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野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


    她猜不到覃北的態度為什麽是這樣,原以為,他們還會如以前一樣,鬧了個大的別扭,解釋,理解,複合。


    她從沒想過真正離開覃北是什麽樣子……


    就是現在,她住在老宅裏,帶著孩子們,她的心裏也從沒有一刻覺得,她和覃北真的就這樣了。


    可是,剛剛的電話裏,覃北那樣的態度,讓她慌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亦或者是其他的顧慮、煩惱,她連他是什麽情緒都沒辦法分辨出來了,她到現在才覺得,原來,她也搞不明白覃北到底是怎麽想的了。


    他是真的想分開?還是在計劃什麽別的事情?亦或者壓根什麽也沒想,隻是單純的不要她了?


    顧小野鼻子酸的厲害,眼淚一下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猝不及防的模樣有幾分像是夏日的暴雨,又急又猛。


    床上的睿睿大約是睡醒了,弓著身子從床上爬起來坐著,揉著眼睛看了看周圍。


    一見媽媽正站在窗邊,睿睿懵懂的小臉上就洋溢起了笑容,衝著顧小野甜甜喊道:“媽媽!”


    顧小野不想叫孩子看到自己哭的樣子,趕忙背過身抽了幾張紙擦幹淨眼淚,咧咧嘴笑了笑,這才轉過身笑著朝睿睿走去……


    笑笑瘋夠了,這會兒已經上樓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睿睿的聲音,立刻興奮的跟什麽樣兒,沒等自己舅舅上來,直接踮著腳就扭開了房門,飛撲過去。


    顧小野抱著睿睿摸了摸他的額頭,昨晚睡覺他還有點發燒,這會兒已經好了,有著小孩子特有的稍高一點的體溫,摸著挺舒服的。


    睿睿一見笑笑跑進來,立刻興奮的大叫,坐在床上的小腿亂蹬,顧小野覺得好笑,捂嘴笑著,就看到門邊一雙蹭亮的皮鞋,一抬眼就對上李璟生打探的目光。


    孩子們叫人領下樓吃下午茶了,顧小野迷瞪地坐在李璟生對麵,見他麵色嚴肅,她有點緊張。


    “你和林霄和好了?”她試探性地問著,為的就是轉移注意力。


    “恩。”


    “真是太好了!”


    “你和覃北到底怎麽迴事?我聽老頭兒說,他不想管你的事兒了,你是不是又犯傻了?”


    “額……什麽是犯傻?”顧小野無辜地望著李璟生,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的鼻子又開始發酸。


    李璟生又不是小孩子,自然能看出她剛剛哭過,這會兒顧小野急著否認也沒關係,他隻輕悠悠說道:“我不讚成你和姓覃的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你現在還想堅持,那我隻能對他下手了。”


    “你想幹嘛?!”顧小野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隻是有些著急,擔心李璟生做事極端,到時候怕是會害到很多人,她做過最底層的員工,知道底下那些人有多少的不容易,況且,大公司之間的爭鬥,通常都不是小事,到時候影響巨大,她隻會覺得自己是個禍根。


    “怎麽,這就緊張了?”


    “沒有。你怎麽對付他與我無關,就是我不希望無辜的人受牽連。”


    “你們女人是不是都這麽頭腦簡單?我說要對付他了?”


    “那你的意思是……”顧小野眼珠滴溜溜轉著,看不明白李璟生的想法。


    “我和你交代做什麽?難不成你還想去告密。”李璟生揶揄地笑道。


    他扭臉看了看不遠處的林霄,見她在看自己,便朝著她招手示意她過來。


    “明天我要下山,你跟我一起下山,迴公司上班。”


    “恩,好。”林霄乖巧的不像話,沒有任何反抗就答應下來。


    “公司和錦豐的對接溝通你迴去跟一下,從項目部單獨調出來,整理一份詳細的表格發給我,我要看看。”


    “好,表格我以前做過,隻有最新的加上去就可以。”


    “哥,你要幹什麽?!”顧小野怔愣地聽著他們一唱一和的,夫唱婦隨也不過如此吧?


    “不幹什麽,我是公司的總經理,看看公司的項目怎麽了?”李璟生好笑地對著她說,卻明目張膽地對林霄遞了個眼神過去,林霄就笑了。


    “小野,公司的項目都是給李總審核的,這段時間我沒上班,沒跟進才要調合作方案出來,沒什麽大事的。”


    見林霄也這麽說,顧小野還能說什麽?雖然她打心底裏不相信李璟生說的話,但也絲毫沒有辦法,隻能聽天由命。


    第二天,李璟生一早就帶著林霄下山了。


    一大清早,顧小野還陪著孩子們睡著,忽然聽到車輛啟動的聲音,顧小野聽力向來好,再加上在靜悄悄的山林裏油門聲的確顯得違和,所以,她一下就從床上爬起來,掀開窗簾的小角,朝著大門的方向看,除了即將關上的大門顯示有人出門了之外,她什麽也再沒看到了。


    果然,下樓吃早餐的時候就聽見陳伯對李老爺子說,今天一大早,李璟生說公司有急事要處理,帶著林秘書下山了。


    李老爺子聞言,麵上沒有絲毫的驚訝,反倒漾著一抹笑,稍縱即逝,顧小野都以為自己是恍神了,怎麽會看見老爺子在笑呢?他難不成已經默認同意了?


    她邊給睿睿喂輔食邊試探性地問:“那個……我今天想下山去,可以嗎?”


    “可以。”李老爺子意外的爽快!說這話時,他抬眼看了一眼顧小野,吩咐陳伯去備車,要派司機送。


    顧小野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說:“不用不用,我直接用手機叫車上來吧。”


    誰知,聽到這話,老爺子的臉色立刻就沉下來,板著臉沉聲道:“外麵都是什麽車?家裏有好車有司機的,不用留著幹什麽?難不成你想讓我把他們都解雇掉?”


    顧小野瞬時啞口無言,她吐吐舌頭,想緩解一下氣氛,尷尬地陪著笑,解釋道:“不是的,我沒這個意思,既然您要派人送,那這好意我就領了,謝謝!”


    吃過飯,顧小野就上樓去收拾東西了,正收拾著,忽然覺得門口有人的腳步聲,迴頭一看,就發現陳伯一臉為難的站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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