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誤會了,李璟生的心情卻不錯,他掀目朝顧小野笑笑,表示自己沒事,讓她迴位子上坐好,這才慢條斯理地繼續開始吃東西。


    東西實在是有些多,他分了一些給顧小野,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你有沒有好奇過你的身世?”


    這話問得,顧小野翻了個白眼笑,“當然!”


    也許是太過無聊,也許是找到親人卸下心防,顧小野邊吃竟然邊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種種事情,包括後來黎莫卿徐誌森等人和她撕破臉的事情,爸爸去世的事情以及她和覃北之間的種種……


    聽她講完,李璟生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沉默了半晌,出聲問:“你有受虐傾向麽?為什麽非要和覃北在一起,你不知道他是個什麽人麽?”


    顧小野將一切好的不好的一下全講出來,本覺得心情舒暢的,結果被李璟生突如其來的嚴肅弄得怔了怔,又想起之前李璟生和覃北一直不對付的事情,目光一轉,便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討厭他?是和他有什麽過節麽?”


    “並沒有!”李璟生挑挑眉,“當年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合作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當時錦豐正是發展期,如果不是顧念著顧小野還在錦豐,而且那些事情因她而起,不幫忙她隻能麵臨巨額賠款外加坐牢,李璟生也是不可能出手的,實在是覺得她太過可憐,他才出手的。


    這些他從來沒和顧小野說過,一來覺得沒必要,二來又覺得其實當時合作李氏也沒損失什麽,便覺得沒什麽好提的,今天聽顧小野說起來,他又恍然想到這事兒上來了。


    他問:“當時你為什麽非要呆在錦豐?是有什麽人抓住了你的把柄還是……”如果是有人威脅她,那他絕對會不客氣!


    顧小野搖搖頭,歎了一聲,道:“是為了優材,我爸爸剛剛去世,那幾個人就馬上要分了公司的股份,解散公司,我想幫幫優材的那幫人。”


    “最後為什麽又放棄了呢?”李璟生順口問道。


    顧小野卻頓了很久,終究隻是閉了閉眼睛,表明了自己的無奈,沒再說什麽……


    下了飛機,因為時差根本睡不著,李璟生便帶著她直奔保存著母親遺體的那家醫院,路上,顧小野還不知道是去幹什麽,隻是見他麵色冷峻,也沒開口問,就規規矩矩坐著。


    到了醫院,喬治早就帶著助理等在那兒了,見他身後還跟著個年輕的女孩子,還以為是李璟生的秘書,因為之前聽聞李璟生似乎對他的秘書有意思,經常在私下的場合也會帶著,喬治便隻是朝著顧小野笑笑,也沒說什麽。


    一行人正走著,李璟生忽然停下來,轉身問顧小野:“要去見媽媽,你準備好了麽?”


    “媽媽?”顧小野詫異地瞪大眼睛,一旁的喬治隱約聽到他的話,也是同樣的驚訝。


    薑文英的遺體在這裏放了不是一年兩年了,每年除了老爺子可以來看一次之外,其餘的時間,李璟生還從未帶人來看過,這怎麽一帶便是帶著他的親妹妹……


    喬治又深深望了顧小野一眼,發覺她眉眼間是有許多地方和年輕的薑文英相似,便鬆了一口氣,一邊為著李璟生高興,一邊又盤算著怎麽哄哄李璟生的妹妹,這麽標致的一個女孩子,做老婆興許很好呢!


    可就在喬治眼睛放光的時候,李璟生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他的手放在喬治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我妹妹結婚了。”


    顧小野正觀察著這裏的情況,驀地聽到李璟生說了句“妹妹”,心都不自覺地快了半拍,她迴頭看看不遠處的兩個人,李璟生姿態隨意,喬治唯唯諾諾點頭,“知道知道……”實際上他才不知道呢!要是知道怎麽可能會有那樣的肖想?


    由於薑文英的遺體是單獨保存不做他用的,幾個人來得也很快,喬治用專用的鑰匙打開門,站在門口對李璟生道:“你和她進去吧,我就站在門外。”


    薑文英的遺體喬治已經見過不下百遍,每次李家有人來,他就得跟著來開門,陪著進去,上迴是老爺子來,當時老爺子來還帶來夫人,弄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理解明明夫人躺在裏麵,怎麽這裏又冒出來一個夫人?嚇得他差點兒叫娘!這迴他就有點膽怯,不敢進去看了。


    李璟生也沒強求,帶著顧小野走進去,顧小野出來很急,根本沒穿太多衣服,半袖的連衣裙這會兒在冷氣的侵襲下徹底沒了禦寒的作用,一進門她就忍不住抱住了雙臂,緊緊抱在胸前,李璟生見狀便脫了自己的衣服給她搭在背上,想了想又對她問了一句:“怕不怕?”


    顧小野望他一眼,想說那是自己的媽媽怎麽會怕呢?但轉念一想李璟生也沒真的承認她是他妹妹,她這麽自作多情,一會兒再被李璟生懟一頓那不是得不償失?於是,她隻是搖了搖頭,咬緊牙關道:“我膽子很大的!”


    李璟生勾勾嘴唇,沒再多說話,照著原先的流程,他小心翼翼地帶著顧小野進到了內間,內間的溫度更低一些,一個亮晶晶透明的水晶棺材就放在房間的正中央,周圍不知道是因為冰塊還是幹冰的原因顯得煙霧繚繞,寒氣逼人。


    顧小野跟在李璟生的身後不自覺就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擺,李璟生察覺到她的緊張,也沒嘲諷,隻是悄無聲息地將她的手腕抓住,牽著她走過去,站在水晶棺前,指著裏麵像是睡著了的人說:“這就是媽媽。”


    顧小野順著李璟生的手指看看,驚訝地張大嘴巴,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這……這不是……這不是覃老夫人嗎?!


    顧小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鬆開李璟生的手,抬手擦擦眼睛仔細盯著看,目不轉睛地看,結果當然還是一樣,於是,她隻能將疑惑的目光轉向李璟生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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