平伯所言固然有理,奈何我這身子骨從小就體弱多病,父親生前一直給我以酒補身,我今日才能站在平伯您麵前啊。


    您也知道,阿風剛來牛羊蓄的時候,身子骨多弱,就因為這幾個月,阿鳳喝了幾次大酒,現在身子骨也強壯了不少,如果您要將酒都倒了,那豈不是要害了阿風嗎?”


    旁山風這次長了個心眼兒,故意在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加重了語氣。


    途平聽了旁山風的話,便打消了倒酒的意思,反而打算親自為旁山風釀造一些雜糧酒。


    旁山風見途平信以為真,他這才放下心來,沒有了酒那他還怎麽跟離哥碰麵。


    之後旁山風吃飯的時候,吃了許多食物,想把這“入夢”的後遺症給補下去。


    第三天早上,巡牧司上司長馬員像往常一樣準時在卯時一刻上茅廁,就在他蹲坑的時候,他那個左眼就一直跳個不停。


    馬員覺得奇怪,但也沒怎麽注意。


    隻是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旁山風,這個害死他妻弟的小子,現在不但沒啥


    事,而且聽手下說,這小子在牛羊蓄還混得十分溜,很會收買人心。


    旁山風過的好,他馬員就不好了,而這時候正上茅廁的他就是十分難受,不僅心裏不痛快,還便秘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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